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老兵级别的弓箭手来说,因为人数的关系,抛射的效果其实并不算太好,毕竟射出去的箭矢数量太少,无法有效的起到覆盖射击的效果。
相比之下,直射反倒是更加合适当前的状况。
一支支箭矢从城头落下,精准地落入到匪军的人群之中,轻松穿透了没有半点甲胄保护的土匪躯体,那单薄的布衣在面对锋利的箭头之时,根本就没有起到半点阻碍作用。
飞出去的箭矢虽然只有100余支,但精准度极高,足足有超过将近百支箭矢准确地命中了城下正在快速靠近的山贼、土匪,这个命中率已经超过了8成。
虽然命中的近百支箭矢中,不乏同时命中同一名山贼、土匪的情况,却也依旧射中了7、80名山贼、土匪,一些倒霉蛋被命中脑袋、喉咙乃至心脏要害处,一声不吭地就栽倒在地上,顺带着将后面的同伴也给绊倒了好几个。
还有一些腿部中箭的山贼,发力顿时出现了问题,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们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再也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同样摔倒在地,甚至滚了几圈,就好像一个个滚地葫芦一般。
情况最好的也就是那些手臂或者躯干非要害部位中箭的山贼们了,虽然中箭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们有些难以忍受,可身后的人群却让他们根本就无法停留,只能是强忍着疼痛继续往前冲。
旁边那些倒霉地栽倒在地的同伴,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们,在这种没有阵型、一窝蜂似地快速冲锋之时,一旦倒地或者停留不动,那结果只能是被身后的同伴从身体上踩踏而过,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中箭部位就算太痛,他们也不敢有半点停留,甚至脚下的速度也没有什么变化,继续埋头往前冲,身上插着的箭矢伴随着他们的奔跑不停地上下抖动,给他们带来了极为痛苦的持续伤害。
一轮轮射击之下,城下的山贼、土匪们顶着虽然稀少,却精准度极高的箭矢,付出了多人伤亡的代价,总算是将携带的木梯铺在了壕沟上,一路冲到了城墙下方。
到了这个位置,这帮山贼、土匪们才终于松了口气,在他们那缺乏军事常识的脑袋中,前几日攻城的记忆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误的印象,认为这里是相对安全的。
然而这帮山贼、土匪们并不知道,他们并非安全了,反倒是陷入到了更加危险的处境之中。
数量不多的木梯才刚刚被架在城墙上,在一些队伍中的头目、首领的呼喝下,一个个山贼、土匪将手中的兵刃或是横放在嘴里,用牙齿死死的咬住,或是直接插在了腰间,靠着腰带将其挂住,腾出双手抓住木梯的两侧,摇摇晃晃地往上攀爬。
才不过刚刚爬上一段很短的距离,陡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大吼声:“给我砸。”
声音响起的时候,很多山贼、土匪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再加上后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让他们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更加没有在意了,而是在身后同伴的催促下,继续往上爬。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在登城的山贼、土匪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城头上传来了一道道破空声,一块块厚重的巨石从城头上被扔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山贼、土匪们的身上。
巨石本就极重,再加上城头的高度,从上往下扔,更加大了撞击力度,一旦砸在人身上,那效果,当场就能够将人砸得筋断骨折,甚至还有倒霉蛋,直接被从城头落下的巨石砸成一堆肉酱的。
很多山贼、土匪连半点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从城头上扔下来的巨石给砸中,当场口吐鲜血,双手根本就抓不住木梯,飞了出去。
还有一些山贼、土匪较为警惕一些,或者说敏感了一些,被头顶上传来的破空声所吸引,下意识地就抬起脑袋看了过去,结果正好看到视野中出现的一块块大石头。
可这个时候看到大石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身体在半空中,连躲闪的机会和余地都没有,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巨石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好家伙,坚硬的头骨与巨石发生撞击之下,与撞石头的鸡蛋其实没有什么两样,照样扛不住,整个脑袋就如同西瓜一般当场碎裂开来,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飞溅而出,洒在了木梯、城墙的墙壁以及身后的同伴们身上到处都是。
一轮石头雨下过之后,一根根粗壮的原木从搭在城头上的木梯顶端滚落下来,将木梯上趴着的山贼、土匪全部带走。
突如其来的檑木、滚石显然是出乎了攻城匪军们的意料,没有半点防备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接死伤的人数虽然并不多,但是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却是相当沉重的。
对于没有攻城器械的部队来说,檑木、滚石这类城防物资是屡试不爽,杀伤力尤其惊人,每一块石头、每一根檑木从城头上落下,就有一名乃至多名山贼、土匪非死即伤。
没有甲胄,也没有厚实的盾牌防护,面对这些檑木、滚石,登城的山贼、土匪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是以更快地速度沿着木梯往上爬,希望自己运气够好、速度够快,在下一轮的檑木、滚石落在他们脑袋上之前,就爬上城头,哪怕一样是死,起码死状也要好看一些,至少不会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连具全乎的尸体都不能剩下。
在这个时候,匪军队伍中的那些头目、首领们就发挥了作用,在他们的咆哮、怒吼声中,一个个山贼、土匪强忍着心中的恐慌继续往上冲,不敢有半点停留。
那些头目、首领一边挥舞着刀枪威胁手下的小弟们继续攀爬,一边还在用言语鼓舞他们,不断重复着城头上的守军人数不多,只要他们能够登上城墙,就可以攻破府军的防御,杀进县城中。
不管是被威逼的也好,还是被利诱的也罢,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山贼、土匪们,并没有被彻底吓破胆,依旧在继续往上攀登,不断从头顶上落下的檑木、滚石给他们的登城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不说,还给他们制造了不少的死伤。
原因很简单,城头上的守军兵力的确不足,根本无法兼顾到整面城墙,但是别忘了,城墙上的那些青壮民夫可为数不少,让他们拿起武器与山贼、土匪们硬碰硬,或许他们还欠缺了一些血勇之气,但是躲在厚实的城墙后面,出出力气,往城墙下面扔檑木、滚石什么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正在登城的山贼、土匪被青壮民夫从城头上扔下来的檑木、滚石所阻挡,进展缓慢,迟迟无法登上城头,身后的大批山贼、土匪自然就被阻拦在了后方,聚集在一起,什么都干不了。
这就给城头上的弓箭手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攻击机会,一支支锋利的箭矢,不断地从弓箭手手中的长弓中射出,射死、射伤了城下的山贼、土匪,也在不断地消磨着匪军们那本就不多的军心、士气。
在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之后,顺着木梯攀爬的山贼、土匪们好不容易即将爬到顶端,登上城头了。
然而城头上再次传来了一声让他们崩溃的大喊声:“倒。”
被烧得滚烫的热油、金汁从城头上落下,就好像下了一场雨一般。
只是与落在身上顶多打湿衣裳的雨水不一样,这些处于高温状态下的金汁、热油落在身上,当场就将山贼、土匪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烫烂。
疼痛难忍之下,山贼、土匪们出于本能伸手抓挠着伤口处,本就已经被烫烂的皮肤被轻松撕开,露出了里面的血肉,身上的金汁、热油瞬间就钻了进去。
热油还好,无非就是将他们的血肉给烫熟,甚至都可以直接吃进肚子里面,空气中都飘荡着一股股肉香。
可要是金汁那就不一样了,两者接触之后,皮肤、血肉组织几乎是瞬间就发生了变色,那是伤口处被大量病菌感染之后出现的某种腐烂情况。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这些被金汁沾染了暴露伤口的山贼、土匪们,虽然没有当场死亡,可后续将会长时间活在痛苦之中,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想要被治愈的难度极高,其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在各种并发症之下死亡,哪怕是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幸存下来,下半辈子也会活得非常痛苦,生不如死。
顶着城头上不断落下的檑木、滚石往上攀爬的山贼、土匪们,这一下就被近乎清空了,纷纷哀嚎惨叫着从木梯上摔落下来,之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更让这帮山贼、土匪们崩溃的是,粗糙的木梯被城头上倾泻下来的热油那么一浇,温度增高,双手根本就不敢抓在上面,一碰肯定会被烫掉一层皮。
好不容易等到温度降低到能够忍受的时候,木梯也已经变得滑不溜手了,更加难以被抓住,还没有爬上几步,就手脚打滑从木梯上摔了下来。
就这么简单的一些城防物资,在一群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青壮民夫的手中,却变成了守城的利器,效果非常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