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言为定。”
在沈思宁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遥遥无期的赌约而已。
毕竟她身上的秘密，永远不可能被霍景川挖掘干净，即便是连十方殿的人，都查不到关于沈思宁辍学以后的事情。
她处理完项链的事情以后，转移了另外一个话题：“瑶瑶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伊恩说再坚持治疗半年时间，她几乎就会和正常的小孩一样，只是小姑娘经历的事情太多，可能不会有同龄人那么活泼。”
霍景川重新坐在沙发上，他双腿交叠，此刻薄唇微抿，依稀能看见被咬出血痂的痕迹。
“这样我就已经足够满足。”
他这句话确实是真心诚意。
毕竟如果是从前的话，根本就没有想过霍瑶有朝一日可以开口说话。
他指腹带着薄茧，伸手将那条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的时候，只觉得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沈思宁刚才触摸的温度。
霍景川向来都是阴晴不定，这几年由于神经性头痛的原因，更是经常戾气横生。
以至于圈子里的人几乎都对他畏惧。
但是当沈思宁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始终在鼻息之间萦绕的时候，他难得感到平静。
他知道沈思宁想要见奶奶，所以这会聊完瑶瑶的事情后，主动提起来另一件事。
“奶奶在疗养院的时间有些久，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如果沈小姐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可以让姚惜带你过去。”
霍景川并没有忘记沈思宁说过的话，
“我也已经通知过他们，只要是你的话可以畅通无阻。”
“那就多谢霍总。”
沈思宁实际上整个人都疲惫的不行，尤其是刚才和霍景川接吻的时候，只觉得他跟男妖精似的专门吸人精气。
所以她撑着头喝了口茶水。
“我也很期待老太太的阿尔兹海默就能好，这样我或许就能问出母亲的下落。”
沈思宁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波澜，这么些年经历过太多从希望到绝望的事情，所以她很清楚不要过分希冀的道理。
但是找寻了这么多年，总算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甚至找到了或许会认识母亲的人，沈思宁心里也还是有一丝慰藉。
她将茶盏放下，有些不解道：“不过为什么不把老太太接回来治疗，非要送到疗养院去？”
其实一开始她就很好奇，家里有生病的老人为什么要送到疗养院，就算那里再高级妥帖，也不如亲人在身边温馨。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按照霍景川敏感多疑的性格，难道就不怕出事吗？
要知道传闻里面，这么些年来可是有不少人想要绑架老太太大捞一笔。
“奶奶的身份和瑶瑶不一样，毕竟那是……”
霍景川顿了一下，漆黑眼眸变得冰冷无比。
“那是我爸的母亲，他打从一开始就让奶奶住在疗养院，当年也不知道跟奶奶说了些什么话，以至于她只要被接回家，就会变得狂躁。”
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霍景川手里握着不少股权，以及旗下有自己开创的公司爆火的话，那个男人恐怕早就已经让私生子上位。
在霍景川眼里，他也早就没有父亲。
“除了这点以外，如果把奶奶接回家治疗的话，虽然可以跟亲人接触，但是比不上疗养院设备专业，有专门的医务人员照看。”
他平时忙于公司事务，实际上很多时候连霍瑶都没什么时间去照顾。
所以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沈思宁瞬间了然，她也没去过问霍景川提到他父亲的时候，究竟为什么神情阴郁。
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她点头道：“我会尽力将奶奶的病治好。”
霍景川对此不置可否：“我相信沈小姐。”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沈思宁目光不可避免落在他身上，只见霍景川低垂着眼眸扣上纽扣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清冷。
只不过他那薄唇在此刻倒是显得有些狼狈，上面破了皮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
很难想象他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而且仅仅是因为她说了句“合作伙伴”而已，这为对方误以为是要推开他划清界限。
沈思宁看着霍景川单薄衬衣之下的好身材，若有所思道：“竞速比赛那天，霍总的表现很好，一点都看不出常年在轮椅上呆着，私下应该没少进行这种刺激的比赛。”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然而却是肯定的语气。
“只是喜欢而已，我算不上表现很好，我弟弟才算是短道速滑的天才，这方面我比不过他。”
霍景川提到弟弟的时候，眉眼之间也温和了许多，紧绷的气氛也骤然松懈。
“不过我也没想到沈小姐一鸣惊人。”
沈思宁闻言微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沈小姐”三个字，被用霍景川低沉的尾音勾勒出来，反而给人一种缠绵缱绻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有两个选手骤然发难，影响了你的发挥，冠军应该是霍总的，我也只不过是侥幸捡漏而已。”
沈思宁说得很谦虚。
这番试探拉扯里，两个人谁都没透漏太多。
就像是赌约已经在此刻开始下注。
其实两人的能力不相上下，只不过谁都没有真正暴露实力。
“冠军是沈小姐的，我心服口服。”
霍景川神情散漫。
他跟沈思宁四目相对的时候，很清楚两人之间现在就已经开始试探。
像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都在不动声色想要找到对方的秘密。
真是让人期待彼此之间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