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属实是刚刚那个小弟的死的太过突然,尖脸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了刚刚的狂妄,谨慎的看着面前这个连脸都没看清的男人:“你是谁?”
帽兜下,男人用淡漠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屋里的众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个头破血流的胖男人身上:“赤城鼠族,是不是。”
“是……”胖男人捂着不断冒血的伤口,应了一声。
赤城这个名字,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听长辈提过了,胖男人低着头悄悄的翻着眼皮,揣摩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你来带路,去赤城宫。”
“赤…赤城宫早就没有了啊。”胖男人一听他居然直接问赤城宫颤抖着说了一句,生怕这位爷不满意也把他的小命取走。
“没有了…”
男人喃喃自语,顺着窗户看了一眼远处灯红酒绿的市中心。
屋里静的连地上掉根针都听得见,现在没有人有胆子敢接他的话口。
“赤眼蛇,蝎尾,蝎蛛…”
胖男人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刚刚提到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以前赫赫有名的大妖,诛妖之战后还活着的更是没有几个了。
但看这人提起的这几个名字的那份随意,让胖男人更加好奇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男人仿佛能读懂他的心一样:“谁还活着带我去见谁。”
“大……大人。”胖男人一转刚刚的嚣张样子,在一屋子的小弟面前卑躬屈膝起来:“不是我不带您去,实在是我这人微言轻…不认识这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咳…”
胖男人的脖子突然仿佛受到了千斤重压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连眼睛都瞪大了许多。
“我不听解释。”
“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我一条小命,我给您再想想办法,我这就给您想办法。”在死亡的压力下,胖男人也顾不得别的了,连连求饶道。
等男人跟胖男人离开后,屋里这一众僵化了的小弟才慢慢的活动着身体。
“吓死我了,大哥。”小弟们围着尖脸男人,惊魂未定的盯着地上打碎门板:“这人到底是谁啊。”
“太吓人了,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杀人。”
“对啊对啊,他们刚刚提到的赤城是什么啊?”
“太可怕了,大哥,咱们要不要跑啊?”
尖脸男人沉默着看着地上兄弟的尸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们惹的起的。”
一小时后,在市中心最高的建筑顶楼,男人摘了帽兜闭目养神,那双修长的手就随意的搭在扶手上轻轻的敲着。
旁边齐刷刷的站着一排由老到少的鼠辈,胖男人哆哆嗦嗦的站在末尾,活了300多年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大神级别的妖同时聚集在他家的宗祠,而对于现在坐在上首的那个男人,胖男人此时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中间站着一帮刚刚从四处召集而来的大妖,这些人个个在自己的领域都是威震四方的人物,现在则安静的站在一起。
男人慢慢的睁开眼睛,用褐色的瞳孔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又惶恐的脸,每个人都极力掩盖自己那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男人这时才微微的露出一点表情:“众位,别来无恙啊。”
中间的众妖一听连忙跪了下来:“少主安好。”
见他们跪下了,一旁的老鼠们也连忙哆嗦着趴了下去,生怕自己跪的不够快或者趴的不够低。
“少主…”
炯洲自己咂摸了一遍这个称呼,不带任何笑意的轻笑一声:“你们哪来的少主呢。”
跪在第一排的赤眼蛇听出了炯洲的言下之意连忙改口:“如今宫主大人不在了,那您理应就是我们的新主子,宫主大人。”
众妖一听也连忙重新跪拜在地:“拜见宫主大人。”
炯洲看着这黑压压的一地人,喃喃低语道:“沧海桑田…这凡间的变化还真是大啊。”
“鼠族。”
“小的在。”跪在第一排的那个老的连眉毛都白了的老耗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给炯洲行了个礼。
炯洲站起来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市中心的夜景:“占用了你们家的地盘,你不会介意吧。”
玻璃上的反射出男人冷峻的脸庞,老耗子带着众子孙连忙转换方向朝炯洲磕头道:“主子这话说的小人实在惶恐啊。”
“都退下吧。”
“是。”
一听这话老耗子如蒙大赦赶紧站了起来,在子孙的搀扶下,带着鼠族退了下去。
等到大门关上又出了二门下了电梯,老耗子这才敢放松下来,连拐杖都拄不动了,一边的人连忙扶住:“爸,小心啊。”
“爸,那位到底是谁啊。”
“是啊,爷爷,我还是头回见到那么多的大人物呢。”
老耗子无力的摆了摆手:“算起来也得有近一千年了吧……他居然还活着?”
“你们是不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活着啊。”
“主子…”跪在第一排的几个大妖支支吾吾的开口刚要说话。
炯洲笑了一下:“很意外吧。”
“主子。”赤眼蛇往前跪爬了几步:“当年…您是怎么…”
“那女人最后还有点良心…”
炯洲垂下眼皮:“没真的给我弄死,不过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现在崇岭山上有一个监牢,当年我就是直接被她扔在了里面,任我自生自灭了。”
“主子大难不死,是天佑赤城必有后福。”
炯洲轻笑一声,把身子往前一探:“如果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是最想让我死的,那么你们这些人就是第二个盼着我死的。”
众人连忙拜倒:“属下不敢。”
“一千年了…你们这些还活着的老东西已经个个都是威震一方的大人物了,怎么可能还愿意陪我淌这趟浑水。”
“再说了,真的忠心我们父子的人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尽忠了吧。”
“主子。”赤眼蛇连忙表态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赤城出来的妖,对主子永远是忠心耿耿的啊,无论是主子您想报仇还是怎样,我们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炯洲低头看着自己手,漫不经心的问出了他今晚最想问的那个问题:“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