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长,王部长!”秘书轻轻推了推座位上的王国强。
“啊?”王国强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心和鼻子:“这就十五分钟了。”
“我看您睡得沉,就晚叫了一会儿。您要是真困了,就去休息吧,别把身体熬垮了。”秘书放下一小摞文件,将脱在一边的外套给王国强披上。
王国强打了个呵欠,接过冰凉的丝巾:“垮了才好,你不知道,我上次住院别提有多快活!比我结婚那天还舒坦。”
“那可别让夫人知道了。”秘书打趣道。
王国强指着秘书,笑道:“我不在那几天,你可是请假了,我也给你批了。”
秘书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有些幽怨地说道:“我这三年的年休可就只用了这一次。”
“我还一次都没用呢。”王国强一伸懒腰,全身就噼里啪啦直响。“大海市都还好吧,有什么特殊的消息吗?”
“没有,自从冯队封锁了海岸线后,进入福寿园有两天了,暂时还没有发现离开的痕迹。”
秘书的声音突然放低,像是提到了什么敏感的东西,下意识有些畏缩。
“部长,您似乎很担心冯队?自从鬼船之后,国外就少有对国内的动作,更何况以冯队的本事,也不怵这些宵小。”
“我是担心大海市的那个人,当年鬼船事件,除了大队长,他应当论首功,最后更是在国外大闹一场,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但是这两年大海市又灵异绝迹,显然他一直没有离开。”
王国强叹了口气,有些烦躁。
“当年大队长、卫队进入大海市可是闹了不小的动静,而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位对总部究竟是什么态度。如今又一名队长过去,我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上次李乐平的事情,给我吓的一身冷汗都还没过去。”
秘书点点头,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亚洲灵异联合总部起拟的一份《印度洋-太平洋海岸线防护协定》,您看一下。”
王国强拿出一副眼镜,大致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身子向后一仰,又继续看下去。
最后,他把文件一拍,挺直了腰,骂骂咧咧:“太平洋又不是就只有我们沿岸,凭什么要我们负责,还把整个太平洋西区划给我们,厄次克和百令不是他们的领海吗!划地盘的时候,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现在该处理的时候,一个个装什么大方!”
“下次亚灵联什么时候开会,我要去骂死他们!”
“还有美洲灵联呢?他们不是舰队最多,最爱管海上的闲事,那个船长也是他们搞出来的,现在缩卵子了?”
秘书低声说道:“基普宁斯国已经一年没有任何人员和消息,海上的状况也越来越差,维护成本太高,放弃海上岛链战略也实属正常。”
“我当然知道。真的是,海里一个基普宁斯,地上一个约里南,两个毒瘤都在亚灵联范围……一个在家门口也就算了,上次约里南那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的预案也能扯上我们。现在又搞这个什么海上战略……”
王国强都快被这份提案的内容气笑了。他扭头问道;“部长怎么说?”
“嗯。部长说【我们一向主张通过对话和协商来解决分歧,为了和平稳定的大局,在合理的沟通和协调后,总部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但对于这次的提案的内容,我们尊重,但持保留态度,或许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亚洲分部在联合总部的立场了】。”
字里行间,部长对于提案内容的态度,王国强听出了两字:幽默。
“真是擦屁股都嫌硌。”王国强把文件推到一边,不再去看。
秘书熟练地又抽出一份又一份报告,向王国强汇报:“这是三角市、大齐市、大书市的研究小组的经费申请……上甘市负责人失踪……这是27位负责人申请使用驭鬼名额……”
王国强熟练地翻阅一份份文件,并在上面签字。
秘书忽然犹豫了一下,说道:“按您的意思,西南市有些消息。”
王国强头也没抬:“说。”
“李军队长发现了袁敦明的踪迹,双方控制了大量鬼奴,只是短暂试探之后就各自分开了;大贵市负责人杜立平进入西南市,失联;教会有动作,派遣大量教徒进入西南市;教会大主教许大纯前日进入了西南市,目前不知踪迹。”
王国强迟疑了一下,抬头问道:“大福市呢?他们负责人边有什么动作?”
秘书皱眉想了想:“额,除了和李队接洽外,没有听说有什么动作。不过……”
“不过什么?”
“今天上半夜,有教会成员连续向大福市负责人拨打了十几通电话,上了监察部的名单。”秘书停顿了一下:“部长,是否要警告一下大福市负责人。”
一直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不怕你闹,就怕你一点风声都没有。
王国强眼睛微眯,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埋头继续批阅,说道:
“不用了,教会完成了西南市的大部分探查工作,最近又和总部协调过,这只是工作上的正常接触,让监察部不要那么敏感。”
秘书只是略微迟疑,就立刻点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吩咐。”
……
电话响了十几秒,终于接通了。
“喂,我是王闽,哪位。”王闽小心掂起存放在拍卖会角落的断裂旗杆,揣进自己怀里。
“王,王刑警!您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兴奋的声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王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说话的这个人,是白天时的那个年轻牧师。
按照王闽的意思,今晚他会去联系教会在西南市的负责人,大主教许大纯和自己联系,讨论一下西南市的问题。
结果自己在防空洞里面,被吴汉和曹立廉的事情绊了一下,把这茬给忘了,差点放了人家鸽子。
秉着“只要我不表现尴尬就不会尴尬”的原则,王闽咳嗽一声,声音转为严肃地说道:“什么事?”
“我层层上报,已经联系到大主教,他也在西南市,愿意今晚和您见上一面!”年轻的牧师快速说道。
“地点在哪。”
“在富安区的求福寺。”
想到自己已经鸽了上半夜,王闽皱眉说道:“他还在求福寺?”
“在!”年轻牧师肯定地说道:“大主教说,您就是他在西南市要等的有缘人,不见到您,他是不会离开求福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