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时不时的出府去晃悠晃悠,对朝中的局势倒是大致了解了一些。
夜卿安手指在身侧的矮几上轻轻敲了敲,心中暗自盘算着,从整件事情来看,这桩事情,应该是顾家和夜家的博弈,兴许,还掺合进去了李家。
大抵也是因为前段时间她和李思雅以及顾湘的事情,让李顾两家心里都有些不快,加之顾家忌惮顾铎,得知了顾铎有可能在夜家的消息,才闹出了这么一出。
只是李顾两家觉得自己若是真正和夜庆豪,和夜氏来拼杀,只怕不占什么便宜,所以才想出了这么法子,来让浥云奎留意到夜家,忌惮上夜家。
若是没有浥墨栩在外面街上让半个望京城世家的人都疯了起来,单单事夜斐然那几句话,就足以让浥云奎在心里恨毒了夜家。
再加之从她这里引出顾铎之事,浥云奎定然不会容忍。
只是李顾两家辛苦设下的局,被他们搅和成了这样,这大抵也是李顾两家不曾料想到的。
若是她是浥云奎,眼前这样的局面,她会如何做?
夜卿安正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就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夜小姐,到了。”
“到了?”夜卿安一怔,才推开了马车门,下了马车。
果然已经到了夜府。
“大小姐?”门房已经发现了夜卿安,骤然惊呼出声,连忙转身吩咐着身后的下人:“快去同老爷禀报,就说大小姐回府了!”
夜卿安勾了勾嘴角,转过头看向贺毅:“有劳贺将军了。”
天已经全然亮了起来,夜卿安这才瞧见了这位贺将军,这位贺将军约摸二十多岁,容貌周正,小麦色的肤色,带着一股子武将的坚毅感。
夜卿安扬了扬眉,倒是有些诧异,她此前一直以为这位贺将军应该是三四十岁,毕竟那位云妃娘娘是顾海的妹妹,且六皇子都已经十多岁,那位云妃娘娘,怎么也应该临近三十岁了吧?
三十岁左右,却还要勾搭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多的贺将军?
厉害了,这可是真真的老牛吃嫩草啊。
夜卿安脑中骤然闪过这个念头,却是险些将自己给逗笑了。
夜卿安掩嘴轻咳一声,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十分正经:“也多谢贺将军,将我从云妃娘娘那里救了出来。”
贺毅只看了夜卿安一眼:“职责所在,夜小姐不必言谢。且……即便是我没有救夜小姐,夜卿安也自有办法能够让别人都知道,你被云妃娘娘藏在了云华宫床底之事。”
夜卿安掀了掀眸子,这话,就说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之事夜卿安并未细究,只垂眸笑了笑:“将军入府喝杯茶?”
“不了,还要回宫值守,告辞。”
贺毅朝着夜卿安拱了拱手,翻身上马,而后朝着身后的马车招了招手,便勒马调头走了。
夜卿安立在原地看了片刻,才转身入了府。
刚进府,就瞧见管家带着两个下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大小姐。”
夜卿安应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管家,爹爹可上朝去了?”
“并未,老爷今日告了假,且专程吩咐了,若是小姐回了府,让小姐直接去主院见他。”
“好。”夜卿安点了点头,复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有些不成体统的衣裳:“可是我这身衣裳,实在是有些不妥,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不必,老爷只是同小姐说几句话,小姐先去见老爷吧,见完之后再回屋,回去便好好休息。”
听管家这样说,夜卿安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也好,那就先去见爹爹吧。”
主院之中,夜庆豪正在廊檐下喂鸟,大抵是已经听到下人禀报,见夜卿安进来,也只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见她身上染着的血迹和划破的衣裳,眉头微微蹙了蹙:“受伤了?”
“是。”夜卿安笑了笑:“不过已经愈合了,不碍事。”
夜庆豪点了点头:“没用早饭吧?正好我也还没有吃,进屋吧,先吃饭,吃完再说。”
夜卿安应了声,跟在夜庆豪身后进了屋。
屋中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整张桌子的饭菜,夜庆豪示意夜卿安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下面的人随便准备了一些,你随意吃些。”
“已经很丰盛了,多谢爹爹。”
食不言,夜卿安坐上桌,便默不作声开始吃东西。
吃完饭,夜庆豪叫人将碗筷撤了下去,才看向了夜卿安:“昨天你们在闹市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传唤了徐默来问过了,大致都已经知晓了。你只需,同我说说,你入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可。”
“是。”
夜卿安垂眸应着,将事情同夜庆豪一一说了。
说完之后才抬眸问着:“斐然没事了吧?”
夜庆豪摇了摇头:“那药本来就是徐默下的,且徐默也说了,那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便会解除,无妨。”
夜卿安扬了扬眉,她并不知道夜庆豪传唤浥墨栩问话的事情,也不知道浥墨栩同夜庆豪说了这一茬,只佯装讶异地微微张大了嘴:“徐医修下的药?”
夜庆豪嗯了一声:“是,此事倒是多亏了徐默判断及时,下了那药,且后来又给这望京城中不少的世家子弟都下了那药,你们离开之后,那些药便起了效,闹市上乱作一团。后来有人禀报给帝君,帝君只以为,是有人蓄意为之,斐然不过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夜卿安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女儿觉着,今日之事,恐怕是李顾两家刻意作的戏,为的就是对付我们夜家。即便今日不从斐然身上下手,也定会寻到合适的机会。”
夜庆豪瞥了夜卿安一眼:“你这是在为夜斐然开脱吧?”
不等夜卿安应答,夜庆豪才道:“此事你们处置的挺好,也没有造成多少损失,我也不想追究,可是夜斐然,我却不能不罚……”
“是,是该罚,斐然娇纵惯了,须得要让他长长记性才是。”
“只是如今,女儿觉得,最为重要的,是帝君疑心上了爹爹,我觉着,帝君定会想方设法地为难爹爹,爹爹,可千万要小心才是。”
夜庆豪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