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信?”
贺文山元气还没恢复,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林湘南头也没回,“嗯。”
“给我也看看。”
林湘南把信封甩给他,兀自展开信纸,就见上面写着:
母亲大人安好:
林湘南弯了弯唇角,这小子,去了那么严肃的工作环境,竟然没丢了这份调皮。
这算得上这大半年来的第一封长信,林湘南看得很珍惜。
她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品读,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将这封信看完。
信中,尘尘先报了平安,说他一切都好,吃住很快就适应了,学习安排得很合理。
除了文化学习,基地给他安排了武教师傅,每天要练习一阵拳脚。
「母亲托人捎来的衣服、信件,已经悉数收到,毛衣很合身,还请母亲不要为我担忧,我会好好努力,好好照顾自己。
「也请母亲万分珍重,我会很快长大。
「儿行千里,不能在身旁侍奉,若有难以解决之事,请母亲务必求助于贺文山,他答应过我要照顾你,当不会食言。
「近日收到许多信,儿子想问,为何他寄来的许多信中,都是母亲书写信封?他是否前去打扰您的生活了?……」
落款没有日期,不知是什么时候寄出来的,又漂流了多长时间才到林湘南他们的手里。
信中并没有交代任何他们内部的东西,是否开始参与课题,也没有。
可是这抵挡不住林湘南喜欢,反复看了两遍,唇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又勾。
贺文山直催促,“到底说什么了?你给我看看啊。”
林湘南这才把信递给他,而她自己,已经铺开信纸准备写回信了。
而贺文山在看到尘尘并没丢下拳脚学习时,也勾了勾唇角,“这小子……”
和林湘南一样,仔仔细细把信来回看了两遍,他长叹一声,“我想起来的太晚了,不然,不走那条路,让他继承我的衣钵也是很好的。”
林湘南不以为然,低着头冷着脸回了一句,“像小四那样还没真正上战场,就伤成那样?”
“那是个意外。”贺文山说,“而且,那怎么不算是战场了?巡边的战场也是战场。”
只不过,是各有各的苦楚,各有各的凶险和为难罢了。
“那样的话,好歹有我。”
“你会帮忙?也没见你帮小四什么啊。”
“……”
贺文山被噎得够呛,“你今天专门和我做对是不是?一句话都不让我舒坦。”
“你要麻烦我,我还不能看你不顺眼了?”
贺文山讪讪地住了嘴,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可是,只安静了十分钟,贺文山又忍不住嚷嚷,“你跟他说,咱们复婚了,让他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一点儿儿子样都没有。”
等了半晌,贺文山也没等到林湘南的回应,反倒是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靠在枕头上慢慢睡着了。
林湘南这封信写得投入,怕尘尘应激,写到自己和贺文山如今的情况时,字斟句酌,小心翼翼。
等她回过身看到熟睡的贺文山,她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