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业不会做饭,正忙着进进出出地擦桌子摆筷子。
贺文山正支着一条大长腿,在灶前帮林湘南烧火。
见到贺修业,阿喜立刻知道林湘南为什么让潘薇薇过来吃饭了。
前几天,潘薇薇回去已经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逼着贺家定下贺修业和潘薇薇的婚事,是她和潘文担心潘薇薇受打击太大,能有个人托底。
但现在潘薇薇振作起来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没精气神,他们也没想过一直揪着贺家不放。
无论如何,潘薇薇之前和贺泽宇的婚事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算能和贺修业结婚,以后被人议论的也只会是女人。
她和潘薇薇一起把那几个菜放下,林湘南把木铲交给贺文山让他把菜盛出来,招呼阿喜,“这么多菜?一起吃啊。”
贺修业也已经机灵地又摆了一副碗筷,阿喜摆了摆手,“我就不吃了,我还得给厂里送点饭菜。”
她一副真的有事的样子,林湘南不好多留,只好把她送出了门,顺嘴问:“这几天怎么样?”
“经常在屋里,但不像是之前那样总是在屋里发呆了,一直在写东西。我问过她,她说那是她想做的事。”
林湘南点头,“行了,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了。”
阿喜还是惴惴不安的,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养得比儿子更精心,谁想到长大了却遭这么大的罪。
比起上次见面,贺修业已经又拔高了一截,穿着不是很袖管和裤腿都短了一截的衣服。
已经不想把后半辈子强压在贺修业身上,潘薇薇略微一扫就收回了目光。
反倒是贺修业,仔仔细细把她看了一遍,主动搭话道:“我听我大哥说,上次给你的东西你不要?是不喜欢吗?”
潘薇薇不似阿喜八面玲珑,听见贺修业的话才明白林湘南叫自己过来吃饭的目的。
她连忙摇了摇头,见屋里的人和门外的人都没过来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不是,我是觉得没有必要。你不欠我,就算补偿,也应该是贺泽宇补偿我们,你用不着扛一份与你无关的责任。”
“我是我二哥和姐姐养大的,是他俩从自己嘴里省出饭来,我才能活下来,没有他们就没有我。”贺修业抿了抿嘴,“我以前也挺混蛋的,但我后来明白了,有些事不能做,有些原则我们要有,可我二哥和我姐不明白,只要能让自己过得好,他们什么都能做。”
潘薇薇恍然,所以,才有了她和贺泽宇这桩婚事。
“他们现在都死了,我们更加不会得到该有的道歉。所以,他们欠你的,我来还,就像父债子偿那样。”
“真不用,是贺泽宇做的孽,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想还,就让他来还,他来不了,也不用你还。”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不会嫁给你,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坏了我的名声,我更没法嫁出去了。”
贺修业一时讷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