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晋阳城却灯火通明,一股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城市。主帅营帐内,李克用身披战甲,眉头紧锁,来回踱着步,手中的密信已被揉搓得有些变形。
“报!各位将军和军师已到!”亲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传!”
李克用话音刚落,李存勖、李存信、李存审等一众将领,以及军师张智鱼贯而入,他们都感受到了主公的焦躁和凝重的气氛,各自脸上带着疑惑和一丝不安。
“诸位,边关急报!”李克用将手中的信拍在案几上,“就在刚才,我收到消息,一股不明来路的势力正在向我们逼近,其规模庞大,来势汹汹!”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竟有此事?我们刚刚才平定叛乱,怎么又会突然冒出一股势力来?”李存勖性子最为急躁,忍不住问道。
“是啊,主公,可知是何方势力?”李存信也紧跟着问道。
李克用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张智,“军师,你来说说吧。”
张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主公,各位将军,根据我近日收集到的情报,这股势力十分神秘,他们行动隐秘,很少与外界接触,就连他们的身份和目的,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
说着,张智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在案几上,“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他们是从北面而来,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攻克了我们几个边境哨卡。”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地图,只见地图上,几个边境哨卡的位置已被标记出来,呈一条直线,直指晋阳城的方向。
“难道是……”李存审看着地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难道是契丹人卷土重来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张智面色凝重,“但也不排除是其他势力。据我分析,这股势力的战斗力极强,而且行动迅速,绝非一般的流寇盗匪所能比拟。”
帐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克用扫视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不管这股势力是谁,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传我将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加强城防,严密监视周边动向!”
“是!”众将领齐声应道。
“承泽!”
“末将在!”年轻的将领承泽上前一步。
“命你带领一小队精锐士兵,前往边境探查情况,务必查清这股势力的来历和目的!”
“末将领命!”承泽领命而去,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到来,而他,将作为先锋,去迎接这场风暴的洗礼……
承泽带领着几十名精锐骑兵,身披黑色战甲,手持长枪,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承泽率领着骑兵小队,星夜兼程赶往边境。一路上,荒凉的景色在他们眼前掠过,呼啸的寒风如同野兽的低吼,预示着不安的未来。为了避开大路上的耳目,他们选择穿越崎岖的山路,但这并没有让他们完全摆脱麻烦。
“什么人?!”
队伍行至一片密林时,突然从两侧窜出一群衣衫褴褛的流寇,约莫有三四十人,他们手持刀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杀啊!抢劫啊!”为首的流寇头目,满脸横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冲向队伍最前方的承泽。
“找死!”承泽冷哼一声,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出,瞬间将那名流寇头目挑落马下。
“杀!”
其余骑兵也纷纷拔出武器,与流寇厮杀在一起。这些流寇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缺乏训练和纪律,在训练有素的晋军骑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战斗便已结束,流寇们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
“将军,这些流寇……”一名骑兵上前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穷凶极恶之徒,不必理会,”承泽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我们继续赶路,时间紧迫!”
说罢,他一夹马腹,率先冲出密林,其余骑兵紧随其后,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
晋阳城内,李存勖正在校场上督促士兵们训练。自从收到边境告急的消息后,他便主动请缨,负责训练城内的弩箭手,以备不时之需。
“拉弓!瞄准!放!”
李存勖站在高台上,声如洪钟,指挥着士兵们练习射击。然而,士兵们的表现却让他眉头紧锁。许多弩箭在射出后,要么偏离目标,要么射程不够,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杀伤。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的准头如此之差?!”李存勖怒吼道,“这样的箭法,如何上阵杀敌?!”
一名士兵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低着头说道:“将军,我们的弩箭……很多都年久失修,弩弦松弛,箭矢也……”
“够了!”李存勖打断了士兵的话,他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晋阳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府库空虚,新的弩箭供应不足,士兵们只能用旧弩箭练习,效率自然低下。
“没有新弩箭,就给我加倍练习!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再休息!”李存勖怒气冲冲地说道。
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练习。
夜幕降临,李克用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承泽已经出发数日,却依旧没有消息传来,边境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而城内的军队却迟迟无法扩充……
“报!主公,城中百姓听闻要征兵,纷纷……”一名士兵匆匆跑上城楼,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克用凌厉的眼神制止。
“说!出了何事,如此慌张!”李克用沉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
士兵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说道:“回禀主公,城中百姓听闻要征兵,大多……大多都不愿参军。”
“什么?!”李克用闻言,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一旁的张智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主公息怒,百姓们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都不愿再卷入战火,也是人之常情。”
“哼!人之常情?如今大敌当前,岂能贪图安逸?!”李克用怒气未消,“没有强大的军队,如何保家卫国?如何护佑百姓?!”
张智沉默不语,他知道李克用说的有道理,但他也理解百姓们的苦衷。连年征战,早已让这片土地满目疮痍,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盼来和平,谁也不愿再回到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主公,承泽将军有消息传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步走上城楼,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信函。
李克用一把夺过信函,迅速展开,眉头却随着信上的内容越皱越紧。
“怎么了?承泽怎么说?”李存勖焦急地问道。
李克用没有回答,只是将信函递给了他。
信上,承泽详细描述了他这几日的遭遇。他们在边境发现了一支可疑的军队,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但行动隐秘,似乎在刻意隐藏行踪。承泽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不敢贸然靠近,只能远远地观察,并派人将消息传回晋阳。
“看来,新的敌人已经出现了……”李克用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凝重,“只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而来?”
张智接过信函,仔细阅读了一遍,沉吟道:“从承泽将军的描述来看,这支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绝非一般的流寇盗匪,恐怕……”
“恐怕什么?”李克用追问道。
张智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缓缓说道:“恐怕,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到来……”
夜色更深,城楼上的风更冷了,李克用望着远方,一言不发,仿佛一尊雕塑。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召集所有将领,到议事厅议事!”李克用语气沉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晋阳城的议事厅内已经灯火通明。李克用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众人。李存勖、李存确、张智等一众将领谋士,皆是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诸位,”李克用打破了沉默,“承泽传来的消息,想必大家已经知晓。如今边境出现了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其目的尚不明确,但我军绝不可掉以轻心!”
“主公所言极是,”李存勖抱拳说道,“这支军队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绝非善类,我们必须尽快查明他们的身份和目的,以便早做应对!”
“可是,”一旁的李存确面露难色,“承泽只是远远观察,并未与对方接触,我们对这支军队几乎一无所知,该如何查探?”
张智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派人潜入敌营,打探虚实。”
“潜入敌营?”李存勖眉头一皱,“谈何容易!这支军队行动隐秘,戒备森严,想要潜入其中,恐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智语气坚定,“只有深入敌后,才能获取最真实的情报!”
李克用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军师言之有理,只是此事太过危险,不知哪位将士愿意领命前往?”
众人面面相觑,都明白此去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性命难保,一时间竟无人应答。
“我去!”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承泽身披战甲,快步走进了议事厅。
“承泽?”李克用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末将奉命探查敌情,但连日来却一无所获,”承泽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末将认为,只有冒险潜入敌营,才能得到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李克用看着眼前的年轻将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同时也充满了担忧:“你可知此去凶险万分?”
承泽抬起头,目光坚定:“末将愿为晋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克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承泽打断:“请主公下令!”
李克用看着承泽坚定的眼神,他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点了点头:“好!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