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走出家门，在门口徘徊了很久，都没有按响对门的门铃。
直到一声电梯门响传来，温颜恍惚间回神。
“怎么站这？”陆辞遇刚从外面回来，手里的雨伞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一走近，寒气扑面而来。
温颜扯了扯唇，“进去聊？”
陆辞遇怔愣了下，“阿姨她？”
“我妈她睡了，简欢在看着她。”温颜抢答。
陆辞遇点头，转身开了门，“进来吧。”
“还换鞋吗？”温颜站在门口没进去。
狭窄的玄关处，两人面对面站着，陆辞遇微微垂眸，“不用，进去吧。”
温颜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这边的格局同对面一样，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第一次觉得在这里有些坐立不安。
温颜神吸了一口气，“陆辞遇，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陆辞遇笑笑，“咖啡还是酒？”
“你胃不好喝什么酒，咖啡也少喝吧。”温颜忍不住念叨。
“行，那我煮点茶。”
陆辞遇从茶台上取出乔宴西上次来给他带的红茶，“乔宴西的家在苏州，他爷爷好这一口，他得了好茶总会往我这和他爷爷那都送一份。”
“你们是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嗯，异国他乡，都是国人，又是同一个专业，很容易就成为朋友了。”
“真好，你在国外过的应该挺好吧。”温颜浅浅一笑， “跟我想的一样。”
“不好。”陆辞遇说，温颜怔愣了下，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过的不好。”
“到国外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没再坚持一下留在国内，后悔放任你去嫁给季烨，更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关心关心你，如果我知道阿姨出了事情，我会留下来陪你一起面对这一切。”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温颜说，她深吸了口气，强颜欢笑，“当初是我放弃的你，你不应该难过，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这么早就看出一个人的真面目，不是很好？”
“温颜，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咱们分开以后，我没有后悔过一次，甚至很庆幸，离开了我以后，你变得更好了，叶樵歌跟你很般配，无论样貌还是家世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你可以试试的，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单着。”
“怎么，你是打算彻底跟我撇清关系？”陆辞遇冷笑，“温颜，你能不能别当刺猬，遇到一点事情就竖起浑身的刺。”
“我们的关系从三年前就断了，不是吗？”
陆辞遇闻言，直接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拉起温颜，“出去，等你什么时候想好怎么跟我聊天再回来。”
“陆辞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帮我了。”
温颜吸了吸鼻子，眼泪就落了下来，声音哽咽，“我不能让妈妈伤心。”
“是你妈妈让你不要再见我对不对？”
陆辞遇一把攥住温颜的手腕，温颜疼的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陆辞遇上前，“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
温颜慌张收回手，把胳膊藏在身后。
“我只想好好守着妈妈，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好不好。”
温颜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完，“我会去找房子，马上搬出去。”
“为什么？就因为这点事情就要搬走？”
陆辞遇气的胃疼，看见温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紧皱着眉头，一把抱住她。
“别哭了。”他轻叹一声，“我搬，我搬走好不好。”
温颜哭的更大声，她紧紧抱着他，似乎是要将这几年憋在心里的苦楚都发泄出来。
“对不起。”
“陆辞遇，对不起。”
“怪我，是我的错。”陆辞遇轻轻抚着她的头，“不哭了，我明天就搬走，你的案子我交给乔宴西来做，他不比我差。”
陆辞遇顿了顿，想了想又说，“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他。”
“你恨我吗？”温颜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缓缓踮起脚尖，闭上眼，吻住了他的唇。
触到她柔软的唇，陆辞遇发了狠一样把她按在怀里，舌尖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的领地。
姜琉音身上穿着一间宽大的毛衣，渐渐被推了上去。
她身子轻轻颤抖了下，“凉。”
“待会儿不凉了。”
两人滚到沙发上，陆辞遇拾起掉在地上的空调遥控器，叮一声，空调打开。
温颜跨坐在他的腰上，她有一瞬间的冷静，想要抽身而去，被陆辞遇察觉到后，一把将她压到身下，挺身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
两人都无比清楚未来，与温颜来说，这次冲动是濒死的鱼最后的幻想，与陆辞遇来说，是他筹谋下去的动力。
折腾到深夜。
陆辞遇拿了条薄毯，裹住两人，他看着怀里的人睡熟的模样，缓缓抬起她的胳膊。
方才着急，他没来及看，这会儿看见上面一条青紫的痕迹，心顿时揪了起来。
陆辞遇缓缓抱紧了她，脸深埋在她怀里，眼角渐渐湿润，他轻声说，“对不起。”
温颜回去时，已经凌晨了。
简欢还没睡，看她红着眼睛，不用猜也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绝情断爱，灭绝师太都得称你一声佩服。”
温颜嗓子沙哑，小心去倒了杯茶，“我妈醒来过吗？”
简欢摇摇头，“没有，吃了药以后睡的可熟了。”
“那就好。”温颜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沙发上。
简欢看着她，“其实，我看得出来，陆辞遇心里有你，你们为什么不能……不能好好聊聊呢？”
“你看，他对你，对阿姨都没得说，如果你们还能在一起，阿姨的事情不就有人帮你一起分担了吗？”
“欢欢，我不能为了我的事情来牺牲他的前程。”
“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可他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他，所以就爱人错过，一生后悔？”
温颜强颜欢笑，“他值得更好的，总有一天他会忘记我，爱上其他人。”
翌日。
温颜起来时，先去看了眼陈芝燕。
往常这个点，陈芝燕已经醒来一会儿了，今天却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