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准备好了。”长宁欣然答应,不管结果如何,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就算神医说得再复杂,他也要一试。
“好,进去吧。”在经过沈星河的身旁时,百里长安稍微停顿的一下,下意识避开他向她的眼神,那眼神炙热而偏执,如同烈火一般,似要将她整个人灼伤,她有些害怕,害怕如果有一天,她回应不了他的情,他会不会疯狂到不顾一切。
“断骨重续,我需要将他的皮肉割开,麻沸散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所以,在这期间,我需要一个助手,还需要一人护住他的心脉。”无崖将麻沸散给长宁服下,待长宁失去意识之后,才边将他扶着坐好边说道。
“我来护住他的心脉。”沈星河走到了长宁身后。
“不行,你身上有伤,还是我来。”百里长安知道他受了伤,怕待会坚持不住,自己内力虽然不深,但护住长宁心脉应该还不成问题,最坏也顶多是内力耗尽晕倒而已。
“我的伤没问题。”沈星河坚持。
“那就开始吧。”无崖神医将准备好的刀子拿了起来,然后坐在长宁面前,在长宁的腿上比划了一番之后,便下手划开了他的膝盖。
锋利的刀子划开皮肉,血也在那一刻流了出来。
“拿浸过酒的棉花把血擦干净。”
百里长安赶紧照做,虽然有点忍心看,但想着过了这一关,长宁就能站起来了,她一定要坚持。
“把剪刀给我。”
“给。”
“镊子。”
“止血布。”
无崖每一步都很小心谨慎,他医术超群,在百里长安他们看起来惊心动魄的过程,可他却始终淡定。
或许是长宁的身子异于常人,还未到一个时辰的时候,他便有隐隐醒来的迹象,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忍不住动了起来。
“点了他的穴道!”无崖赶紧让沈星河点了长宁的穴道。
沈星河出手如风点了长宁的睡穴,长宁头一歪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无崖叮嘱:“麻沸散的药性快散了,接下来是关键时刻,不容有任何的差池,他如今意识已经苏醒,便是点了睡穴,他也感觉到疼痛,你要小心护住他的心脉,不然,他有可能会被活活痛死!”
“放心吧,我会护着他!”沈星河将手掌抵在长宁的后背上,他的肩头已然冒出了血渍,额前亦冒出点点汗珠,但他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针和线!”
“哦,给!”
一个时辰过去后,无崖终于擦拭着额前的汗珠站了起来,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明天再继续另一条腿。”
长宁两条腿都摔断了,这种续骨的方法又过于霸道,而长宁年岁还小,怕他支撑不住,只能分开两天来完成。
“多谢神医!”百里长安见一切顺利,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只要明天也这般顺利,那长宁的腿就能恢复了,到时候爹娘一定很开心。
“呃!”此时的沈星河身子歪向一旁,而他的肩头已然渗出了一大片血渍,看来是伤口裂开了。
“你的伤......”看到他为长宁做到这个份上,百里长安心中还是挺感激的。
“百里姑娘,令弟先让他在这里休息,我去叫白枫进来看着,我有些累了,得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你扶小侯爷回房,顺便帮他上一下药吧。”无崖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我......”百里长安本想说让他给沈星河上药,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沈星河还是不太方便,可无崖已然大步走了出去,没办法,她只得自己将沈星河扶回房里了。
“你去陪着长宁吧,我自己可以上药,不过就是慢一点而已,没事的。”沈星河捂着伤口,血已然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你的伤口正在流血,还是我来吧。”百里长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他的衣裳脱了下来,然后拿着无崖神医给的金创药,轻轻地洒在伤口上面。
“呃......”沈星河痛得很不住轻哼了一声。
“堂堂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边关的镇北大将军,居然也会怕疼?”百里长安忍不住奚落了他一句。
“自然,我是人,又不是神,是人就会痛,是人就有心,安安说对吗?”自然是看在谁的面前了,在军医面前,他可是杀人如麻的杀神,就算再痛也能忍住,可在她面前,他能屈能伸,若是能换来她片刻的心软,也是值得的。
“我没有心。”百里长安不敢对上他的眼神,那样热烈的眼神,她怕自己会被灼伤。
“你有,只是不多。”沈星河心中苦涩,她不是不懂情爱,她只是不愿意懂他而已。
两日过去了,好在长宁的腿一切都很顺利,无崖神医说了,只要他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休养半个月,他定能下地慢慢地走路。
长宁十分的期待,他每天不是缠着沈星河给他读兵书,就是让沈星河练剑给他看,他看得如痴如醉,只想双腿能快一点好起来。
“长宁,明日是贵妃的生辰,陛下在宫中设宴,点名要阿姐去参加,所以,明日阿姐可能一整天都不能来陪你了。”
“没事,阿姐有事就去忙吧,我有星河哥哥陪着就好。”
“他明日估计也不能陪你,因为他也要参加。”
长宁听话地点点头:“好,我会乖地等阿姐和星河哥哥回来。”
“白枫,将小公子推到那边去走走。”沈星河趁机支开了长宁和白枫。
“是!”
“你明知道裴焰对你心怀不轨,明日的生辰宴肯定有问题,你为什么还要去参加?”沈星河将门随手关上,并将百里长安抵到门上,不让她躲开:“你可以称病不去。”
“我知道明日会有事发生,不过,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五年前的事情,她总觉得有蹊跷,明日进宫,她想趁机查一查。
“你还想要做什么?”看到她眼中的那抹坚定,沈星河更加不放心:“我说过,你要做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替你去做。”她终究是不信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