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遛狗、斗鸡赌博,柱子如鱼得水般地穿梭于锦纶城的各大销金窟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那原本沉甸甸的一千两银子逐渐膨胀成两千两,接着又变成了令人咋舌的三千两之巨。
然而,当夜幕降临之时,柱子却满脸沮丧地回到了悦来客栈。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哀怨地望着正坐在大堂里的方管家——东方迟。
柱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方管家,小的……回来了。”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东方迟微微抬起头,惊讶地问道:“哦?这么快就回来啦?难道一千两都不够你花销吗?要不我再给你拿点吧!”说罢,他便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往怀中摸索着,似乎准备掏出银票。
柱子见状,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方管家,您别破费了,还是我把银票还给您吧!”说话间,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了那叠厚厚的三千两银票。
东方迟不禁一愣,疑惑地问道:“咦?怎么反而还多出了这么多钱呢?”
柱子满脸哀怨,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这一路上的奇妙遭遇:“唉!您是不知道啊!小的我一开始去了斗鸡场……”
柱子来到斗鸡场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羽毛光亮、斗志昂扬的红顶大公鸡。据说这只大公鸡可是个常胜将军,从未败绩。而它今日的对手,则是一只没有几根羽毛的秃毛鸡。柱子心里暗自琢磨:“殿下难道是想让我来当这个散财童子?”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一百两银子押在了那只毫不起眼的秃毛鸡身上。
周围的人们见状纷纷哄堂大笑,嘲笑柱子是个傻瓜,有钱没处花。毕竟,所有人都看好常胜将军,认为这场比赛毫无悬念,赔率也因此设定为一赔二;而只有柱子押注的秃毛鸡,赔率高达一赔十。
然而,比赛的进展却出人意料。一开始,常胜将军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一直压制着秃毛鸡猛啄。但没过多久,那只看似弱小的秃毛鸡突然爆发了,它像是拼了命一般,甩开膀子展开了猛烈的反击。一通犀利的攻势下来,犹如猛虎下山,竟然直接将常胜将军啄死在地。
柱子的一百两瞬间变成了一千一百两!他手里握着整整两千两银子,心中豪气顿生,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赌场。
他在赌场门口碰到了一些“熟人”,这些人都是曾经在方管家那里卖过青竹茶的老板们。这几个老板看见柱子,脸上立刻露出了十分热情的笑容,然后紧紧地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里面走去。
“柱子小哥,方管家,近来可好啊?听说你们的流光锦不错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多余的存货了呢?”其中一个老板迫不及待地问道。
“唉!柱子兄弟,你看老哥也买了不少青竹茶了,你能不能卖我两匹流光锦啊?我愿意出高价购买哦!”另一个老板紧接着说道。
“你们两个奸商,别跟我抢!柱子小兄弟,这两匹流光锦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要用它们来给我闺女做套漂亮的衣服当作嫁妆。今天你想怎么赌?老哥哥我都奉陪到底!”第三个老板不甘示弱地喊道。
“我也奉陪!”
“我也是,小兄弟,你看这个牌九如何?我们来玩几把怎么样?”
······
面对这些老板们的热情邀请和诱惑,柱子有些犹豫不决。然而,最终他还是被他们拉进了赌场,并与几个人赌了几把。在这场激烈的赌博中,柱子迷迷糊糊地赢得了一千两银子。
东方迟很是无奈的把交上来的银票揣回来怀里,“行吧!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招财的。”
此时门外的大街上一阵混乱,一大队士兵从街上跑过去,为首的好像是禁军统领。
东方迟一个眼神,柱子就踱步出门去打探消息去了。片刻后柱子觉着个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走了回来,靠近东方迟的,站在了他身后,用糖葫芦挡着嘴,小声说:“是抄家的,都御史左大人今天在朝堂顶撞了北狄皇帝,阻止他修建行宫劳民伤财,说了一句‘这么做对不起先帝’,北狄皇就让他下去陪先帝了,全家在一起去。”
东方迟端起茶碗,借着茶碗掩住了嘴角的笑意,看来这北狄要乱了。
北狄东宫,卢煦和他的谋臣正在书房议事。
“殿下,今日之事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啊,都御史左大人虽说有错,但罪不至死啊。陛下最近的脾气越发大了些。”卢煦眉头紧皱,沉默不语。都御史左大人乃是他的亲信,今日皇帝竟然当殿诛杀言官,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自古以来,明智之君皆深知不可轻易杀害言官的道理,然而如今,皇帝却做出如此举动。
“殿下,依微臣所见,此事无疑是一个警告,是陛下向我们发出的警示信号。您身为太子已多年,虽然目前并无兄弟与您争夺皇位,但陛下龙体安康,日后难保不会再有其他皇子诞生。因此,凡事还是应多加防范才是。”说话之人语气愈发焦急,似乎对未来充满担忧。
正当此时,书房的房门传来一阵轻敲之声,紧接着便是冯德全那压低嗓音的禀报:“殿下,奴才有事回禀。”得到允许后,冯德全迅速进入屋内,并随手关上房门,步履匆匆地走到卢煦身旁,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便躬身退出房间,继续守候在外。
卢煦的表情在听完回禀后,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抬起眼,看向刚刚说话的礼部侍郎李青宴,缓缓说道:“不用等以后了,刚刚传来的消息,宫里已有三个嫔妃查出喜脉,孤的皇弟皇妹们都来了。”最后几个字,卢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父皇如今这般年岁,竟然还有如此能耐,让后宫的多名嫔妃在几乎同一时间段怀有身孕。
看来必须要早做打算才行,现在他的那些弟弟们都如同废柴一般,当初大家一同读书习武时,也是由于他母后的纵容,才导致这几人逐渐荒废。如今他已然长大成人,皇后和他都不能再过多地关心和插手皇子们的教养之事,否则后面出生的孩子就更难以掌控了。而且,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皇帝对自己的防备和不满。
“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下方的几位大臣也都十分焦急。
“不要慌乱,孤需要先与母后商议一下。”卢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他就散了众人,自己一个留在书房慢慢的琢磨着。他的头很疼,不知道怎么了从前清明的思路,现在混沌不不堪。随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青竹茶,任凭茶香环绕四周,才感觉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