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太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温度急剧下降,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冷夜寒和冷书庭席卷而去。
一场惊心动魄、充满权谋与争斗的风暴,似乎即将在这几人之间以排山倒海之势掀起,而众人皆在这风暴来临之前,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紧张与压抑。
苍澜太子面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旋即猛地抽出苍澜国君所赐的宝剑。
那宝剑犹如夜空中乍现的寒星,出鞘的刹那,凛冽的寒光似汹涌的潮水般澎湃而出,森寒的剑气呼啸纵横,竟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得“嘶嘶”作响。
剑身上精心雕琢的纹路繁复而精美,在明晃晃的光亮之下,闪烁着幽冷且摄人心魄的光芒,仿佛每一道刻痕都在低语着它所承载的赫赫皇威与无尽荣耀,令人望而生畏。
“哼!本太子出城之前,国君有令,冷书庭、冷夜寒,你们若敢不从命,休怪本太子剑下无情!”
太子的怒吼声仿若滚滚惊雷,携带着决绝与狠辣的气势,在这空旷之地反复回荡,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鼓,令闻者无不胆战心惊。
卿梦迟心中一凛,她那聪慧过人的心智瞬间洞悉这定然不是苍澜国君的本意。
这苍澜太子,平日里便骄纵跋扈,如今分明是在借国君之名,肆意妄为,以公报私仇来宣泄他心中的嫉妒与怨恨。
可眼下面对如此情景,太子手持御赐宝物,仿若得到了尚方宝剑,又有众多侍从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侧,人多势众,威风凛凛。
况且此地远离苍澜国都,山高皇帝远,真要动起手来,己方在这客场之地,必定处于劣势,吃亏在所难免。
她蛾眉紧蹙,似有纠结之色在眼眸中一闪而过,随即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不失坚定。
玉手轻轻一抬,那皓腕上的羊脂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脆声喝道:“住手!”
苍澜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弄得一怔,脸上的傲慢与凶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他那阴鸷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卿梦迟。
卿梦迟微微扬起下巴,下颌的线条柔美却透着一股倔强,神色镇定自若,仿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她朱唇轻启,缓声道:“太子殿下,我们之所以留在此地,是为了找齐进入龙壁城宝藏所须之物。若不是为了此事,我们何必在这耽搁?殿下您想想,这龙壁城宝藏虽诱人,但危险重重,若没有万全的准备,谁敢轻易涉足?”
苍澜太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旋即冷笑出声:“莫要拿这话诓本太子,本太子如何能信?你等说不定是在这拖延时间,另有图谋。”
卿梦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似有嘲讽之意若隐若现。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自行先去寻宝便是。殿下此前不是已派人前去龙壁城后的寒潭了吗?那沼泽地的艰难,殿下不会不知吧?
“那片沼泽犹如恶魔的领地,泥泞深陷,每一步都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闯入者,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其中。
“就算侥幸过了沼泽,那寒潭的水冰冷刺骨,似是能直接穿透人的骨髓,瞬间将人冻僵,您的人可曾有收获?”
苍澜太子被说中痛处,面色顿时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却又不愿在卿梦迟面前示弱。
卿梦迟见他不语,又接着说道。
“刚刚冷书庭父子二人已经快要找到关键之物了,他们为了此次寻宝,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与精力,日夜钻研古籍,探寻线索,历经无数艰险,好不容易才有了眉目的。
“结果却被殿下您这一番大张旗鼓的阵仗吓得前功尽弃。殿下这一来,若是耽误了寻宝大业,陛下那边,您又该如何交代?
“这宝藏对于苍澜国而言,可是关乎国运昌盛的大事,苍澜国君又甚为重视,若是因为殿下的鲁莽而错失良机,这罪责,殿下可担待得起?”
她的声音清冷,如潺潺溪流在石间流淌,却句句如针,刺得苍澜太子心中恼怒万分,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胸腔内疯狂地跳跃、肆虐。
他握着宝剑的手微微颤抖,那是被愤怒与不甘所支配的表现,眼神中阴晴不定,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苦苦思索着卿梦迟话中的真伪,一方面忌惮其中可能存在的阴谋,另一方面又担心宝藏真的因此而失之交臂,内心陷入了两难的挣扎境地。
卿梦迟莲步轻摇,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临世却又透着几分狡黠。
她柳眉轻挑,那细长的眉梢似能挑动风云,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这笑容里藏着洞悉一切的聪慧与故作姿态的狡黠。
她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世间万物皆入不了她的法眼,这龙壁城宝藏在她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鸿毛一般轻盈,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小小消遣,而非众人趋之若鹜、关乎生死荣辱的惊天大事。
苍澜太子紧紧盯着卿梦迟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心中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啃噬,奇痒难耐。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往为这宝藏所历经的种种磨难与付出。
他曾精心挑选了一批又一批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手下,将他们派往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龙壁城后寒潭。
那些手下,带着对太子的忠诚与对宝藏的憧憬,踏入了那片死亡之地。
沼泽地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无情地吞噬了许多鲜活的生命,他们在泥泞中挣扎、绝望地呼喊,最终被那无尽的黑暗所淹没。
最后,还是他手下的谋士建议,让他们把死了的手下尸体丢入泥沼之中,虽然也终将会沉入其中,但至少能给活着的人铺条前往寒潭的道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