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疼得脸色发白,忍着痛道:“我、我没看清楚。”
元钧带着她回了灯笼一号,将她放在床榻上,一边握住她的左脚,用术法缓缓灌溉着伤口。
他看向苏棠:“为何会看不清楚?”
苏棠却不答,她紧抿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元钧朝着伤口灌溉了神力,岂料这伤口却还是没好,竟只是堪堪止住了血。
他始终握住苏棠的脚丫,皱眉道:“为何会如此?”
苏棠浑身还带着温泉的湿气,头发半湿半干,身上单薄的里衣有些凌乱,露出一小片瓷白的脖颈肌肤。
元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与她此时的样子,有多浪荡。
他的耳朵瞬间红成了深色,他心底咒骂一声自己的不耻,一边迅速默念静心诀。
苏棠低声道:“我已经快一年没有直射到阳光了。”
她小声道:“我是一株草,是离不开日光的。”
“这个月以来,我的身子弱了许多,”苏棠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到晚上,眼睛便看不太清了,还有触觉,听觉……全都弱了好多。”
她有些害怕,红着眼睛扑到元钧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
她浑身颤抖似兔,身上有好闻的淡淡清香不断传入元钧的口鼻间。
静心诀彻底失效,元钧浑身陡然燥热。
他脑中有瞬间空白,浑身僵硬,任由苏棠抱着,连话都忘了回应她。
苏棠抱着抱着,就感觉元钧有些不对劲。
她抱着的躯体越来越烫,越来越僵,隔着衣衫都能让她感到一股热气。
她迷茫地抬头看向他:“帝神,你怎么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元钧有些大力地推开了她,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没什么,你继续说。”
苏棠小声试探道:“能不能将结界撤了?”
元钧依旧沉默。
苏棠继续:“我会乖乖听话,不会到处乱跑的。一定每天都呆在这,等你回来。”
元钧却一言不发地闪身出了房间。
苏棠垂下眼眸,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可片刻后,元钧却又回来了。
他浑身透着一股寒气,浑身凛冽,重新站在了苏棠面前。
他淡淡道:“结界我已经撤销了。”
苏棠惊喜地抬头看向他,有浓浓的喜色跃然在她眉眼间:“真的?”
元钧道:“你早就该跟我说的。”
苏棠有些委屈,却还是笑道:“我怕你生气。”
他搀扶着苏棠起身,握住她的手:“我传些修为给你。”
元钧亦盘腿坐在苏棠对面,二人双手交握,同时闭眼。
他将自己的神识探入她的体内,想要闯入灵台看看,可岂料她的灵台在这段时间在神镜天滋养得升了修行阶层,竟已达到上仙阶层。
他的神识想进入她的灵台,已是不太好进。他一边不断向她体内传递着修为,一边试探着靠近灵台。
可就在此时,苏棠突地浑身发软,她浑身颤抖,肌肤绯红。嘴中甚至发出了一丝莫名暧昧的轻吟。
苏棠体内,她的灵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与元钧的神识相互缠绕纠缠。
一股巨大的,陌生却又带着巨大快||感的体感,宛若潮水般同时蔓延过他们二人的全身,这感觉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好像要将他们淹没。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棠和元钧的全身都弥漫出了汗来,几近浸润了他们的发丝。
可偏偏体内的两道灵识和神识,根本就不受他们控制,几近纠缠,难舍难分,巨大的体验感不断倾泻出来,彷佛将他们二人。交织成了一体。
苏棠和元钧同时进入了一个幻像。
这个幻象里,有山有海,有日光有平原,他们未着寸缕……在做着天地秩序阴阳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颤抖了多久,直到远方日头逐渐落山,潮水逐渐退去,就连地上的平原也缓慢消逝。
苏棠体内,她的灵识像是吸收够了元钧的神力,终于餍足地松开,傲慢地退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苏棠和元钧猛得睁眼,彼此二人早已大汗淋漓,皆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苏棠瞳孔猛缩,她浑身粘腻得厉害,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她承受不住软软地倒在床上,一边颤声道:“元钧!我们刚刚——”
元钧沉默不言,他面无表情,可一双耳朵却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抱着苏棠出了房间,低声道:“洗个澡吧。”
苏棠:“……”
二人的动静引得在水缸里快要睡着的玉瑶陡然惊醒。
她看清这两人衣着凌乱鬼鬼祟祟的样子,心底猛得浮现出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苏棠那勾栏做派的样子,难道真的被她得手了吗?!
主人,你糊涂啊!!!
玉瑶睁大了眼,眼中一下子就蓄满了眼泪,她捂住自己疼痛的心脏,只觉得快要疼晕过去!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真的晕了。
……
元钧把苏棠扔到温泉眼里,便背过身去:“洗好了说一声。”
苏棠只觉得体内的力气像是都被抽空了,她根本不敢回想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刚刚的画面却又控制不住在她眼前浮现。
她很清楚地感受到,是自己体内突然蹿出来的灵识,非要纠缠着元钧的神识。
所以,是她强……了他吗?!
她,她竟然,强了帝神。
苏棠越想越惊悚,越想越害怕,她明明只是打算蓄意勾引而已,从没想过上这种强度的啊!
她脸色惨白,一股已经活到头了的悲怆感涌上了她,她不禁落下泪来,不顾自己浑身绵软,硬生生爬出温泉,跪在了元钧背后,凄声道:“苏棠犯下滔天大罪,侵犯了帝神,还请帝神——赐死!”
元钧侧头看向她,他的双耳依旧红得像是紫葡萄。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去,凉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棠浑身颤抖,就连牙齿都咯咯作响。
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走出第一步,自己就……就犯下了这等死罪。
元钧清了清自己沙哑的声音,继续冷冷地道:“日后你要负起对我的负责,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