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然躬身向秦风行了礼,语气平缓的道:“秦城主,今日我与兄长在军营训练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与我们交好的一名士兵进城办事,中途去珍味楼吃饭,不小心冲撞了珍味楼一位贵客,那位贵客让人打了他一顿,又将他扣在了珍味楼,说是要给他个教训。他想办法写了信请人带出来,想让我们去救他。我跟兄长得知此事,便赶了过来。到珍味楼之后,我与兄长先是找到了掌柜的,向他们问询朋友的下落,他们告知我们不曾见到,但我发现店里确实有打斗痕迹,而且是动了武器的,其中一方的武器是我们军营专用的,所以我跟兄长将所有包间都查了一遍,且事先已言明搅扰生意的损失由我们来赔付。当时他们也是同意了的。我们在包间里未找到人,打算换个地方再找找,珍味楼的人突然翻脸,说我们故意砸店,还将几套碗筷碟盘砸在我们身上。考虑到我们是军人,所以我们并未动手,只是不让他们伤害我们。正在僵持的时候,韩副团长正好路过,就把我们都带过来了。”
他话语清晰,把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
韩海心知他说的必是事实。
珍味楼是黄家的,等于是水家的。
前些天兰铃刚提醒过他们要注意水家搞事,今天就来了。
秦风见周子然丝毫不慌张,对他的话信了大半。
不过,他还是得再问问珍味楼这边有什么说法。
珍味楼的人激动的道:“城主大人,他说谎!他们明明动了手,那些碗什么的就是他们砸的。而且他们也没有说赔偿的事情。”
周子然道:“当时我们写了字据的,是你们翻脸的时候又把字据撕了。不过,我暗中捡了几张碎片藏起来了。另外,我也有信为证。”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几小张碎纸,上前几步,双手递给秦风。
秦风打开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与周子然说的完全吻合,碎片上虽然只有几个字,但凑起来也可印证周子然的说法。
他收起信,问珍味楼的人:“他们有信件为证,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们挑事在先吗?”
那人道:“信件是他们伪造的,我有这么多人证,还不足以说明我的话是真是假吗?”
秦风道:“他们都是你店里的人,证词不可采信。”
这人还是不服气,道:“那我店里的客人也可作证,他们去搜了包间,打扰了我们做生意。”
秦风道:“他们并没有否认搜查的事情,客人知道的是他们确实搜了珍味楼,但不一定知道原委。”
这人一时词穷。
有人走进来,道:“秦城主,你这里挺热闹啊!”
韩海抬眼看去,原来是水振高。
他起身,客气的打招呼道:“水二爷。”
水振高点点头,算是回礼,又对秦风道:“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这么吵吵嚷嚷的?”
秦风将他迎到主位下首坐下,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道:“不知水二爷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水振高道:“你是城主,按理我不该多话,不过,我有点好奇,和春城驻军军纪这么散漫的吗?训练时间,士兵竟可随意进出军营?”
周子意争辩道:“我们不是随意进出,是事先报备过的。”
“哦?向谁报备的?”
周子意想说话,周子然猛的咳嗽一声,道:“此事乃我兄弟二人私下行动,当时我们得知好友遇到麻烦,一心只想尽早解救他,没有想这么多。”
水振高似笑非笑:“你们俩,一个说报备过,一个说是私下行动,我到底该信谁的呢?”
周子意也意识到自己莽撞说错了话,闭上了嘴。
水振高又看向韩海,道:“韩副团长,你如何看待此事?”
韩海微微笑道:“水二爷说的是珍味楼的事,还是他们俩从军营出来救人的事?”
“自然不是珍味楼的事。”
“那我的兵关心好友,前来救人,本心并没有错,他们唯一错的就是单独行动,而不是等我与团长商议之后再来处理。”
“这么说,韩副团长是不承认他们有问题了?”
韩海笑道:“我刚刚说过了,他们错在没有等我与团长,至于其他的,我认为情有可原。不过,处理此事的不是我,而是秦城主,所以,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城主怎么看。”
他把球踢给了秦风,同时堵住了水振高想借题发挥的口子。
水振高也笑道:“我想,秦城主肯定会秉公处理的,对吧?”
秦风沉吟了一会儿,道:“单就此事看,珍味楼与两位士兵都有错。珍味楼无权扣留任何人,即便是士兵搜查,你们也该先来报官,而不是将人留在你们的地盘。两位士兵没有搜查令,没有资格搜查任何地方,此行为应已违反军中条例。整体看下来,士兵错误更大,应承担更多责任。故此,我责令你们赔偿珍味楼损失,并向珍味楼的人当中道歉,至于你们违反军中条例的部分,我无权责罚,只能请韩副团长带回去处置了。珍味楼扣留军人,属违法,若两位士兵愿意和解,可免除拘留。”
他看向水振高和韩海,道:“这样处置,两位认为如何?”
韩海道:“很合理。”
水振高则道:“秦城主处置得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韩副团长,军纪散漫乃是军队大忌,回去之后,韩副团长可得好好整顿一下和春城驻军才是。”
韩海道:“整顿这事归团长管,我可没这个权力。”
他问周子意和周子然:“你们可愿和解?”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愿意。”
“好。”韩海点点头,对秦风道:“秦城主,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把人带走了。”
“好,麻烦韩副团长了。”
韩海懒得啰嗦,招呼周子意和周子然跟上,就径自走了。
兰铃看一眼水振高,又看看一直与他打眉眼官司的珍味楼的人,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