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对不住,刚刚没能抓住机会杀了北蛮王,让他给跑了。”听见马蹄声的那个墨家军探出头来,有些懊恼的道。
“无碍,北蛮王也不是那么好杀的,不过,早晚二爷我要取了他的首级。”燕洵低头看了眼那士兵,不在意的道。
说完便一夹马背,再度追了上去。
这一战,燕家军养精蓄锐,连续奔袭了三天三夜,只每日行军途中抽一两个时辰轮流休息,直把北蛮大军追的连弃七座县城,直到北蛮军进入北疆最大最靠近草原的州城为止才停下。
捷报传回京城,简直震惊了朝野上下。
之前燕家军刚刚出征北疆的时候不是没打过这样的胜仗,但那一战花了大半个月,还死伤不少兄弟才获得了成功。
可这一战,大家听着那战报上的战损以及交战的天数,纷纷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不敢置信,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他们不信而有所改变。
于是乎,但凡家里有点人手的都派人去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疆战场僵持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怎么会突然就扭转了局面?
于是等到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京中一部分上层人士知道了黑火药的存在,毕竟那一战持续那么久,连城墨更是不计成本的使用了黑火药,想瞒是瞒不住的。
与其瞒着,不如任由消息散出去,这样不仅仅能震慑北蛮军,还能叫京城那帮文官好好掂量掂量。
不过连城墨带着部分墨家军精锐混在燕家军中的事情还是捂得严严实实,没人得知他的存在。
探听消息的人只知道是燕世雄突然得了个神兵利器,攻城打仗简直如有神助。
可不是吗,那黑火药白日惊雷,还能把城门炸出一个大洞,轻易就能破开城门,不用花费大量人手冒着性命撞击城门,不是如有神助是什么?
一时间就如连城墨谋划的那般,京城中跳脚着同燕临唱反调阳奉阴违的人少了不少,许多工作安排下去都能如期完成了呢。
时间到了九月,半夏之前让人拔回来的棉花树也请了人手全部摘取完毕,头一批采摘的棉花都已经去除棉花籽,被弹成了跟布匹般一卷卷的棉胚。
距离京城最远的一处皇庄上,燕临正在盯着一个作坊收尾,这是他半个月前就安排人建造的。
军备是很重要的,所以燕临打算专门弄一个作坊,日后就专门为军中将士制作军服,当然,目前最终的就是冬装。
虽然现在才九月,但北疆那边本就寒冷,已经在降温了,最多再过一个月,就会进入滴水成冰的状态,将士们的冬衣不能再拖了。
去年是他们无能,只能看着将士们挨冻,为此还有不少伤兵直接被冻死,燕临还记得祖父写信来说这些的时候,自己心里多难受,所以今年的冬衣,燕行打算亲自盯着制作,必要的话,他还要亲自送去北疆。
制作冬衣需要的麻布早就准备好,棉胚也制作出来了好几吨,所以作坊一建成,人员立马到位,开始制作冬衣。
关于制衣作坊半夏还给大哥提了些建议,比如说流水线生产,将绣娘集中起来只做衣服,打版剪裁只要给个样板照猫画虎,是个人都能做好,没必要浪费绣娘这样的作为人才的资源。
再就是熟能生巧嘛,把绣娘们分组,一部分人只做上衣,一部分人只做裤子, 一部分人负责填充棉胎,这样分工合作,比一个人从头做到尾,不知提高多少效率。
燕临听的那是直点头,虽然家里没有姐妹,但他有母亲有祖母,知道她们的衣裳制作精贵繁琐,一件衣服通常都是用好几个绣娘负责不同的部分花费好些天才能制作出来。
没想到这样的事还能用在制作军服上,但军服不用刺绣那么麻烦,一个绣娘只负责自己的部分的确能提高效率,燕行只简单思索一下便采纳了,结果果然是好的。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十万套冬衣就赶制了出来,而此时,北疆已经开始下雪了。
得到祖父送回来的消息,燕行不得不再次派才回来的二弟再次出发,先押送一批冬衣过去北疆。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燕行特地让二弟夜里出发,好避人耳目。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小心是对的,因为就在燕峻带走十万件冬衣的第二日晚上,作坊仓库就起火了。
一口气烧掉了三分之一的棉胎跟布匹,损失惨重。
可想而知,若是那些冬衣还在仓库里,那么这些日子的忙活都白费了。
“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燕行气的摔了茶盏,头一次失了风度。
同时他心里后怕得很,也很恼怒,夏夏日防夜防,甚至不惜损失一部分产出直接拔了棉花树才采的这么多棉花。
结果好不容打成了棉胎,东西送到他这里,竟然出了事,若不是祖父刚好来信催促,他才暗地安排二弟押走了一批冬衣,岂不是要让对方得逞了?
但即便如此,损失掉的那些棉胎也是令人心疼的,那可是能做好几千件冬衣的。
还好,为了安全起见,夏夏是分批送棉胎过来的,而他又把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做成了冬衣,不然燕行真的会气疯。
什么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就是。
最后查出来竟然是一个绣娘所为,这绣娘还是燕家用了好几代的家生子,让燕行难以置信。
可是不管他如何严刑拷打,那绣娘就是不承认自己去放了火,一直在喊冤,这让燕行更生气了。
背叛就罢了,竟然还不肯承认?
就在燕行想要直接将这绣娘以及她全家都打杀了的时候,半夏骑着马风尘仆仆的来了。
皇庄作坊着火这么大的事,她自然是得到了消息。
“夏夏,对不住,是的大哥没用,差点毁了你的心血。”燕行愧疚道,他眼睛很红,是熬夜熬的。
“大哥不用自责,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再怎么防备都是会有漏洞可钻的。”
“对了,能不能让我看看那放火的绣娘?”半夏安慰道。
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听管事说了,那绣娘一直在喊冤,如何严刑拷打都不肯承认自己放了火,可大哥是不出查错冤枉人的,所以半夏直觉这其中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