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致鸣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时,已经是半夜了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了睡得很不安稳的妻子。
他悄声走到床边,紧紧拉住她的手,仿若捧着稀世珍宝,仔细观察她有没有受伤之处,直到确认没有伤痕,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落地。
瑶宁像是感受到了手中的温暖,悠悠转醒,眼眸轻启,便与严致鸣四目相对。
刹那间,她的眼眶立马盈满了泪,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眨眼间便从眼角缓缓滑落,严致鸣瞬间忆起两人初次在医院对视的那一幕。
他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又酸又软,急忙坐在床沿边,将瑶宁轻柔地拥入怀中,轻声安抚道:“宝贝乖啊,不要哭,不要委屈,瞧你这模样,我的心都要碎。”
然而,这不安慰倒也还好,这样一安慰,瑶宁心中的委屈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砰”地一声炸开了。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哭着向严致鸣诉苦,将自己受的种种委屈一一道来。
严致鸣心疼不已,将瑶宁紧紧拥在怀中,轻声说道:“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瑶宁感受到他的安慰,在严致鸣的怀抱中,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看着严致鸣满脸胡茬的模样,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柔声说道:“你快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吧,洗漱好了再过来和我一同休息,我看着你很是疲惫。”
在隔壁病房休憩的严母听到这边的声响,赶忙过来探究,见是儿子后又转身回去继续安睡了。
瑶宁见严致鸣走进洗手间,她白日里已经睡饱,现在并不困。
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其实她的状况并没有那么严重,她的月事推迟了已经有半个月,早就已经买了试纸验过,知道自己已经怀孕。
今天清晨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她早就醒来,就等着严文亚自投罗网,现在能收取一些利息,就趁机收取些了。
若是不趁着现在孕期搞些事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今日的黄医生是瑶宁在高中时认识的,那时候的她刚刚遭受欺凌,很是狼狈,他恰巧路过看到了,为她处理了伤口。
他问过她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害怕丢人并没有说,后来又遇见好几次,但她留给对方的印象都不好,那时候的他还是县医院的实习生。
自己都过得艰难,所以在问过一次后见瑶宁不肯说,便也没有多问。
几个月前严母感冒,陪她来医院就医时,就遇见过他,当时二人也并没有多言,就当是陌生人。
今天来后,为她急诊的也是他,所以瑶宁便暗示他将病情说得严重些,因此医生才说瑶宁被气得不轻,需要调养。
等严致鸣洗漱好上床紧紧搂着瑶宁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瑶宁在他的怀中依恋地蹭了蹭,闷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不然我一定会更小心的。”
严致鸣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说道:“没事的,不要自责,孩子虽然重要,可你更是我的心头肉啊。我是喜欢咱们的孩子,可若是孩子会让你陷入危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因为在我心中,谁都比不上你重要。”
瑶宁听他说自己是最重要的,心中犹如涌入了一股暖流。
“那我和严文亚发生矛盾,你会帮谁?”
严致鸣和严文亚相处很少,能有多少感情?
对于那个孩子,他的确有所亏欠,但这份亏欠与他对瑶宁的喜欢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他是个自私的人,血脉亲情无法成为他的羁绊。
对于孩子,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非要不可的必要。只要他觉得自己在这世间走一遭没有虚度,什么传宗接代,他根本没有这种观念。
他对孩子从没有过什么情感寄托,对孩子的喜欢程度,完全取决于他对孩子母亲的喜爱程度,仅此而已。
所以说,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根本不用思考,他只会偏向她。
但他不能说得太绝情,于是便婉转地回答道:“她有她的丈夫,不需要我,而我是你的丈夫,你需要我。”
瑶宁见他不直接表明态度,也不生气,心中反倒多了几分宽慰,起码他也没偏心严文亚。
瑶宁在医院住了几日,见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医生也建议回家调养,他们今天收拾妥当,就准备出院。在出院前,瑶宁让严致鸣去感谢黄医生这几天的照顾。
由于严致鸣都在医院照顾她,县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了见严致鸣,在医院进进出出。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也都知道了严致鸣的背景,让他亲自去感谢黄医生,这样一来,他以后在医院就不会被人轻视,聪慧之人应该明白以后该如何行事,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他们刚踏进家门,严文亚和她的丈夫就过来了。
她刚一进来,脸就垮下来,冷若冰霜,瑶宁可不会惯着她:“你若不想来,就赶紧滚出去,这里没人想看你的脸色。”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我妈叫我过来道歉,我才不不会来,你打我的一耳光,我还没跟你算呢。”
严父严母和严致鸣听着她那毫不客气的话语,不禁眉头紧皱。
严致鸣呵斥道:“算什么,瞧你这态度,挨打也是咎由自取,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我妻子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安康见严文亚又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赶忙赔着笑脸,上前致歉:“爸,真是对不住,文亚就是这脾气,她没啥坏心眼的,这次过来,还是她主动提出要给……岳母道歉的。”
说着还轻轻碰了一下严文亚,示意她收敛些脾气,如今这个小岳母身怀有孕,她难道还以为自己是严家的独苗吗?
如果她再为岳父生下一个男孩,以后她这后妈岂不是能在严家横着走,对于她这个前妻生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心生嫌隙?
严文亚难道还以为自己有任性妄为的资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