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你这......”
慕芸娘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除了被言笑真实的容貌惊艳到了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太意外了。
任谁前一秒还以为对方是个丑女，后一秒就发现对方不但不丑还很美，都会是她这个反应。
言笑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用早先想好的借口直接解释道:
“其实外界的传言不全假，我来江北之前因为以身试药的原因，让自己的样貌出了一些问题，皮肤很黑夜晚难寻。
将军府的人都见过我当时的样子，这消息也就被有心之人传出去了。不过没关系，我前段时间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如今肤色在慢慢恢复了。”
慕芸娘没想事情原来是这样，这让她不由得对言笑升起几分佩服:
“夫人竟然敢做以身试药这等危险的事，难怪这样的年纪就有这般不俗的医术。
只是试药这事毕竟有风险，夫人就是再痴迷专研医术，也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言笑看的出慕芸娘是真的担心自己，脸皮厚如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了，感觉自己像是在欺骗人家的感情。
她轻咳了一声，赶忙转移话题:
“我心里有数，芸娘不必担忧。
那啥，芸娘啊，这时辰也不早了。我提前让厨房准备了饭菜，你今日就在这随便吃点家常便饭，晚些我让赵护卫互送你回去。”
慕芸娘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拒绝，可言笑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千秋，万代，让厨房传菜。”
慕芸娘见言笑这样，也就没再说拒绝的话:
“那芸娘就叨扰了。”
“芸娘不必与我这般客气。”
两人说着话，就朝着饭厅走去，刚坐下，听到风声的沈七月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嫂嫂，吃饭怎么也不叫我呀，听说你有客人啊，怎么也不和我介绍介绍？”
“我没叫你，你不也来了吗？这是我朋友，跟你提过的，多宝阁的掌柜慕芸娘，你叫她慕姐姐就好。”
言笑一边说着，一边让千秋给沈七月添了碗筷。
沈七月很听话的跟慕芸娘问了一声好，而慕芸娘却赶忙起身行礼:
“原来是沈小姐......”
慕芸娘刚站起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七月一巴掌按了回去，很是仗义的说道:
“我与嫂嫂一样，不喜欢这些虚礼，慕姐姐既然是我嫂嫂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沈七月的朋友。
所以不用跟我这般见外，以后跟嫂嫂一样叫我七月就好，有空的时候常来府里找我们玩呀。”
沈七月太热情了，还带着稚气的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很难不讨人喜欢。
慕芸娘本就喜欢孩子，面对这样热情讨喜又没有小姐架子的小丫头，自然会有好感。
她看了言笑一眼，见言笑对着自己点头，便放松了很多，笑着应下:
“好的，我以后会常来的。今日没想到会见到七月，下次来一定把见面礼补上。”
沈七月一听还有见面礼，脸上的笑就更加明媚了，连忙把自己的凳子往慕芸娘的身边靠了靠，凑近慕芸娘一脸期待:
“慕姐姐说真的啊？不是骗小孩的吧？”
慕芸娘被她孩子起的反应逗的有些想笑，赶忙点头保证:
“自然是真的，你这样金贵的身份，却肯叫我一声姐姐，属实是我高攀了，见面礼是一定要有的。
七月要是有什么想要也可以跟我说，只要是我能弄来的，下次一定给你带来。”
沈七月压根不懂什么叫客气，她偷偷瞅了言笑一眼，见她没注意自己这边，连忙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簪头饰:
“听嫂嫂说这是在你家铺子买的，这个真的很好看，我特别喜欢，慕姐姐既然要送我礼物，能不能再送我几个好看的？”
慕芸娘见她刚刚那个样子，以为她想要什么呢，没想到她就这点要求，真的只是孩子心性而已，她答应的很干脆:
“没问题，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来。”
沈七月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嘴角还没弯起来，就听言笑冷不丁的问道:
“你功课做完了吗？今日没被先生留堂？竟然还能到我这里来晃荡？”
一说到功课，沈七月刚刚还带着明媚笑意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唉声叹气道:
“哎！嫂嫂你可别提了。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人家女儿家学的不都是琴棋书画女红插花这些吗？我怎么学的都是什么四书五经，甚至还有骑射兵法之类的鬼东西啊，搞什么啊？”
沈七月这话把慕芸娘都听愣了，看向言笑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些惊奇之色，她也没见过谁家女子学这些啊。
言笑却很淡定，她轻飘飘的看向沈七月，直到把沈七月都看心虚了才淡淡道:
“别跟我叫苦，当初不知道是谁说对琴棋书画丝毫不感兴趣，整日就想舞刀弄剑，气哭了气跑了好几个女夫子。
你哥头疼不知要拿你如何是好，就来问我怎么办。
那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疼你不想约束你自然是要向着你的，就让你哥按照你的喜好来便好，别抹杀了你的天性。
你如今这样是觉得累后悔了，还是觉得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认命以后乖乖当个后宅女子，到了年岁就老老实实嫁人相夫教子？
如果是这样，我也依着你，立刻辞退这几位夫子，再给你请个女先生，只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言笑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怒意，可沈七月却羞愧的低下了头:
“嫂嫂你别生气，我没后悔，就是觉得有些累。还有那先生对我也太严厉了些，我现在一睁眼就是功课功课。
可能是我太愚笨了，先生好像有些不喜欢我，只要我有一点点做不好的，他就拿我是女子说事，说我好高骛远之类的，我心里憋的慌。”
言笑听了这话眼神逐渐变冷。
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本以为是小丫头想偷懒，现在看来，是有老匹夫打心眼看不起女子，在拐弯抹角用言语霸凌小丫头呢。
小丫头年龄小只知道心里难受却不知原因，可她却太懂这种人的心态了。
一方面迫于身份或者是利益同意来教，一方面因为迂腐的思想对女子有偏见，打心眼里看不起，觉得女子就该关在后宅相夫教子，暗搓搓的搞小动作。
小人行径，这种人又怎能把沈七月教好？
这好歹也是自己千辛万苦护了一路的小丫头，让外人欺负了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