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正叙至关键处,白云道长听得大叔声响,往昔庭院中被其纠缠、降妖好事被坏的场景瞬间在脑海重现,怒火恰似干柴遇烈火,“腾”地一下在心底熊熊燃起,烧红了双眼。只见他猛地一跺脚,地面似都颤了颤,身形仿若鬼魅,眨眼间便欺近大叔身前,右掌裹挟着呼呼劲风,带着满腔的愤懑与旧怨,直冲着大叔门面砸去,口中还怒喝道:“哼,你这捣乱的家伙,之前坏我好事,此刻还敢现形,拿命来!”
在旁的蜈蚣精瞧着这混乱一团,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不已,趁着众人注意力全被打斗牵扯,场面仿若炸开的油锅般喧嚣杂乱,它身形一闪,如泥鳅般灵活,从侧边一处空档钻了出去,转瞬化作一道黑影,沿着房檐快速游走,几下就没了踪影。小林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别打啦,都快住手啊!”可此时白云道长与大叔已然斗得眼红耳赤,像两头斗红眼的公牛,对这呼喊全然不顾,拳脚你来我往,每一下都虎虎生风,四周桌椅被劲风带倒,杯盏摔碎一地。
媚娘在一旁心急如焚,眼见劝架毫无成效,眼珠一转,瞅准桌上那壶热水,心一横,抄起就朝着两人缠斗之处泼去。热水飞溅而出,烫得两人“嘶”地倒吸凉气,本能地松开彼此,各自往后跳开一大步,忙不迭查看被烫伤的手臂,皆是满脸怒容。白云道长眉头拧成个死结,目光似要吃人般瞪向媚娘,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这丫头,好不晓事!想当年,若非我偶然出手相救,你怕是早性命不保、尸骨无存了,如今竟这般恩将仇报,拿热水泼我!”媚娘赶忙解释,神色焦急又诚恳,双手合十不住作揖:“道长,我铭记您大恩呐,可眼下这情形,您怒火攻心、失了分寸,再这般打下去,误会可就越来越深,更难解开啦。”
经这一闹,白云道长才惊觉那“妖怪大人”趁乱脱了身,恨恨地啐了一口,拿浮尘指着大叔道:“哼,之前便说那是蜈蚣精,你们不信,还一味袒护,这下可好,又让它溜了,你屡次坏事,稍后定不饶你!”言罢,大步流星跨出房门,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大叔心有不甘,拔腿就追,刚张口喊出“道长别走”,可声音还在半空飘荡,人却已瞧不见了,只能无奈叹气,满脸沮丧地嘟囔:“这下可好,前番误会未解,此番又添新仇,往后要想与白云道长携手,怕是比登天还难咯。”
媚娘在旁轻声劝慰:“道长脾气虽怪,看着孤僻傲慢,可本心不坏,且法力高深,咱们还得想法子解开这误会才是。”小林挠挠头,思索着接话:“既然白云道长追着那‘大人’追到这儿,咬定是蜈蚣精,里头定有古怪。之前阿森潜入湖底,至今音信全无,如同石沉大海,怕是凶多吉少,说不定湖底藏着啥秘密,和这妖怪大有关联。”
媚娘听闻,忙道:“所幸我有法宝护身,应能保一时平安。”陈强却愁眉不展,担忧道:“虽说有法宝,可要是那‘大人’真是蜈蚣精,虽说能防着不受伤,可真被困住,阿珍一介凡人,毫无灵力傍身,想脱身可太难了。”大叔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大腿,道:“要不,咱再探一回虎牙?或许能寻得些蛛丝马迹。”小林点头称是,两人当即回屋披上夜行衣,准备行动。
媚娘见状,忙阻拦道:“你们不能都去呀,那蜈蚣精见过我,肯定猜到我没了降魔黄金甲,要是它杀个回马枪,我可就危险了,身边得有人护着。”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一番合计后,决定改变策略,守株待兔。
众人将媚娘安置在客厅中央,让她趴在桌上佯装沉睡,大叔、小林等人各自握紧武器、法器,藏身于四周隐蔽角落,屋内烛火飘摇,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恰似不安的幽灵。窗外,夜色浓稠如墨,狂风擦过窗棂,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若无数冤魂在哭诉,阴森之感扑面而来。众人憋着气,大气都不敢出,静候蜈蚣精上钩。大叔还特意叮嘱媚娘:“我这儿有符纸,你揣进怀里,我再在你手心画一道,要是蜈蚣精露面,你就把符纸朝它用力推出去。”说完,又拿桃木剑,在媚娘身周小心翼翼地画了个圈,一脸郑重道:“有这些,啥妖怪都近不了你身,不过你千万别踏出这圈。”媚娘瞧着那圈子,面露惊恐,忐忑问道:“这……真能行么?”大叔拍拍胸脯保证:“放心,我祖上可是降魔大师,这法子肯定管用。”
再说那蜈蚣精,趁着众人与白云道长混战,从侧窗逃出后,化作蜈蚣原形,顺着房檐、屋脊飞速爬行,眨眼就没了踪影。而白云道长被媚娘用开水阻拦时,心里就笃定蜈蚣精定是逃回虎牙老巢去了,也不与众人多做纠缠,甩开步子,直奔虎牙而去。欲知后事如何,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