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双膝跪地,重重地磕着头,眼中满是恳切与哀求,一字一顿地说道:“倘若皇上您非得要痛下杀手,斩杀一人的话,还请皇上千万不要对漠儿下手啊!那便先将臣妾这贱命取去吧!臣妾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漠儿的平安。”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原本冷峻的脸庞此刻也微微动容,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感慨地说道:“十几年了,你终究是舍得从那阴冷孤寂的冷宫中走出来了。这些年,朕以为你早已忘却了世间的纷扰,忘却了曾经的过往,却不想,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北漠。”
良妃泪流满面,抽泣着说道:“我要是再继续躲在那冷宫里不出来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漠儿就要被皇上您给无情地杀害了。他可是臣妾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求皇上开恩,放过他吧。”
她紧紧地握住双手,仿佛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皇上屏退了周围的一众侍从与宫女,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那些人都离开之后,皇上微微欠身,缓缓起身,然后轻轻地扶起了跪在一旁的良妃。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良妃,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温柔的语气仿佛能融化世间的冰雪,轻声说道:“良妃,要不是为了你的孩子,恐怕你到现在还心有不甘,不愿走出那阴冷的冷宫吧。”
良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愧疚,她轻声说道:“臣妾恳请皇上饶过漠儿一命,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犯下了这样的过错,还望皇上念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网开一面。”
皇上听后,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都没有言语,那沉默仿佛能将时间凝固。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开口说道:“那靖王所犯的乃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这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我又岂能轻易饶过他?若是因为他是皇家子嗣,我就轻易放过他,那么我这个皇帝岂不是要成为全天下黎明百姓的笑柄?届时,我的颜面何存,国家的威严又该如何树立?”
说罢,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挣扎,但最终还是坚定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良妃见皇上态度如此坚决,她微微蹙起眉头,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般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跪下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无奈,说道:“请皇上先听一下臣妾的看法,如今并没有可信之人亲眼目睹,是那漠儿写下了那封信件了。”
“而这所谓的一切证据,皆是那漠北公主以及北齐之人所言。要知道,他们本就是我大晋大军的敌对之人,对我们大晋的子民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恶意与阴谋。”
“难道就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故意以此来图谋陷害我大晋皇子,其目的便是为了达到他们扰乱我大晋皇室根基的险恶用心。他们妄图借此掀起轩然大波,让我大晋皇室内部陷入混乱,从而谋取他们不可告人的利益。”
听到良妃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深知良妃平日里聪慧过人且心思细腻,她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然而,眼下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无情地指向了靖王,若他不将靖王抓起来关进天牢,实在难以向朝中大臣们交代。
再者,他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份自己的私心,他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良妃一个小小的考验,逼一逼她,看看她会怎样帮助靖王摆脱眼下这个困境?
皇上故作不悦道:“良妃,就算是被有心利用又怎样?如今朝堂之人都在让我处罚靖王,都要朕杀了靖王,事情很快就会传到黎明百姓当中,朕现在要做的,就只能平息大家的怒火,朕儿子那么多,倒是不介意死一个,死一个能平息众怒的话,我朕倒是不介意乱杀一个。”
良妃听闻他这般决然且冷酷的话语后,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那股强烈的痛苦与绝望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但下一秒,她却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猛地从袖子里抽出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刀。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站在对面的皇上不禁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心中还在暗自思忖着良妃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真的要对自己行刺?
只见良妃面色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又决绝的光芒,她将那锋利的刀刃稳稳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皇上大声威胁道:“皇上不放过漠儿的话,那臣妾就绝对不会苟活于世,立刻死在你面前!以此来证明臣妾对漠儿的一片深情,也让皇上知道,臣妾绝不会任由漠儿受到伤害!”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决绝。
皇上凝望着眼前这位心爱的女人,她那紧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匕首刺向自己。
此刻,皇上心中没有丝毫怒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那种惊恐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原本,他只是想要用吓唬的方式让良妃冷静下来,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会真的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回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他懊悔不已,心中满是对自己鲁莽行为的谴责。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良妃,眼中的慌乱愈发明显,那原本沉稳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良妃,”他急切地开口道,“你快放下手中的匕首吧,我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只要你愿意,朕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儿女情长,朕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