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遵循最简单的物理规律,尝试控制墨水鬼的流动,让它按照你想要的路径流动。由于没有最新的身体信息,我无法确定你是如何驾驭偷窥鬼,也无法给出更好的建议。”
听到刘建锋的话,王闽目光闪烁,不清楚是否要将停车站做的怪梦告诉他。
刘建锋顿了顿,又说道:
“还有就是……不要多想。”
“嗯?为什么?不多想什么?”这个建议着实让王闽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你达到某个标准之前,我不能说得太清楚。”
“什么标准?能不能别弄得跟猜谜语一样。”这种天天你猜我猜的日子,让他简直要吐血。
“至少不是现在,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很可能会死。”刘建锋认真地说道。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
操控黑水的流向么……
挂断电话后,王闽陷入沉思。对于黑水的存在,王闽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凭借黑水的本能反应来应对某些袭击。除此之外,黑水赋予了他不小的力气和一条不好死的烂命,让他不至于跟普通人一样。
但黑水的杀人规律相对来说比较慢,如果碰到其他灵异力量,对方完全可以顶着黑水的侵入,直接打死自己。
所以,对于自己来说,最适合的方法就是搞偷袭。就像科莫多巨蜥狩猎水牛,咬上一口后,静静等待对手死亡。
因此,操控黑水的流动就变得尤为重要。
王闽闭上眼睛,仔细感受。黑水并非是静止的,而是在体内缓缓流动,在某些节点还会停滞跳动。
当他把注意力放在黑水的流转时,就像呼吸从自动挡变为手动挡,每一丝动向都要王闽亲自操控。
同时,王闽也感觉到体内有个硬物,一直沉寂在自己的小腹下,在里面轻轻地晃动。
没一会儿,王闽就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手脚时而挺直,时而卷曲,保鲜膜下顶起无数个鼓包,仿佛皮肤下有许多虫子在下面飞速蠕动,横冲直撞。
“啊!呃啊——”
王闽眼球鼓起,腥臭的黑水从耳口鼻中挤出,嘴巴张开时,可以看到浓稠的黑色液体像蛇一样顶起,变成一根黑色的水柱连接着他的嘴巴,只剩下沉闷的惨叫。
当疼痛达到极点,王闽全身跟触电一样,猛地颤抖一阵,随后就晕了过去。
模糊中,王闽感觉自己被粘稠的物体包裹着,他奋力挣扎,一只手抓到了什么坚硬物,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向上爬去。
等完全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那个破旧警卫室的门口!
他上半身在坚硬的地板上,下半身卡在身后的一片黑暗之中,直到他整个人都爬进警卫室,下半身才恢复了知觉。
“呵——呵——”
王闽大口喘气,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爬了起来。
虽然这里很昏暗阴森,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感觉非常亲切,就跟回家了一样,
警卫室内还是旧模样,东西不多不少,唯一变化的,就只有供桌上的牌位。
空白的牌位少了一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满抓痕的牌位,像是有人在上面拼命抓挠,试图将牌位彻底抓碎,深浅不一的沟壑中还有发黑的血丝,那股决绝和狠厉让人看了不免浑身发寒。
“Nmd,老子的牌位!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准跟你没完。”
对比旁边光滑完整的牌位,王闽心疼地拿起那个牌位擦了擦,眼睛一转,直接把这个牌位扔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可惜,王闽刷新牌位的想法落空了,光线扭曲过后,饱受摧残的牌位又出现在贡桌上,好像还更丑了。
而凌黛的牌位没有太大变化,就是写上去的名字淡了不少,王闽也懒得再补墨,毕竟上次冒出来的眼睛可把他吓得够呛。
“我这是睡着了?晕过去了?”
王闽在房间内来回打转,敲敲地板、摸摸桌子,就是没找到另外的出路,难道非得跟上次那样咬手指不成?
王闽看向外面的黑暗,一咬牙,摸到黑暗边缘,警卫室灯光无法企及的地方,慢慢地把脚伸了下去,顿时没有了知觉。
王闽手臂撑着地板,颤抖着把身子一点点放下去。
直到肚子、肩膀、下巴、眼睛……
当他的头没入黑暗超过一半时,王闽瞬间就失去了知觉,两手一软,整个人都滑进漆黑之地。
……
王闽一声急喘从黑暗中醒来,周围是废弃的老房居,偏离了主干道,只有蛐蛐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清亮的夜色从窗户框里飘进来,显得空灵、美丽。
他扶了扶脑袋,眼角的余光瞥到手机上,上面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
“要小心!”
发件人赫然就是刘建锋。
“搞什么飞机,大半夜发这种消息,也太吓人了,这十万八千里的,你真成先知了?”
王闽打开手机,正要回拨回去,随后就听到外面有轮胎碾压路面的声音,随后就是三道关门声。
“来者不善啊……至少三个人,步调整齐,训练有素,是冲我来的。目的这么明确,刘建锋又发来消息,他们这是找到了小江跟司机?”
王闽眼睛一眯,闪身躲进窗台后的黑暗里,小心朝外观察。
这二层小楼下,停着辆黑色高级轿车,款式和他日常使用的车很像,共两男一女三个黑色西装制服的人。
“6,大晚上的还戴墨镜。”
嘴上这么说,但王闽心里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没想到那个戴墨镜的从车上下来后,直接对着王闽所在的房间招手:“大福市负责人王闽是吧,我叫赵义,来自白云市分部,本次代表白云市负责人邀请你到白云市做客,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王闽眉头一皱,往旁边的窗户退了退,隐入黑暗中,没想到那人的目光居然跟随着他的动作,移了过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是驭鬼者?”王闽心下一惊,“来者不善啊。”
要和他们干一架吗?
王闽眼睛微眯,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退入身后的黑暗之中,看到废弃房屋里放着个斗笠,就顺手拿了,戴在头上。
等王闽走到楼下时,已经操控脸部的黑水,将大部分都压紧胸口,这让他的脸瘦看上去削了不少,脸皮也耷拉下来。
王闽站在门前,慢慢打开房门,不紧不慢地走到离那三个人三米开外的地方。
他的半张脸隐藏在斗笠的阴影里,喉咙里满是黑水,鼓胀着脖子闷声说道:
“你们……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