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台狱的刑房中,左峰被绑在了刑架上,殷泽翻动着火炉中的烙铁,一副怡然自得惬意无比的模样。
左峰吓得面无人色:“将军,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相爷。”
殷泽拿起烧红的烙铁,森冷的目光扫过左峰:“进了墨台狱,再硬的骨头,最后都会变成碎骨头。”
“王妃,救命啊,我没有杀相爷,我真的没有!”
殷泽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左峰腰间的腰带上,左峰身为苏相的长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穿着打扮需得十分谨慎,毕竟他也代表着苏相的颜面。
然后左峰腰间系了一条裹得乱七八糟的布腰带,身为长随,经常跟随主人出入各种场所,怎么可能将腰带系的乱七八糟?
狱卒上前,一把扯下左峰腰间的腰带,却发现,布腰带中还裹着一条皮革细腰带。
左峰脸色微变:“将军恕罪,我只是喜欢这条腰带,见主子出事,便动了邪念,偷了这腰带,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还嘴硬,上刑。”殷泽一声令下,刑房中顿时响起惨烈的叫声,殷泽却神色如常的在屋中喝茶。
茶水苦涩,但是滚烫的茶水,能驱散这大牢中的阴寒,他虽不喜欢这味道,但是好歹能有些用处。
墨台狱被称为人间炼狱,并不是说着玩的,一番刑罚下来,左峰的意志已经溃不成军:“我认罪,我认罪。”
殷泽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左峰,眼底闪过一抹遗憾:“还以为骨头有多硬,这刑具才走到第二种就软了。”
“说罢,谁让你杀苏相的?”
“是战王妃,战王妃怨恨相爷多年,一直对相爷不满,她拿钱收买我,让我勒死相爷,伪装成自杀的假象。”
殷泽拍手叫好:“你一个跟了苏相多年的奴才,她一个在府中不受宠的小姐,哪来的银钱收买你?”
“大小姐的生母苏秦氏给大小姐留下了一些嫁妆,她是用嫁妆里的银子收买我的。”
“有证据吗?”殷泽不疾不徐的问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往苏青璃的身上泼脏水,若真是她杀人,何必嫁祸给自己,这不是欲盖弥彰。
“没有,她每次让我做事,都是给的现银,银子我都没敢用,全部藏在我床下第二块砖下面的。”
殷泽一边让人去取银子,一边问道:“她让你做了很多事情?”
“对,她让我做了很多事情,让我陷害吕氏,打断吕氏的腿,让我给苏选侍下药,弄掉苏选侍的孩子,还让我给老夫人下毒。”
“瞧着战王妃生的眉清目秀,温婉动人,不曾想竟是个蛇蝎美人。”狱卒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对,她就是蛇蝎美人,她恨毒了相府里的每一个人,她说过,她要杀光相府里面的所有人,连三姨娘跟二公子都是被她毒杀的。”
殷泽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你难道不知道,苏子阳乃是敌国暗探假扮的,被她识破了身份,如今,那人还活着。”
左峰脸色一变:“三姨娘总是她杀的,她会医术,擅长用毒,是她毒杀了三姨娘。”
“三姨娘是敌国暗探毒杀的,这事,对方已经认了。”
“苏青璃给老夫人下毒总是事实吧,你不信让大夫去给老夫人请脉,看看老夫人是不是中了毒!”
“满口谎言,没有一句真话,看来,你这骨头还有些硬。”殷泽失了耐心,“来人,把他的脚指骨全部砸碎,一点一点的砸。”
“将军,我已经认罪了,杀人的是战王妃,难不成你要包庇凶手吗?”
“不用急着认罪,先把这墨台狱的刑罚都走一遍,然后再来告诉本将军,你的主子是谁!”
狱卒拿起一旁的小铁锤,对着左峰的脚指头砸下去,却只砸了一点,然后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只砸碎一点点骨头,左峰痛的面目扭曲,恨不能当场死去。
他不想认输,可是身体跟精神上的折磨,让他不得不认输!
“我认罪,我是因为恨苏雍和,才会杀了他!”左峰口吐血沫,他疼的几度昏厥过去,却很快又被狱卒弄醒。
“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恨他害死了我心爱的女人,跟我的孩子。”
殷泽挑眉:“你的女人跟孩子?”
“吕凤是我的女人,苏青玉跟苏青瑶是我的女儿。”
殷泽坐直身子,俨然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隐秘:“看来,你还是没有吃够苦头!”
“将军,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与吕凤自小青梅竹马,但是吕家看不上我一个穷秀才,我与她早有夫妻之实,我本以为吕凤怀了我的孩子,吕家就会把她嫁给我。”
“谁知,吕家在得知她怀了我的孩子,竟要杀我灭口,我假死逃脱,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苏雍和。”
“我心有不甘,故意偶遇吕凤,我俩旧情复燃,得知她怀着我的孩子被迫嫁入相府,我便让她安排我入府当苏相的长随,常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