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不会退缩。
第二天,容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涉案官员全部抓捕归案。
这一举动,震慑了朝野上下,也让那些暗中作梗的人有所收敛。
凛冬的风裹挟着雪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呼啸而过,却吹不散笼罩在皇城上空的喜庆气氛。
容珩凯旋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奔走相告,额手称庆。
然而,在这片欢腾之下,一股暗流却在朝堂深处涌动。
户部衙门内,灯火通明。
官员们埋首于堆积如山的账册中,算盘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各地呈上来的税赋报表像雪片般飞来,压得户部尚书周大人喘不过气。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中暗自叫苦:
这仗打赢了是好事,可这后续的军饷、抚恤、重建。
与此同时,都察院内,气氛同样凝重。
作为监察百官的机构,都察院也承担着核查税赋的职责。
御史大夫沈宴正仔细翻阅着各地送来的报表,眉头紧锁。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地方的税赋数额与往年相比出入较大,甚至有些地方的税赋收入不减反增,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这天傍晚,容珩难得抽出时间来探望姜茯谣。
他推开院门,看到姜茯谣正坐在窗前,借着昏黄的灯光翻阅医书。
她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恬静的气质。
“茯谣,还在忙?”
容珩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姜茯谣抬起头,看到是容珩,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殿下回来了。”
她合上医书,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今日朝堂上可还顺利?”
容珩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摇了摇头:
“不太顺利。各地送上来的税赋报表漏洞百出,户部和都察院都忙得焦头烂额。我怀疑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姜茯谣秀眉微蹙:“殿下可是怀疑有人贪污税银?”
“嗯。”容珩放下茶杯,神色凝重。
“如今国库空虚,正是用钱之际,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中饱私囊,后果不堪设想。”
翌日清晨,薄雪覆盖了京城屋脊,万丈寒光映得金顶流光溢彩。
户部尚书周大人亲自将一本厚厚的税额册子送至宫中,经过层层通报,这册子最终送到了容珩手中。
容珩坐在议事殿内,身前摆放着一盏仍在冒热气的茶。
他目光微垂,大手翻动着那叠封皮略显陈旧的账册。
眉宇间却笼罩一层看不分明的冷意。
他的指腹略过苍劲有力数字签写处,眼尾微挑。
嘴角虽挂着淡笑,但唇线却透着几分凌厉。
这份从各地送上来的税赋册子内容详尽。
数字上并无明显漏洞,年度数据对比也平稳无奇。
表面看起来,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账务清查。
户部侍郎赵善明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
尽管大殿内烧着银炭,他仍觉寒意从脚底涌出。
他强作镇定地谦恭开口道:
“殿下,臣已与户部同僚彻夜核对,力求这份册子无一纰漏。”
他说话时刻意放慢语速,带着些许的谦卑,可这一言一语,却藏不住他眉间偶一闪过的焦虑之色。
容珩冷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合上税额册子,指尖轻轻敲了敲封面。
眼神悠悠转向赵善明,闲适地问道:
“赵侍郎,你说,这下西关城是个什么模样?”
“下西关城?”
赵善明愣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这才赔笑道。
“殿下问得正是地方小城,无甚特别,百姓安分守己,税赋一直平稳。”
容珩半倚在交椅之上,眼角眉梢带了些漫不经心的散漫姿态,他淡淡地“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
“下西关虽小,却是边陲重镇,海盐和木材皆从此城而来,向来颇为重要。本王记得,这处去年的赋税有迟滞状况,涉及河道淤阻修缮之事,赵侍郎可有印象?”
赵善明面色略微一僵,匆忙点头:
“殿下高明,确实如此,不过此事已然解决,无须再费心。”
“嗯,本王记得账目中提到的赈灾银有五千两,算是......充足。”
容珩从善如流地接话,语调不疾不徐。
他漫不经心地继续问,“如此数额,应不至让地方治理艰难,是吧?”
赵善明咽了口唾沫,“账目,账目上,确实如此。”
那分寸间游走的话音让赵善明愈发觉得压力如山。
他急忙补充了一句:“殿下,若殿下觉得还有疑问,臣可立派人再去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