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强嘿嘿冷笑问:“沐天成是你什么人?”
“这不是你要交代的内容。”阮青芜眼神一僵,脸色微寒。
继父沐天成是缉 毒英雄,战国强劳教过,但跟毒搭不上边。怎么会认识沐叔叔?
而且,白天战国强应该是第一次见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凌峰他们也没有喊她名字,战国强被他们抓来没跟外面接触过,是怎么知道她的?
阮青芜蹙着好看的眉,揭穿他:“你下午还不认识我,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知道了?”
战国强右手指敲着扶手,发出哒哒的响声。虚了眼看过来:“我也不绕弯子,你脖子上的蝴蝶坠,是沐天成要送他闺女的。”
阮青芜低头就看见蝴蝶坠子,不知何时从领口滑到了毛衫外。她下意识的将东西塞进去,整理好领子。
这个战国强眼神倒不赖。
阮青芜来了兴趣,面上却假装不耐烦。“想说什么赶紧,我只给你五分钟。现在是八点三刻,”
墙上高高挂着时钟。
战国强没抬头看时间,目光闪烁的开口了。
“沐天成曾帮过我,你是他女儿。我可以把我知道告诉你,权当是回报他。你、到我跟前来。”
阮青芜往侧墙上的大镜子上扫了一眼,林峰就在镜子后面。
她起身,谨慎的走过去,背对镜子挡住了战国强。“这样,可以说了?”
战国强招招手示意阮青芜附耳过来,他声音压得极低,阮青芜凑上去才听清楚内容。
“你母亲阮丹青,跟几个顾氏高层的关系都挺不一般。听说她和纪秘书一样,是副总的情人。她们帮着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年头有人在网上发文攻击顾副总性 虐,然后你母亲就被审查了。”
阮青芜心底一沉,仿佛被人用锤子狠狠的敲了脑袋,原地定在那里。
战国强还在说,“我都是从刘总嘴里听到的。他玩牌玩女人,有次喝醉张涛让我送他回家。
他说阮丹青可惜了什么的…我才知道她是沐天成媳妇。”
阮青芜突然直起身体,回到前面的椅子上开始记录。
“你意思刘鹏飞为顾西风物色女人,纪琴…帮顾西风处理不听话的。是么?”
阮青芜艰难的问出这一句,用手遮住眼。
“差不多这样,我只听张涛的安排。”战国强欲言又止。
“你的老乡邱爱贞也是他们的目标,是不是?”阮青芜问的咬牙切齿,她的心在滴血,捏着笔的手直抖。
战国强低头默认。“我救不了她!我让她离他们远点,她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一阵风袭来,凌峰突然闯进审讯室,拿掉阮青芜的笔,命令道:“你!出去休息。”
阮青芜看都没看他们,脚步凌乱的往外走。她跟后进来的柳岩打了个照面,柳岩好奇的目送她出门。
阮青芜心里愧疚,拿了外套和包冲出公安大楼。
一个人回到车上,靠着车窗胡思乱想。战国强说的事,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阮丹青真的参与了那些事?其实那六百万的别墅已经说明了一切,可她不敢相信。
如果沐叔叔还活着,会大义灭亲吗?阮青芜无从知道。
这件事,她该怎么办?
阮青芜慢慢的趴下去,伏在方向盘上,手伸进衣服里摩挲着那枚蝴蝶。
她无人可以倾诉,阮丹青是顾西风的帮凶,这不是小事。虽然已经躺在医院,可并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
她有什么权利帮阮丹青洗白呢?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阮丹青不是她妈,她哪里会这么纠结要不要坦白,自然会义无反顾的告诉凌峰,阮丹青的罪行。
现在她犹豫着。
她不知道阮丹青当时处理那些与她一般的女生,是什么的心态。
是否想过自己的女儿,也会有一天受到侵犯,可能会为她犯下的罪行做违规的事。
阮青芜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去求江宇借八百万的时候,江宇曾经打过她的主意。江宇去见阮丹青,有没有向她说起过这件事?
阮青芜突然有种冲动,她要去向江宇求证。阮丹青出事,江宇的行为很奇怪。
江宇虽然不喜欢她,只要她顺从听话,江宇也会背着楚锦,让江楚陌塞钱或带东西给她。
即使出了那件事,她因为顶撞江宇被打,江楚陌护她被送出国。
那晚她一气之下跑出江家,江宇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阮丹青。
后来,说是搬家转学没再联系,其实她知道阮丹青有联系江宇。
无意中她听到阮丹青打电话跟江宇要钱,至于给没给就不知道了。
不过就阮丹青那强势的控制欲,拿不到钱是不会罢休的。
沐杨的电话偏偏这时候打过来,阮青芜听到那特殊的铃声,几乎是扑到副驾上接的电话。
阮青芜清了清嗓子喂了声,那边沐杨焦急的声音带着愉快。
“姐,老妈怎么回事,微信不回电话关机。这个月生活费也不打,再不打你弟弟我要吃土啦!”
阮青芜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说:“知道了。妈在国外出差,不搭理你正常。我给你打吧!平常妈给你打多少?”
“打两千,你再多给我五百。周末同学约去爬山,有点远要住一晚。”
阮青芜想了想,给沐杨转了三千过去。“我给你打三千,放假通知我,我去接你。”
沐杨声音里是满满的幸福感。“哈呀,姐姐真是贴心,我有三个箱子正发愁呢,我大概、下月中旬回家。”
“知道了,这段时间你有事微我,不用找妈。”阮青芜下意识的嘱咐他。
沐杨目的达到,积极的挂电话。“挂了啊姐,晚安!”
“早点睡,晚安。”阮青芜哽咽的说完,忍不住捂了嘴,生怕沐杨听到些什么。
可惜沐杨忙着跟同学happy,根本没听出阮青芜的声音不对劲。
无声的泪就这样悄然落在腮边。
阮青芜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寂静的夜晚,停车场空旷有点儿声音能传的很远。何况她看见一个人影正往这边走来。
有人拍她的车门,阮青芜忙抽了张纸巾擦脸。就听见凌峰的呼唤声:“阮青芜,你在里面吗?把门打开!”
阮青芜慢悠悠的降下车窗,开了门锁。“审完了?”
凌峰绕过车头拉门进了副驾,舒口气道:“战国强吐的差不多了。他跟你说了什么紧要的事?”
阮青芜知道凌峰不会轻易放过她,可她犹豫着要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