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早餐摊老板觉得还未开张旁边就蹲个乞丐有些风水问题,直接提起下了碗面,很快给对方送过去。
“你这也挺不容易,吃完赶紧走吧。”
看着放在地上的面,余洽有些傻眼,真把我当乞丐了?不过这人还怪好嘞,碗筷都准备好了。
抬头看了眼天空,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城门也确实该开了。
他赶紧吃完,将碗筷放回去,朝城门口走去。
老板则是将碗筷扔进了垃圾桶。
此时轮值的城门守卫已经开始打开城门,城外已经有担着柴、蔬菜等平常用的东西出来售卖的人了。
走到接近一半路程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妥,身上似乎还是有些太干净。
他眼睛还算可以,城门处也有乞丐,二者一对比,就明显有差距,自己这怎么看,都比看到的这些乞丐要干净且有力的多。
跑到一条巷子,来回打滚,尽量把自己弄脏,此时自己就是个乞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很清楚,陈甲那小子不是个好玩意,难保对方不会下黑手,提早做准备总归是没毛病的。
将形象重新改造完成,他总算是松口气,出了巷子,迎面碰到的人看了眼余洽,明显一愣,但能看到那种疏远。
这一刻,余洽就明白,自己是做对了,没问题。
而余洽这些操作,都被陈甲看在眼中,倒是个好办法,可惜,自晚上开始,我就盯着你了,直到现在,此时自己人马也已经回来了,不着急,陪你耍耍。
这种抓老鼠的游戏,他可太喜欢了。
依靠着自己完美的化妆技术,余洽出了城门之后,总算是松口气,不容易啊。
在城门之上,其实陈甲手上的弓箭抬起又放下数次,但还是没有用出来,自己要是这么做了,那可就没什么意义了。
余洽继续朝前走了一公里的距离,此时陡然响起一声哨向。
“余洽,哪里跑~~”
一声厉呵,让余洽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朝后看去,陈甲此时带着五人正在追上来。
余洽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呆着,撒丫子就跑啊。
随着脚下的速度加快,跑着跑着,一支箭矢飞出,直中余洽右腿处,本来余洽还是想跑的,但,眼下的情况,明显是没法跑了。
后面陈甲已经快追上来了,自己的速度肯定是不可能跑远的,两边也显现出陈甲的人手。
上当了!哪怕余洽在蠢,也知道自己中计了,问题在于,他特么什么都没做啊!
当看到余洽腿上中的箭矢之后,就眉眼垂了下来,自己可没吩咐过让人动用箭矢的,谁动的手?
可是,当看到手底下疲惫的神色,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这玩意,确实怪不了人家,自己的锅,累了一天,还在干活,这底下人再是铁,也经不住自己不当人的用,反倒是自己该思考下原因了。
余洽转过来,坐在地上,无视身上的疼痛:“我似乎没有得罪你吧,孙石之到底怎么想的!”
后面这句话,是余洽吼着喊出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你孙石之是老大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栽进去,冷眼旁观?
你特么就不怕后面再跟你的人寒心?还有眼前这小子,自己带人过来之后,除了用钱多了点、人手底下惹事多了点,仿佛也没多做什么吧?至于对我动手吗?
“与张源共同谋杀朝廷命官,还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们二人,佟佳狼怎么会死?还问我为什么?”
对方的回答,或者说问话,差点让余洽乐得背过气去,你这空口栽赃的本事,还真是张口就来。
“证据呢?”
“证据会有的,你们,也会被唾弃的。”
“那孙石之呢?”
“管教不力,手底下的人需要整治啊~~。”
是的,既然如此,陈甲就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手底下的人,安进去,或者将对方的人马打散,总归是要尝试对孙石之动动手的。
“他知道吗?”
“谁知道呢。”
余洽明白了,那就是知道了,他冷笑看着陈甲:“对孙石之动手,你就不怕你做的事都抖搂出来?”
“你是指的真相吗?”陈甲靠近了余洽道:“安心,真相如何谁知道呢?我只要写出来的,就是真相。”
几乎在说完的时候,陈甲立马朝后跳。
“防不胜防啊,想不到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动手呢。”
是的,就在刚才,余洽几乎是将全身气力集中起来,让整个人朝前,打算阴一把陈甲,可惜,腿上的伤总归是影响到他了,没成功,好在陈甲躲得够快,否则这一火箭头槌下来,位置是朝脑袋来的,反正肯定是受不了。
“真可惜。”
“是啊,真可惜。”
陈甲好奇道:“我以为你会大喊,我是冤枉的呢。”
“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太明白了。”是的,陈甲这种人是什么玩意,他打过交道,所以,无需多说什么,活着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还不是由他们?根本不需要说什么。
要是自己被带回去,那就是生死不由己了,这点,余洽可太明白了。
突然间,陈甲眼睛瞪大,身体迅速朝余洽旁边赶过去,蹲下身子道:“你特么在干什么?”
嘴角微微翘起,张开嘴,牙齿已经被鲜血侵染,余洽嘿嘿道:“你们这帮龟孙,想拿捏老子?还差得远呢。我要是还是当响马就好了。”
余洽承认,他这时候是后悔的,他要是还在当响马,钱方面的确是会比现在拮据点,但,自由啊!大口肉、大碗酒,无人管束,哪像现在,被这种人拿捏,他是真的不甘心!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陈甲犹豫了一下,对方不会咬自己耳朵吧?不至于,这太低端了,想通了这点,他也就附耳过去。
“其实,我是你父亲啊~~。”
张嘴就要咬住陈甲耳朵的时候,陈甲起身,一脚被踢飞。
不远处,则是打了好几个滚儿的余洽,艰难让自己躺在地上,他看着了眼远处的阳光,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要是当年不来西京,继续当响马就好了~。”
眼睛死死盯着太阳出来的方向,再无任何动作。
片刻后,底下人的探了下余洽的鼻息,到了陈甲跟前。
“大人,人没了。”
陈甲神色复杂,可惜了,不过,还是走上前,补了几刀,将刀拔出,入鞘之后,陈甲道:
“厚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