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闻言,嘴巴长得老大,直接失态了。
因为这话要是实话,那就太可怕了,那就等于说他身边有一半的叛徒,他手下大部分的谋士都已经倒向了刘备。
那样,韩馥的处境岂不是极其危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韩馥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口问许攸道,“子远,此事可万万开不得玩笑,你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没想到,许攸接下来就说出了一句在千年后让许多人看见了都要跳脚大骂的一句话。
“主公,莫须有啊!”
韩馥都听懵了,什么叫莫须有?
“主公,难道你没发现,沮授、田丰、辛评、荀谌几人与刘备过从甚密,甚至都在帮着刘备说话吗?主公试想一下,最早要主公邀请刘备前来相助的人是谁?”
许攸这么一说,韩馥一想,确实是沮授和田丰最开始立主韩馥去求援刘备,请他前来帮助自己的。
“这就说明他们早有钩连了!再者,主公还记不记得,我谏言主公防备刘备时,那沮授、田丰、辛评等人的态度?没有一个人同意主公防备刘备,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原本,韩馥对许攸说沮授、田丰、辛评、荀谌等人与刘备有钩连的事情,他还有八分不信但是架不住许攸那张能把死人给说活了嘴不停的说,此刻他已经有点信了。
“如此说来,确实反常,荀谌还好说,可是沮授、田丰、辛评几人此前按说与刘备素无来往,而却全向着刘备说话……莫非他们真和刘备私通?不对,是早有钩连?”
已经上了许攸套的韩馥,现在正被许攸一点点牵引着去思考问题,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落入了许攸所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若非早有钩连,岂能如此?主公,如今刘备到了冀州,主公这里已经是内忧外患,不可不防啊!”
许攸故意把失态说得极其严重,好让韩馥害怕。
而韩馥一旦产生了恐惧和慌乱的心理,他的自主判断能力就会大幅度下降,许攸的话,他就会更加听从。
“不对啊,子远,要是刘备想要夺我基业,那他为何替我去与黑山贼作战,而不是在我迎接他时动手杀我,似乎不合常理啊?”
韩馥此时此刻还保存着一点理性,质问许攸道。
只可惜,他的这个小疑问,根本难不倒许攸,许攸走上前去,又开始了忽悠模式。
“主公,您细细想来,这刘备当时率领六千兵马前来见主公,主公派遣潘凤将军率军一万,护卫在侧,若是真打起来,刘备能攻入邺城吗?”
韩馥想了一会儿,回复许攸,“刘备兵马应当是精兵,但攻克邺城应该不能。”
“正是,刘备虽说是精兵,但我军有数万之众,依托邺城,又有潘凤率领万人在外护卫主公,刘备是看难以得手,故而没有动手。”
“依我看,之前定有奸细与他通风报信,说主公并未设防,于是他率兵前来,意图就是要刺杀主公,夺取邺城,怎料主公早有防备,而刘备并不知道,所以没能下手!”
“刘备欲夺取冀州,但是冀州百姓并不服他,且有黑山军和黄巾军为乱,他去共伐中山、赵县,攻占之后,在冀州当地必然人望大增,此二城他一旦占据,便是有了根据,到时候再来攻打邺城,天时地利人和就都有了!”
许攸的话,听得韩馥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要是按照许攸这么说,那么自己就是在鬼门关前面溜达了一回。
要不是许攸提醒自己防备刘备,他才派遣潘凤率军护卫,只怕刘备已经得手了!
想到这里,韩馥赶紧拉住了许攸的手,连声道,“子远啊,子远!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死在刘备的手上了!”
许攸见状,内心里简直是狂笑不止,心说你刘玄德败亡之日不远了!
“主公,主公,这都是许攸分内之事,您何必如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许攸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许攸还一边装出来一副忠臣良将的样子。
“那子远啊,我平日里可是待你不薄啊,如今那些家伙我都信不过,只有你才是我的张子房啊!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韩馥已经六神无主了,许攸听到了韩馥这句话,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主公,虽说沮授、田丰、辛评、荀谌这些人暗通刘备,但是一股脑都抓了,恐怕他们不服,也会人心惶惶,而且会打草惊蛇,叫刘备警觉,现在先不宜动他们。”
许攸其实很清楚,他这话就是子虚乌有,颠倒黑白的诬陷,要是把这几个人抓起来调查审问一下,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仅找不出什么真凭实据能够证明他们几个暗通刘备,他自己的谎言只怕也会露馅。
他当人不会这么做,所以,他要先搞垮刘备,再搞沮授等人,到时候,刘备完了,死无对证,他们也就无法自证清白了。
“好好,都依你,只是刘备那里……”
韩馥现在生怕刘备调转矛头就来揍他,所以最想听到的,就是关于如何对付刘备的事情。
“至于刘备,他为主公去攻取中山与赵郡还是有用的,毕竟,刘备把那里从黑山军手里夺下,也将耗费不少军力。”
“而主公你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在后面做文章就行了……”
许攸说到此刻,他的嘴角不住的往上扬起。
“什么叫在后面做文章?”
许攸立刻解释道,“主公,刘备此来相助主公,带领了精锐兵马,却没有带粮草,主公只需要在后面不发粮草,只谎称说粮食难以征调,亦或是粮食被黑山军所夺去,到时候刘备军中无粮,怎么可能留住兵马,他自己的兵马也会不攻自破,到时候黑山军再攻,刘备就是必死无疑!”
俗话说,“功高莫过于救主,计毒莫过于绝粮”,许攸非这一招简直就如同紧紧的掐住了刘备对脖子,让他连喘气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