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黄志诚就笑不出来了。
面对医生的询问，李崇峰就两个字，“头痛”。
这是前世他和医学专家学来的。
头痛，可谓是上班请假、打家劫舍的必备“良病”。
要请假，就头痛。这是个百试不爽的大招。
如果公司单位需要医院病假单，那就去医院挂个号。
“医生，我头痛，想请假休息。”
这句话一说，懂的医生会省去检查的流程，自觉的开请假单，“几天？两天够了吧？最多开三天啊！”
人类的大脑是超级复杂精密的结构，有可能引起头痛的原因太多，未知的原因更多。
其他病症根据症状和检查结果能查的出来是装病，但是头痛，可以不发烧不咳嗽不拉肚子，可以没有任何的身体症状。
就算是身体活蹦乱跳可以一拳打死牛，也不影响有一种头痛叫“精神性头痛。”
别说是1990年，就算是到了2023年，只要病人咬死了头痛，院士来了都不好使。
想打家劫舍，就“头痛”，住院检查，可以直接把对方住到破产。
李崇峰是警方的重要病人，事关重大。对于他的“头痛”，迟迟找不到病因的医生一脸的发愁。
李崇峰“指导”了一下，“医生，你看我脸上的伤，是警察打的。你要想免责，最好安排做一个全面体检，然后请医院的专家会诊一下。”
这句话点醒了医生。
五官、五脏、五肢，血液、尿液、某液，里里外外林林总总……
警：“为什么身高体重也要检查？”
医生：“身高体重比异常会导致多重疾病引起头痛。”
黄：“检查脚趾甲是什么意思？”
医生：“脚趾甲会刺激神经引起头痛。”
黄：“为什么…”
医生：“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黄志诚和两个警察陪着李崇峰几乎转遍了医院每个科，看着越来越厚的检查单，越来越长的医药费数字，几个人的心都在颤抖。
完成了全面的全身检查，李崇峰安心了。
178cm，59公斤，偏瘦，营养不良，身体其他功能指标都很好。
营养不良是原主拼命干活省吃俭用的结果，以后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再次感谢黄志诚，港岛医院不便宜，一般人怎么花的起这个医药费。
看到黄志诚的脸越来越绿，李崇峰心情大好，别着急，这才刚开始呢。
“大陆佬！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你死定了！”黄志诚发现了他的笑容。
李崇峰摊了摊手，“黄警官你尽管骂，无所吊谓。来日方长，这事没完。”
他回到病房继续“头痛”。
第二天，医院组织了各科的专家会诊。
专家会诊，病因不能有丝毫隐瞒，李崇峰头痛的病因是由于受伤的头部再次受到重击……
李崇峰放心了。警方可以做自己人的工作，可以做一个医生的工作，但他不信警方还能同时做通那么多人的工作。他受到了警方刑讯逼供已成事实。
在任何现代法律体系下，刑讯逼供的所有证据都是无效的。
黄志诚不可能拿出全套犯罪证据，真要能做到这一步，警方早就把大圈帮的案子破了。
专家会诊的结果不言而喻，饱受折磨的黄志诚待不下去提前走了。
第三天一早，李崇峰在病房迎来了一位“贵客”。
“李崇峰，你好。”
李崇峰看了眼这张熟悉的脸，“单独说。”
那人看了看他，转身对其他警察说到，“你们到外面等我。”
来人坐到病床边，“现在只有你我，李崇峰，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启昌这人，除了包庇多年同事黄志诚以外，讲原则讲规矩，算是个不错的警察，替人受过，死的很可惜。
李崇峰笑了笑，“陆长官坐不住了？”
陆启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想说这个？”
李崇峰的眼神渐渐迷离，他看了看陆启昌身上，没有录音设备，“陆警官，我想你很清楚，我是被冤枉的，黄志诚他陷害我！”
陆启昌提高了声音，“李崇峰，犯罪事实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和警方合作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对方色厉内荏，李崇峰笑的更灿烂了，“陆长官，我是个良好市民。有本事，你们就编一套天衣无缝的证据出来。”
“我们有证据。我们还可以直接遣返你！”陆启昌嘴硬的很。
李崇峰眉毛一扬，“陆长官还真是个好上司，为了手下也是死硬到底，其实你很清楚我是冤枉的。”
陆启昌歪着头看着他。
李崇峰眯起眼睛，“陆警官，我是你们嫌疑人，不可能直接遣返的！身为执法者知法犯法，栽赃陷害杀良冒功。不知道港岛五百万市民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陆启昌笑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警方栽赃陷害。”
李崇峰冲对方竖了个大拇指，“陆长官厉害，是啊，到时候就说我协助调查就行了。”
陆启昌微笑着看他。
李崇峰回报以微笑，“陆长官，全医院都知道我是被警方打的造成头痛。我的头痛问题很大，我可以在医院住到地老天荒，让你们警方养着我。”
陆启昌笑容一敛，“李崇峰！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崇峰满不在乎，“陆Sir，我发现港岛医院真的好贵啊，我很想看看，面对这医药费账单，上面会怎么看你们，特别英国人会怎么做？黄志诚会是个什么下场？降职都算是运气好的吧？”
陆启昌沉默了，这一下着实捅到了命门，一下子没了脾气。
许久，陆启昌缓缓说道，“李崇峰，你是个聪明人。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终于创造了平等谈判的机会，李崇峰收起笑脸，认真的说到，
“陆Sir，我的要求很低，给我办个身份证没问题吧？给点精神赔偿没问题吧？”
“这不可能！”陆启昌一口回绝。
李崇峰摊了摊手，“那好吧，我只能继续头痛下去了。”
陆启昌被气笑了，“你这是在耍无赖！”
李崇峰微笑着说到，“警务人员知法犯法，刑讯逼供致人大脑重伤。陆长官，我现在头很疼，而且会一直疼下去，可能这辈子都可能好不了。黄志诚，还有那几个，一个都跑不了！”
陆启昌猛的站起身，大声说到，“李崇峰！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崇峰依旧是平淡的语气，“我是黑户，一个没有人权的黑户。你们可以弄死我，也不会有任何新闻媒体报道。但是，这会成为你们永远的污点！”
陆启昌沉默了一会儿，又坐了下来。“你到底想什么样？”
前面的交锋都是各种谈判手段，占据了优势，李崇峰这才说出了他的目的，
“陆Sir，我的要求前面说过了。其实，我还有个提议，一个对你有用的提议。”
陆启昌有些好奇，“什么提议？”
“大圈帮里只有北面的人，也只相信北面的人。我是从北面偷渡来的，我可以加入大圈，当线人，为你提供消息……”
陆启昌沉思了许久，“如果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