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人。”
满空血光褪去,白羽跟白祈站在一起,身影未动。
裴绍低头看去,只见温蘅白羽三人脚下踩的地面中似有东西在蠕动。
那些东西,就在泥土之下,好似下一瞬,便会破土而出。
白**喊一声,裴绍足间一点,立马飞身而起,将挨家挨户紧闭的院子们推开。
门推开的瞬间,血阵彻底破了,温蘅指尖一捏,一枚符咒立马出现。
温蘅将符咒拍在地面上,嘴中喃喃有词,没一会,地面下那些东西就消停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年岁约莫六七岁的孩子从宅院内跑了出来。
妇人浑身是血,满脸慌乱,碎发披散着,一走出院子们,妇人便倒在了地上。
她正是张冲的妻子,怀中抱着的,是张冲的儿子。
早在张冲在十字路口被恶鬼缠上的瞬间,张家一家子就遭到了反噬,处罚了四方巷子中的血阵。
血阵启动,不见血,不杀人,誓不罢休。
张冲背后之人早就料到了计划会失败,故而这才提前布置下了血阵,想要杀人灭口。
万幸温蘅跟白祈白羽来的及时,不然张冲妻儿的命,就没了,且她们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被地下那些恶鬼吞噬殆尽。
连带着,整个四方巷居住的人,也会跟着倒霉,成为一桩悬案。
“发生什么了,我觉得自己刚刚快要死了。”
“就是就是,我觉得地面好似在往下凹陷,我觉得自己好似在往地下坠。”
越来越多的人跑出家门,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呼吸。
看见温蘅等人,百姓们害怕及了,眼底浮现警惕。
“我乃大理寺卿裴绍,深夜前来,是为了缉拿犯人,张氏,事到如今,你可敢否认你与张冲动用邪术,妄图害娄老夫人,害娄家满门!”
裴绍冷冷的盯着张氏。
张氏抱着孩子,浑身都在颤抖。
刚刚那死亡的恐惧感,她这辈子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都是她鬼迷心窍,帮着张冲一起做下坏事,这才遭了报应,险些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我不是人,姑姑对我这么好,我却帮着张冲用邪术害她,给她吃死人饭,我该死,是我该死。”
到底是心中的良知过意不去,张氏将孩子放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她一下一下的磕着,周围的邻居闻言,大惊,纷纷指责他们一家子没良心。
娄家老夫人是个好人,对张冲这个游手好闲的外甥不离不弃。
不管张冲做下什么,娄老夫人都会拉他一把。
没想到人心都是不满的,人性本恶,张冲夫妻居然用邪术害老夫人。
死人饭?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你承认了罪证,便与本官回大理寺。”裴绍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氏,张氏哭的流泪满面,她跪在地上,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拉过自己的孩子,刚想说话,请裴绍将孩子送回娄家,不曾想,一股黑气逐渐氤氲在张氏的脸上。
“不好!!”
白羽眼瞳一缩,指尖瞬间捏了一枚清煞符,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团黑气将张氏整张脸覆盖。
“啊!”
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响起,下一瞬,张氏的脸,便烂成了一滩血水。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尖叫出声,纷纷说张家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反噬了。
“好厉害的反噬术法。”白羽的脸有些白。
他扭头,看了一眼温蘅。
这反噬术速度太快,且还有血阵在前做遮掩,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样的术法,是清风总跟武当山明令禁止使用的。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张冲背后的人,会是玄门或者卜门的?
三国鼎立,江湖势力纷繁复杂,除了南派清风宗,北派武当山,另外还有东派相门,西派玄门。
清风宗跟武当山都不理三国之事,尤其是清风宗,自从多年前反王一事后,门内对弟子的约束更严了。
武当山跟清风宗本就是同出一脉的,自然也不可能。
相反,相门跟玄门,这两个门派这些年一直都有参与三国朝政之事,甚至在民间,一直都有着两个门派的传闻。
尤其是玄门,门内的弟子更是深入到大族世家做谋士,为那些高官伯爵谋划。
张冲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他跟娄家是亲戚关系,一旦他出事,就会连累到娄家。
娄正是国子监祭酒,如此一来,国子监也会遭殃,连累里面的学生。
白羽跟白祈对视一眼,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门主,这事只怕是不简单。”
白祈主动开口。
他甚少说话,只在危机关头。
死人饭一事,让白祈觉得这背后有黑手在操控。
且那黑手,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先回永安侯府再说,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我想,这两日,国子监内便会有异样,且先看看明日去侯府寻我的是谁。”
温蘅背着手,抬头看了一眼布满繁星的夜空。
黑夜寂静,可这暮色之下,却是暗潮汹涌。
“好。”白羽白祁点了点头,跟着温蘅,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
关键时刻,温蘅觉得有些事情她不能尽善尽美,故而她决定将白羽白祈带在身边。
这两个人有些本事,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忙。
当然了,做他们这一行的,也不能白让人帮忙。
当晚回到侯府,温蘅便与白羽白祈表明,以后赚到的钱平分。
若是白羽白祈想要管吃管住,那就直接抵了工钱。
白羽白祈当场便答应下来,不过他们不要工钱,只求管吃管住。
就这样,他们两个以侍卫的名义,住在了永安侯府。
第二日,依旧是个晴天。
或许是因为江南干旱,空气中也透着一股干燥,让人身上燥热。
一大早起床后,白羽白祈便到温蘅的院子中用早膳了。
这两个家伙很能吃,一口气能吃光霞月院一天的口粮,惊的茉莉举着筷子,半天没缓过神来,想着要是每日都这么吃,霞月院都要被吃穷了。
“茉莉,不用收拾碗筷了,让他们两个收拾。”
温蘅不饿,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将碗筷放下,她声音淡淡,撇了一眼揉着肚子的白羽白祈。
怪不得这两个人不要工钱,他们一顿吃的,赶上寻常人三顿了,就算他们拿了工钱,也不够他们吃饭的。
既然如此,那就得多干一点活。
“是。”茉莉对温蘅的话无有不从,温蘅说要白羽白祈收拾碗筷,茉莉便甩手不干了,去寻其他的活。
“不就是刷碗么,我们会。”
白羽白祈吃饱了,心满意足,不管干什么活,都乐呵呵的。
侯府不愧是侯府啊,伙食就是好,吃的好,干点活不算什么。
“唔?有人来了?”
白羽咂咂嘴,满面红光的收拾碗筷。
他刚捡了一个碗,便听到了几道脚步声。
他扭头看向院子口,只见一个小丫鬟引着两个穿着华贵衣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五官大气,眉宇之间,竟是有官运!
白羽看的啧啧称奇,周婉已经进了院子。
温蘅还未回卧房,看见她,周婉一喜,赶忙拉着身侧的女子上前两步:
“阿蘅,真是对不起,我今天又要来打扰你了,这是我的好朋友,都水监之女,何岁妍,岁妍她最近有点不大好,能不能请阿蘅你瞧瞧。”
说着,周婉轻轻的推了推何岁妍。
何岁妍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脸上蒙着面纱。
她犹豫着,想起周婉的话,将面纱从脸上摘了下来。
面纱取下的瞬间,白羽蒙的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