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禾站在峥嵘青松之下,怔怔地看着余皎月消失的方向。
那不是错觉,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他也不是傻子,余皎月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分明是不喜欢他的。
余皎月回到自己院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被人表白,比被人打一顿还难受。
早知道宋清禾会喜欢上她,她当初就不该……
想到记忆中那个脏兮兮的小乞儿,余皎月又心软了。
算了,当初他那样确实挺可怜的。
即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将蝶片糕分给他,只不过不会自己送去了,她会让哥哥送去。
哥哥是男的,宋清禾总不能喜欢上哥哥吧?
霜都秘境,余相皖和叶枕安正躲避着一群人的追杀。
身后还跟着一个狼狈的少年。
直到将那群人甩开,余相皖才回头看向沈伶。
“沈道友,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沈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道。
“我是七年前来极北之地时无意间落入此地的。”
“当时只是看见漫天冰雪中有一株绿油油的草,我没忍住就去摸了摸,没想到会被吸入这里。”
余相皖和叶枕安闻言默然。
极北之地常年不见一点绿色,沈伶好奇也正常。
只不过,那株草,如果他们没猜错,沈伶的遭遇应该与他们是一样的。
将他们扯进来的东西,可以随意变换形态且不被人察觉。
余相皖继续道,“那你怎么会被圣女关押?”
没错,那天沈伶在大街上叫唤的巫霜白,便是霜都圣女。
余相皖和叶枕安本来就是打算去救沈伶的,只是他们还未行动。
沈伶却又再一次逃了出来,恰好与他们撞见。
沈伶听见余相皖的话,像是泄了气一般,苦哈哈道。
“我也不知道啊,才进来第一天就被他们抓住关在了牢里。”
余相皖听见他才进来第一天就被抓,略微有些嫌弃道。
“你第一天就被抓,难不成你掉在了巫霜白面前?”
沈伶惊讶的看着余相皖,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样,震惊道。
“你怎么知道?”
余相皖:“……”
沈伶这是什么狗屎运气啊,这么惨,都送人面前了,不抓他抓谁?
沈伶继续道,“当时霜城在举行什么祭祀仪式,我刚好正正落在了台上。”
余相皖扭头看向沈伶,“所以是巫霜白将你抓住的?”
沈伶摇了摇头,手中拿着一截枯树枝在地上乱划。
“不是巫霜白,是大祭司。”
大祭司与圣女是相互制衡的状态,权力与圣女不相上下。
叶枕安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七年跑了多少次?”
余相皖也看向沈伶。
沈伶心中默数,良久才麻木道,“数不清了,不过估摸着也有八九十次了吧……”
余相皖这时也知道叶枕安为什么这么问沈伶了。
他就说总觉得怪怪的。
原来是沈伶逃出来得太容易了些,那些人追了他们一段路就没追了,除了在沈伶身上安装了能定位的东西,还能有什么?
沈伶看余相皖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忙自证清白,
“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别这么看着我。”
一次两次还好,十次二十次他都没发现自己每一次都能被精准抓到,那不是傻子吗?
他早就把自己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个遍,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余相皖皱眉,那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是有什么眼?余相皖手下不动声色的散灵,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异样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离他们几人越来越近的霜都人。
“不好,他们追来了,我们快走吧。”
沈伶累极了,双臂往后一枕,靠在歪斜的洞穴口,说道,
“你们走吧,我走不了了。”
余相皖见状拧眉,“一起走。”
沈伶看了余相皖一眼,又移开眼神,轻声道,
“我身上不知道被巫霜白下了什么,每隔七日便会灵力尽失,今日恰好是第七日。”
余相皖察觉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想说什么,便听沈伶又道。
“而且巫霜白虽然言而无信了些,不过也不会杀我,只会将我关起来而已。”
“所以你们赶紧走吧,别到时候一个都走不了,你们也被巫霜白给下药了。”
或许下蛊也说不定,毕竟他又不是没见过巫霜白下蛊的模样。
叶枕安见沈伶一副认命的无所谓样子,对着余相皖道。
“我们先走吧。”
余相皖点了点头,回头对着沈伶道。
“那你顾好自己,我们会寻机会再来救你的。”
沈伶对着余相皖笑了笑,“这倒不用,你们等着我逃出来便行,我对霜都比较熟。”
余相皖:“……”
行吧,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既然沈伶有把握,那他们也不再浪费时间。
余相皖和叶枕安离开后没一会儿,巫霜白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看见空荡荡的洞穴之中只有沈伶一人,巫霜白也不恼。
浅笑道。
“怎么?今日怎么这般配合?”
沈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一袭蓝白色锦绣华裳的少女,声音散漫。
“反正又逃不掉,还不如节省点体力,一会儿不还得我自个儿走回去?”
山高路远,他又没了灵力,是个人都得累。
巫霜白一双俏丽的水眸看着坐在地上,双手随意枕着脑袋的沈伶,玩味道。
“哦?是吗?”
她脚步款款的朝着沈伶走了几步,继续道。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给你那两个朋友争取逃跑的时间呢?”
沈伶一愣,抬头看着巧笑嫣然的巫霜白。
巫霜白见沈伶看向她,无辜的歪了歪脑袋。
沈伶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巫霜白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乍一看只以为她是一个单纯无辜的明媚少女。
实则是一个阴险狡诈的黑心棉。
沈伶还是被巫霜白带了回去,被关到牢房时,突然发现自己有了‘邻居’。
正打算看清楚,便见视线中没入了一青一红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睁大了眼睛。
“余道友?叶道友?”
“你们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余相皖脸色不太好,他终于知道沈伶为什么数次逃跑无果了。
原来巫霜白的‘眼线’是山间那些无处不在的各种动物。
小到幼型白蚁,大到鹰虎鸷鸟,都听巫霜白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