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冷汗直流,老丞相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催吐,看能不能将毒药吐出一些,哪里有闲工夫管水患的破事,爱咋咋地吧,累了。
正准备说只是多日未见陛下前来请安,就听身旁的逆子快他一步嚷嚷出声:“阿辞,我爹不让我去源绥县。”故意压低声音小声嘟囔,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翻涌的气血不断在老丞相体内横冲直撞,一口老血终究未能压下,直直喷在起居室光滑的地面上。
暗红的血液飘飘洒洒,在白玉地面上开出朵朵梅花,把身旁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扯开嗓子便要大喊‘传太医’。
被老丞相先一步拉住。
今天就是他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能传御医!
仗着别人看不见它,毛球围着老丞相疯狂打转,双手背后,边打转边摇头,活脱脱一个小老头。
又给打扫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增加工作量,不知道不能随地乱扔垃圾吗,挺大岁数个人了,这都不懂,太不让人省心了,e=(′o`*)))唉。
故作老成的模样直接逗笑了祁辞,轻咳一声:【碰脏了毛发我就不要你了。】
吓得毛球果断后退,自己宿主爸爸有洁癖,它要远离脏东西。
老丞相看不到毛球的身影,蓦然抬眼看到祁辞眼中的笑意,又是一阵气血翻涌,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才止住又即将喷射出而的血液。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在说‘只是请安’就属实太糊弄人了,一撩衣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对着祁辞的方向便磕了一个头:“老...老夫,是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定住身形,大有祁辞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架势。
未能得到祁辞一丝回应,叩下的身影一僵,心中咒骂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眼泪说着说着就流了下来,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微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源绥县凶险万分,还望陛下能看在微臣这半辈子为朝堂效力的份上,怜惜微臣,不要让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苍老的三角眼爬上猩红的血丝,声音沙哑低沉,哭的情真意切,上气不接下气,似乎真的是个一心为儿子着想的老父亲。
毛球抱着大大的草莓啃了一口,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满口爆汁,满足。
【哦~原来邵越彬的演戏天赋是来自于这里啊。】
老丞相表演的声行并茂,惟妙惟肖。
抬眼就见祁辞端起茶杯,拿起杯盖,缓慢的凑到唇边,轻吹一口,散去杯中热气,一举一动矜贵优雅,似乎未注意到老丞相的存在。
待老丞相终于说不下去,才抬眼望向一旁的邵越彬:“侍郎大人也这么觉得?”
像是生怕祁辞觉的他软弱无能,邵越彬赶忙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阿辞我要去,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将冯大人毫发无损的带回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好像生怕祁辞不信,胸膛拍击的‘嗙嗙’响。
一声一声,手掌撞击着胸膛,也撞击着老丞相几经摧残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