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身后传来声声嗤笑,夸他越来越像个小人得志的宦官。
胸无点墨,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只知日日哄骗陛下,仗着陛下的信任与宠爱,作威作福,都做到礼部侍郎了,说话照猫画虎装的倒是人模狗样,却连个自称都不知道用,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也不知道丞相是怎么教育儿子的,竟然把长子培养成这般模样。
这偌大的丞相府怕是要到这里了。
诸位大臣互相道别,四散离去。
待众人离开,老太傅从柱后缓步走出,两鬓双白,腿脚已不再利索,但也脊背挺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望着一众大臣离开的背影,深邃的眼中满是沧桑。
与其操心这小人得志的丞相之子,还不如回去想想源绥县的水患问题,冯大人刚正不阿是治理水患的高手,这一走也半月有余,不应当是现在这副光景才对。
望着看似繁华却千疮百孔的的皇城,幽幽叹出一口气来,希望,这里面没有其他人的手笔吧。
先帝啊,您走的太早了啊,这千疮百孔的朝堂,幸好有摄政王守着,可陛下越来越听信小人谗言,摄政王还能震慑几时?
唉——
“太傅大人年岁已高,还是别站在风口的好,小心着凉。”
不知何时,前太监大总管赵福已经站在老太傅身边。
“赵公公近来可好啊。”看到来人,老太傅心情好了不少,点头示意,声音中带上一抹老友重逢的轻松。
老太傅与赵公公都是先帝身边的老人,深得先帝信任,共事已久也是捻熟,难得遇到,也便唠起了家常。
“感念太傅大人挂念,杂家一切都好。”
看着赵公公佝偻的脊背,老太傅一阵心酸,明明比老太傅整整小了30岁,却显得苍老的多,眼神浑浊,步履蹒跚,满是老态龙钟之态。
“赵公公怎么与老夫如此生疏,之前敢和老夫红脸呛声的小公公哪里去了。”
“老了啊,岁月不饶人。”提起以前的岁月,二人眼中都浮现一抹怀念,并排而立,眺望远方。
二人曾一起在先帝身边共事,老太傅为人刻板固执,赵公公年轻气盛,经常有些奇奇怪怪的点子,二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凑在一起简直是针尖对麦芒,吵架拌嘴都是常事。
先帝为人随和,放任他们在御书房逗闹,兴起时甚至掺上一嘴,被吵上头的二人吼到也不生气,也就当时的小将军,现在的摄政王,小小年纪故作老成的皱眉板着一张脸,看他们像看三个不懂事的孩童。
想起昔日时光,二人不约而同露出一抹笑意,笑意过后便是说不清的心酸。
当时的日子多好啊,可惜现在不在的不在,被贬的被贬,也就他和小将军还站在朝堂,他这太傅之职也是名存实亡,没什么什么话语权。
不愿看着昔日老友被如此磋磨,一把年岁还沦落到打扫大殿,望向赵公公的目光满是悲凉:“赵公公要是请辞,陛下会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