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鼻子里哼了一声,“还真把人当傻子,我给你拣一个试试。”
秦晚笑笑不说话。
钱总想要倒酒给裴译,他婉拒,“胃疼,喝不了。”
钱总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有人在旁边打圆场,“谁说不是呢,现在菜都吃完了,我们……下一场在哪来着?”
郑源说:“余山会所,已经安排好了。”
“裴总可否赏光,和我们一同去啊?”
众人立马附和,都想借这个机会和裴译拉近关系。
裴译温和笑道:“都谁去?”
郑源:“都去,在座的人一个不少。”
秦晚此时眼神已不能聚焦,强打着精神才不至于睡过去。
只听裴译说:“在外面看到大家都在,进来打个招呼,你们继续玩,我就不凑热闹了。”
他起身离席,走两步又回头,望着秦晚的方向,“你,跟我走。”
秦晚征了怔,再看看旁人,确定他叫的是自己。
裴译别过脸,看向郑源,“她我就带走了,不影响你们工作吧。”
郑源受宠若惊道:“不影响,裴总想怎么样都行。”
秦晚闻言瞠目结舌,什么叫……想怎么样都行?如果不是裴译,换作别人想要带她走,郑源也会同意吗?
“还不走?”男人说话间,长腿阔步走了出去。
秦晚在众人或疑惑,或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跟了上去。
饭店门外。
男人长身玉立,依靠在车门口,“不开心?”
冷风拂面,秦晚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温和笑道:“你为我解围,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那怎么还板着一张脸。”裴译替她打开车门。
“喝多了。”
秦晚系上安全带,“裴总,我们去哪里?”总字特别用了重音。
裴译淡淡瞥了她一眼,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似有所感。
片刻才道:“其实你可以换个工作,我记得你以前爱画画,现在还喜欢吗?”
秦晚从小开始学画,后面因为秦晓艳负担不起昂贵的培训费,就搁置了。
不过她业余喜欢涂涂写写,靠自学成才,大学时开通了社交帐号,在平台上传作品。几年下来也积累了十多万的粉丝,偶尔也能接点稿子赚生活费。
“爱好是一方面,但我得赚钱养活自己。”
“如果你想去漫画公司,我可以为你推荐。”
秦晚的眼睛亮了亮,裴译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但是现在,她不想再和姓裴的扯上关系。
“不用了,等我存够钱再说。”
“你什么时候赚够养老钱呢?”
扎心了,秦晚苦笑,“大概……只有中彩票吧。”
裴译唇边勾勒出一抹浅笑,“中彩票不如向人许愿……比如说,眼前的这个。”
鱼饵已经放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车里一阵沉默,汽车向前行驶起来。
裴译问:“去哪里?”
“你送我回家吧。”
裴译左手打方向盘,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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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蹲在马路边,难受地作呕。
裴译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瓶水,金丝边眼镜下的黑眸异常沉静。
车才开出几公里,她胃里便翻江倒海般难受,裴译紧急停车,她下车就开始吐。
不过吐也只能吐酸水,幸好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不然在他面前,她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好点了吗?”
“嗯。”
“去那边坐坐吧。”
两人跨过路边的绿化带,坐到了长椅上,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他们面前的是太湖,此时,一对对情侣在湖边散步,大人带着小孩在玩滑板,湖对面的灯火星星点点,看起来很有烟火气。
秦晚别过脸,路灯下的裴译,人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她迟疑片刻,还是觉得应该把分手的事情,和他和盘托出。
“……我和裴钰已经分手了。”
裴译脸转向她,表情除了有一丝的惊讶,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秦晚收紧了下巴,低头抠手指,“对不起。”
他会怎么看她?是不是也会站在亲弟弟的一边,劝她识趣呢?
金丝边眼镜下的黑眸闪着微光,身边的人轻笑出声,“不必道歉,你做得对。”
“……”
还是从前那般温暖又绅士,她甚至不用多讲一个字,他就明白她的心境。
“爷爷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不用在意他的看法,你觉得舒服就好。”
秦晚露出茫然的表情,从未有人告诉她这些,包括这段感情的开始,别人只问她愿不愿意,没有人问她开不开心。
和裴钰的关系闹崩,她唯一觉得愧对的是奶奶和裴老爷子,她的感受好像是排在他们之后。
“爷爷那边……”裴译顿了顿,“裴家的孙子也不只一个。”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