陆婉突发的状况打了个沈琴措手不及，她眼眸微眯，几步冲过来便对在场众人下令：
“不许任何人离开这里！速查！”
此刻水湛所有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她不会察觉不到。
本还满心怨气的和雅，在见识到这些女人的厉害之后，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她这时候才明白，她平日和顾清霜的斗，不过是儿戏。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元春说话都掉眼泪。
早就分析出本局利害关系的她，一把握住水湛的手：“贵妃娘娘她怎么样？快救她……”
说完，她装着一口气没上来也不动弹了。
半个时辰后，沈琴带着她的替罪羊来侧殿了。
“皇上，凶手抓住了。这名宫女鬼鬼祟祟，试图逃跑，经过调查，从她身上还掉出了一瓶可疑的液体。”
“为何？”水湛问话时紧盯着沈琴。
宫女冷笑：“陆婉那个贱人本就该死！仗着自己得宠为所欲为！不，是所有得宠的女人都该死！”
说罢她从袖子拔出一柄匕首刺向水湛，沈琴立刻扑到水湛身前保护。
但下一秒，宫女就被李乐一掌打死了。
众人大惊。
没有人想到李乐会武功。
“皇上你可有事？”沈琴颤抖着问。
水湛摇头：“下次不必以身犯险。”
“保护皇上，是臣妾该做的。”沈琴说。
听到这儿，元春醒来，故意咳嗽了一声引起水湛注意，第一句便问：“皇上，贵妃她怎样了？”
“所幸中毒不深，太医已经给她配了解药，调养几日就会好。”
“你还痛吗？太医说你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水湛补充。
略过他眼里的柔情，元春特地把目光转移到正在处理宫女尸体的李乐身上。
做出惊恐之态，她快速别过脑袋。
“别怕。”水湛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
……
林宴从梨香院离开后，一日无事发生，第二天一早，她便听说了薛蟠被贾琏和贾环亲自押送至十方营的事。
在接收到系统给出的和贾政对话的签到任务后，她立刻前往。
“玉儿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知会你祭祀名单的这件事。”贾政说。
邀请林宴坐下，他道：
“失踪的男女数量果然是相同的，除了一部分是本地人士，剩下的都是来京城一带务工的。还有，城郊外的一家养殖场里闹了瘟病，死了很多牛羊，另外还有四个出意外死了的，一人被利器扎入心脏而死，一人溺死，一人被房梁压死，还有一人掉进泥沼窒息而死。他们的生辰年月和死法，已找了算命先生查证，分别能和金木水土对上。”
“只可惜做普查太耗费时间，错过了最佳救人的机会……昨天晚上我收到消息，前夜天牢失火，烧死了个囚犯……刚刚已经证实了。”
贾政抱憾叹息。
林宴愣。
“死者叫什么名字？”
“俞藤，玉儿应该知道他，若非那场火，他昨日该被问斩的。”
闻此语林宴嘴角微微下压。
俞藤就这么死了？
不容多想，她开口宽慰：
“至少我们查出了他们的下落，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份慰藉。待到真凶抓获那日，便是他们大仇得报之时。”
“是了。我顺便问了先生，先生说二月初三是好日子，玉儿初三那日要走吗？走的话我去吩咐底下的人。”
“原来定的也是那一半日，那就初三一早动身，让舅舅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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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林宴安排好医馆事宜，又在家中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体检，确定没有人患有罕见病或者什么棘手的病症，她方才放心。
后又写了十来页的病症补充，整理好交给医馆的十几名大夫以供查阅。
时间过得飞快。
“姑娘，今天花朝节就开始了，今年大家准备的比往年还要好，明天你就要启程，反正现在所有都安顿好了，不如出去逛逛？”
捧着衣服的紫鹃从外头进来说。
正检查行李是否齐备的林宴手上动作顿住。
又是花朝节了？
“我都忘了今天二月初二。”林宴笑侃时间太匆匆，紫鹃也道：“谁说不是呢？姑娘还是去玩玩吧，我听侍书司棋入画她们几个说三个姑娘正商量着呢。”
“要不怎么说凑热闹呢？”宝玉从窗口探头，嘻嘻一笑，伸长了胳膊把手里的帖子交给雪雁：
“这是忠顺府的人拿来要给林妹妹的。”
“是鎏金红纸做的？”紫鹃惊讶，“这东西可是下请帖用的，忠顺亲王该不会是想……”
紫鹃没把话说完。
宝玉刚才还有的笑容瞬间消失，转头就跑进来：“他要做什么？”
林宴神色略微有些凝重，亲自打开帖子看。
只见上头写道：城东绣球街，红鸾花鸟灯下相会。
“红鸾，花鸟灯……下。”林宴呢喃，最后一字咬的很重。
记忆突然被拉回那年扬州花朝节。
水御这是要做什么？
“忠顺亲王，对颦颦……”宝玉缓缓看向林宴侧脸，失语。
林宴没说话。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打破这份寂静的，是嘶啦一道声响。
原是林宴撕毁了请帖。
“姑娘这是……”紫鹃愣住，“我去给姑娘准备纸笔，好让姑娘写一张回帖。”
“不必了。”林宴说。
“颦颦当真不去吗？忠顺亲王若是生气难为你该怎么办？”宝玉紧张相问。
又是沉默。
许久之后林宴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他在发帖之前就该知道我不会赴约的。”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
天马上黑了。
整条绣球街都是红鸾花鸟灯，却没有一盏灯亮起。
每盏灯下守着的人都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
他们拿钱办事，有觉得这钱赚的真轻松的，有觉得这活儿好无聊的。
“主子。”阿索从一侧走来，表情略微有些沉重。
“天要黑了。”盯着头顶的花鸟灯，水御说。
阿索微微抿唇：“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主子需要属下去贾府接人吗？”
当的一声，城楼钟声敲响。
天色大暗，与此同时，整条街上的灯一一点亮，夜色绚美，繁华又清冷。
“她不会来的。”水御说。
摘下头顶那盏灯，他从放蜡烛的横板夹层里取出一支玉簪，握在手里看了好一阵。
当年这簪子也是今日这般收回来的。
“你就不好奇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我觉得没有什么人的身份比我特殊了，所以不是很好奇。”
“那你是谁？”
“楚……曼妖啊。”
“小骗子。”
“小点声。”
……
林宴彻夜无眠。
在空间家园待了一宿，她精神抖擞的出来，此时天已经要亮了。
香菱也刚赶来。
“辛苦你了香菱，这几天若是发现不妥的地方及时告诉大家，千万小心些。”
林宴轻声叮嘱，香菱摇头：“能为林姑娘做事，我很高兴，还请姑娘保重，早日回家。”
“好。”
拜别贾母与王夫人，又简单的和宝钗宝玉王熙凤几人道别，林宴从后门出去，上了景宴早就准备好的马。
“走吧，去找小初会和。”
因为早有贾政打点好，出城的时候城门口只有自己人在。
在抵达城郊之前，林宴一直在思量，为什么昨天没有去和水御见面道别，签到任务没有失败。
现在看着去往禹州必经之路上停着的忠顺府的马车，她一切都明白了。
阿索从马上翻下来，投给林宴一抹怪异的目光，来到马车前禀报：“主子，她来了。”
帘子被掀开，露面的是个看着不大的姑娘。
她眼神小心翼翼的从马背上的三人身上扫过，最终从林初身上挪到了林宴这里。
“忠顺亲王千岁是有什么事吩咐么。”林宴微笑问。
姑娘紧张开口：“王、王爷昨晚没休息好，睡着了……我马上叫他……”
“多谢。”
话音才落，姑娘肩上多了一只手，紧接着，水御扬起帘子看向林宴：“俞藤山风已经动身了，你们争取在她之前抵达禹州。那边有我的人在，景宴知道怎么找到他们，有需要的话去找就是。”
“好的。”林宴应着，扫过水御身上有些乱的薄衫，又笑：
“春宵虽好，还是得保重身体才是。”
说完正要走，那姑娘便说：“姐姐误会了……怡儿不是那种人！我是正月十五那夜途径意外，幸得王爷相救，昨夜又恰好在绣球街和王爷重逢……所以才……”
“那就恭喜二位，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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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怡儿的话，林宴扫过一言不发的水御策马先走一步，林初收起震碎的神情紧随其后。
景宴在原地停留。
他看着水御怀里搂着的姑娘，语调有些冷淡：“王爷不该这般的。”
“代本王和林姑娘道谢。”
水御的话和帘子一起落下，景宴又看向阿索，阿索移开视线，拱拱手上马，带着人走了。
“男人都是这般薄情多性吗？才离了姑娘几日就——”
“我从未和他有过什么。”林宴说。
水御是不是故意的，她一点都不关心。
她只想尽快做完一切，去做自己真正该做的。
见师父目光坚定，林初心里对林宴的崇拜又高了一层。
忽的，手上的银环开始汇血，她低头看去，同一时刻体内养的虫子躁动起来。
不过没一会儿就安分下来了。
为了赶时间，三人没有选择住店或是吃饭，而是一口气赶路到天黑，停在了山间的一处山洞里。
“师父我去打水，你先休息。”林初拿着水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看着她怀里鼓鼓囊囊的样子，林宴憋笑：“去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再者河边很冷，你早点回来。”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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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点都不累吗？我看她去打水还兴高采烈的。”抱了一堆树枝进来的景宴有些好笑的说。
“对感兴趣的事情做研究学习的时候，永远都是这般热血澎湃的话，才是最好的状态。”林宴笑道。
来到河边的林初吹燃火折子，拿出林宴送她的蛊灵药书进行翻阅，随后又掏出器皿工具和幼虫，在月光之下又借着火星子展开研制。
尽管冻得她不停地吸鼻子，她也乐在其中。
不远处坐在树枝上鼓捣烟斗的顾清岚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初那边，时不时的眯眯眼，似乎是想看清她手上的东西。
“咳！”嗓间一股痒痒让她没忍住咳了出来。
很快，她一脸不悦的移开烟斗，抬手抚上心口。
又开始疼了。
阵痛让顾清岚丧失了对烟斗的钟爱，将其熄灭别在腰上，她取出瓶子仰头就往嘴里倒。
粉末绵实又干，却醇香无比。
生生的咽下去，她又看向林初那边。
林初手里捏着一只发着暗暗红光的肥硕大虫，恶心非常。
皱眉，顾清岚抓着树干起身飞跃向另一棵树。
她动作轻盈，到了林初三米之内的距离，林初都毫无察觉。
正当顾清岚想再靠近看得清楚些，一颗石子就从一边飞射而来。
两指夹住飞来之物，顾清岚扭头就看向来源。
不远处的树上靠着一个黑衣人，看不清模样。
“找死。”低骂一句，她抛起石头隔空一掌拍过去，石头飞速冲向黑衣人方向，黑衣人一闪没了踪影。
啪的一声之后，树干起了一撮火。
这动静把专心研究蛊虫的林初吓了一哆嗦。
当一股风从她身后飘过，回头看时，早没了顾清岚身影。
紧接着，腕上银环再次汇血，这一次，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姬北野……”林初轻语，模糊间，地上的什么东西在月色下发出的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起身去捡，是一个金属盒子，里面装着烟丝。
“顾清岚？”
霎时间林初冷汗暴流，刚才顾清岚是想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