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坐,任思和莫遇在外望风。
说起来他们四个人算是两个阵营的,要不是关系不错,还真聚不到一起。
为防隔墙有耳,韩海悄悄布了个屏蔽结界。
秦风道:“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本就跟和春城没多大关系,人是在云北城丢的,咱们只要给云北城那边提供点线索就行了。而且真要没了什么要紧人物,也不该这样大肆张扬,不然对方狗急跳墙,把人给杀了怎么办?”
金天阳道:“所以说,这个人要不要紧还真不好说。说不定就是水家拿来当幌子的。”
“你是说,水家另有打算?”
“不排除这个可能。”
周子期道:“说到水家丢了个人,我倒是想起不久前听人说过的一桩旧闻。”
“什么旧闻?”
“说是很多年以前,水家有个很出色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坠海死了。今天听你们这么一说,两件事感觉有点像呢!”
金天阳脑子里过了一圈,道:“你说的,是那个水家子弟与海族来往被发现了的事吧?”
“对,就是这个。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听说是两个人都死在了海里。”
秦风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金天阳笑道:“这个我听家里人提过,当时连金家人都被耳提面命了许久,绝对不能与海族来往呢!”
“哎,那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呗。”周子期饶有兴致的说道。
金天阳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整体跟兰铃传过来的信大差不差。
待他说完,韩海道:“其实我觉得吧,不过是跟海族人交个朋友,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了?”
金天阳道:“人类对海族杀戮颇多,海族报复行动也不少,双方结的仇怨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况且,海族毕竟是异族,没有人敢保证他们不会觊觎大陆。”
“他们才不会······”韩海下意识的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再说话了。
金天阳盯着他:“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
韩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见过海族人,他们都很平和。而且,大部分海族在陆地上是活不了多久的,相反,他们在海里的寿命比人类还长,为什么要到陆地上来少活这么多年呢?”
“你见过的海族人不能代表全部吧?”金天阳道。
韩海没有再接话。
周子期打圆场道:“好了,管他们会不会觊觎陆地呢,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两族现在还有和平协定,就算真有战争,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秦风也道:“是啊,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不够烦的呢,还管那么远的事情做什么?”
两人一打岔,气氛缓和了些。
周子期把话题转回到水家:“话说当时水恒被追杀,水家人都没有人出手的吗?”
金天阳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反倒是秦风道:“我也听说了一些。据说当时水家家主要求水恒放弃海族人,否则就逐他出族,但水恒坚持不肯抛弃朋友,所以最后水家将人全部撤了回去,任由水恒和海族人自生自灭。
其他家族可算是逮到机会对付水家了,能杀了水家精心培养出的家主候选人,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起码能延阻水家二十年。”
要知道,当时的水恒相比其他家族的家主候选人出色太多,不仅是实力强,还有头脑,加上格局大,连当时的雷欧王都知道水恒,还接见过几回,赐了许多东西。
水恒一死,水家再想培养出这样一个才德兼备的人可就难了。
韩海叹道:“水家家主眼光未免太过狭隘了,就因为水恒认识了个海族人,就要牺牲他。”
秦风则不同意他的说法,道:“人类视海族为异族,处处提防戒备,而且他们对海族的术法很感兴趣,为此不知抓了多少海族人来研究。他们害怕海族的报复,只要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要么献给家族研究,要么直接杀了,更别说与他们交朋友了。水家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未来的家主与海族有来往呢?真要让水恒继承了家主之位,怕不是要被王室和其他家族的唾沫喷死!”
“这样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恒去死吗?”韩海不服气的道,“好歹也是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忍心放弃他?”
秦风笑了笑,道:“在这样的大家族里面,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他神色颇有些晦暗,让韩海还想反驳的话堵在了心口,只闷闷的问道:“水恒的母亲也不要他了吗?
”秦风道:“身为家主夫人,她虽有心护儿子,但凭她的力量,对抗不了整个家族。听说,后来她就与水家家主分居,带着自己的小儿子独自生活。”
“家主夫人?水恒,是家主的儿子?”韩海不敢相信。
亲儿子都舍得放弃?
“是的。”
沉默了半晌,周子期道:“这么说来,生在四大家族,也不见得是什么特别幸运的事。”
金天阳道:“我虽只是金家旁系,但这些年,听了太多本家的事情,也挺庆幸自己没有生在本家,否则,只怕是骨头都要被拆了。”
韩海十五岁前与父亲一起生活,后来就一直跟着兰铃,直到近两年才需要面对复杂的关系。
他不懂世家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懂他们内在会是什么样子,但他记起了黄果果家的事情。
如果黄果果的父母遭遇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万分之一,那他,大概了解世家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腌臜事了。
周子期道:“也不知道后来水恒的母亲和弟弟生活得怎么样?”
秦风道:“听说水恒的弟弟勤奋聪慧,天分也高,三十岁就入了王室卫队,现在大概堪堪退下来吧。不过,他和他母亲一直没有回水家,在雷欧城另外买了宅子单住。”
“这样也挺好,远离了漩涡中心。”
“是啊,比起他哥哥,他要幸福多了。”
韩海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不是说水恒当时马上就要结婚了吗?不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哪家姑娘?”
秦风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某个家世中等的人家,嫁给水恒算是高攀。”
他也记不起具体的姓氏,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见秦风和金天阳确实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韩海便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