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明唐海军的损失也不小,两艘五号战船、一艘尼德兰改装战舰和十七艘六号战船被击沉,另外还有四艘五号战船和三艘尼德兰改装战船损伤严重,需要回船厂大修,海军人员损失超过三千人。但这样的损失比起联军来,却要好得多了。
在大战结束之后,张名振立刻将海军进行重现编组,第一战队又从第二战队临时补充了两艘状态较好的五号战船,他们继续南下向着马尼拉的方向前进。
剩下的各支战队由郑芝豹率领向着海南三亚港返航,他们将在那里进行补充和简单维护之后,前往三门军港修整,那里有海军专用的修船厂,可以为损伤的战船进行全面修复。
舰队的救援调度浪费了十几个小时,等到张名振率队重新启程,前往马尼拉港的时候,布拉班特公爵已经返回了。奎瓦总督听说自家舰队回来了,他还以为打了大胜仗,连忙兴高采烈的到码头迎接。
当挂着西班牙海军旗的六艘残破巡航舰,缓慢的驶入码头,奎瓦总督彻底傻眼了。他没有想到此战会如此惨烈,竟然损失了如此之多的军舰,而且这里只有西班牙人的军舰,其他国家的一艘也没有回来,这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船停稳之后,一个个担架从舷梯上被运了下来,那些抬担架的人也大半裹着纱布。很快头上缠了纱布的布拉班特公爵在几名军官的搀扶下,也下船来到了码头上,奎瓦总督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损失怎么会这么大?明军都消灭了吗?”奎瓦总督急促的询问着,布拉班特公爵却缓缓摇了摇头:“不要问了,这次我们败了,四国联盟已经完了。现在就算是他们并未被击沉,也不会再来马尼拉了。”
“什么?四国联军失败了?”奎瓦总督如遭雷殛,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代表着欧洲最强的几大海军强国,面对着大明帝国的海军,竟然遭遇了可耻的失败。这说明什么,奎瓦总督已经不敢想下去了,此刻他只觉得有一道寒气自脚底一直通到脊背,让他忍不住牙关打颤。
“总督阁下,我们必须尽快加强马尼拉港的防务,避免这里的陷落,等待国内援军的到达。”布拉班特公爵说道。
“对,我们先到总督府休息一下,商量接下来的作战方案。”尽管奎瓦总督对国内增援不抱什么希望,但他也不是等死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抵抗到底。
布拉班特公爵在总督府洗了个热水澡,被换上了新衣服,连裹伤的纱布也被换了新的,他的精神终于好了一些。奎瓦总督拿来了两个瓷杯,将清澈的酒液倒满,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对方:“喝杯白兰地吧,这对你有好处。”
“谢谢。”布拉班特公爵接过白兰地一饮而尽,随着酒液进入胃部,一股暖流升腾而已,让他感到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现在我们的情况非常危险,必须商量出一个可用的方案。如何保住马尼拉,这是当前的重点,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奎瓦总督说道。
布拉班特公爵点了点头:“有我的舰队在港内,配合着海岸炮台,相信他们是攻不进来的。”
“两位大人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作为马尼拉城防司令官的奥斯卡上校突然出声提醒道。
“哦?什么事情?”布拉班特公爵好奇的抬起头来问道。
“马尼拉城的那些华人,如果他们作为内应,恐怕我们是守不住的。”奥斯卡上校的这句话,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奎瓦总督和布拉班特公爵都吓坏了。的确如此,在马尼拉城内外,居住着超过一万华人,如果这些人支援唐军进攻,他们无论如何也守不住这座城市。
实际上除了当地那些不开化的土着人,最早开发苏禄群岛的就是华人,从南宋灭亡开始,许多受不了元朝压迫的沿海居民就乘风破浪来到了此地,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建立起繁荣的种植园和商铺,也造就了此地最初的繁荣。
西班牙人占领此地之后,更多充当是破坏者角色,他们修建起高大的城墙和堡垒,逼迫原本自由的华人缴纳税赋,四处劫掠一切可以劫掠的东西,将苏禄群岛变成了他们的生钱机器。
实际上欧洲的殖民者都有这样的问题,他们所到之处或许带来了一些文明科技,但更多的则是掠夺和破坏,以及残酷的宗教迫害,他们对世界的破坏远大于有益的影响。
对于居住在这里的华人,他们始终都非常警惕。华人的数量很多,而且他们吃苦耐劳,往往能够成为富裕阶层。这些人非常团结,也相当排外,虽然按时为西班牙人缴纳税赋,但拒绝接受他们的天主教教义,这是西班牙人最窝火的。
实际上在西班牙人对外侵略之初,他们最大的动力就是四处传教,将天主的光辉播撒到全世界。这些不遵从教化的华人,自然不为西班牙人所喜,他们因此始终对华人很警惕。
如今唐军已经打上门了,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这些人会否与进攻的唐军联合,从内部瓦解马尼拉的防御。经过奥斯卡上校这么一提醒,布拉班特公爵和奎瓦总督都有些眼睛发直。他们所说的防御坚固,都是指来自海上的威胁,对于陆上的唐军他们就没有太大把握了。
两路唐军分进合击,已经在距离城市五十公里外,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尽管他们一个多月没有动作了,但这样的巨大威胁始终存在。更可怕的是如果城内的华人与他们联成一气,尤其是在守军专注于对付海上威胁的时候,这些华人与陆上唐军里应外合,马尼拉港瞬间就会陷落。
奎瓦总督看了看掌管海陆军的两人,将牙一咬说道:“我们先消除这些隐患。”布拉班特公爵和奥斯卡上校闻言都愣了愣,随后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