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说吧。”他耸耸肩,无所谓道。
就像,如果和他订婚的不是我,也就无所谓了。
可我不愿。
我没说话,不多时,顾少安从沙发上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放心,我家人不会为难你的,也不会做什么委屈你的事。”
我扯了扯嘴角:“好,希望如此。”
见我这样强硬,顾少安声音更软,带着一点哄的意思:“林微微,一个人最苦的苦难是爱而不得,但只要放手,便是解脱,一直以来,你都太爱季司川了,你嘴上说离婚,其实舍不得,可你不能即享受季太太带给你的一切,又不愿意在关键时刻做出妥协……”
他顿了下,才继续:“我一直希望你能去我公司,也是有自己的天地,有自己的一翻作为,但你总想待在他身边,觉的做什么他都会不高兴,现在,你们要离婚了,你还陷在这种情绪里,不可自拔,林微微,你一直只有一个选择,你只能选择为自己而活。”
说完,他转身大步往外面走。
直到走到门口,他顿住脚,然后,又折回来,直直地盯着我。
满眼怒火。
说到我对季司川的爱,他满眼怒火。
可我什么都没说。
最后又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我也回了房间,收拾寥寥无几的行李。
那群记者把话带去了顾家,也同样会把转赠合同,那个卡,以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送到季司川那。
不一会儿,我收拾完行李,出门打了个车,回到了孤儿院。
没有人围在孤儿院门口,我松了口气。
一推开孤儿院的大门,院长妈妈站在院子里,像等我回来。
她的眼里饱含了太多情绪,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我们身份太弱小了,永远掌控不了主动权,永远只能被别人选择。
这个世界总是那么残酷。
不,我不甘心,不愿……
“微微……”院长妈妈走到我面前,伸手抱了抱我。
我神思飘忽地被拉回了思绪:“对不起……”
“我知道,你委屈,你苦,可现在,不是你跟季先生离婚的时候,现在离婚,对你,是灭顶之灾啊。”
因为一旦跟季司川再无关系,脏水会更凶猛的朝我涌来。
还有不跟季司川离婚,也能摆脱顾少安。
可是……
我动了动唇角,隔了几秒才发出声音:“可他要我捐献骨髓给乔然。”
跟季司川不离婚,我找过千万种理由,但没有一个理由能站得住脚,因为,季司川不爱我。
他不爱我,便没了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就因为他不爱我,才会毫无负担地让我给乔然捐献骨髓,然后再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我不想他不爱我,还再来被他抛弃。
我告诉自己,离婚吧,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做自己的选择。
可现在,顾少安又跑出来要找我订婚。
好像所有的泥潭都朝我袭来。
我毫无能力抵抗。
我很累。
院长妈妈听到我的话,很震惊的表情:“捐献骨髓?”
我迷茫又恐惧地点头。
“他要你给乔然捐献骨髓,然后不离婚?”院长妈妈又问我的道。
“对。”我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院长妈妈却神情错愕,像是她认识的季司川不会这么做。
可季司川为了乔然,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何况是一个他本来就觉得卑劣的女人,去捐献一下骨髓而已,又死不了。
“你胡说什么,季先生怎么会强制你去捐献骨髓,他最近对你很好啊,会护着你,眼里有你,不像是……”院长妈妈在给季司川找理由。
在顾少安强势出现之后,她是希望我跟季司川在一起的,因为,她希望我永远不再受到伤害。
“他只是假装对我好,想让我心甘情愿的。”我道,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院长妈妈,如果我妥协,给乔然捐献骨髓,完了他又会抛弃我的。”
“那你想怎么办?”院长妈妈面色发白地问我。
“我要跟季司川离婚,也绝对不要跟顾少安在一起。”我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轻颤。
许久,院长妈妈才道:“好,我支持你。”她摸着我的头,下定决心的支持着我所有的决定。
可网上的舆论更疯狂了。
有诅咒我去死的,还有放出豪言,要一把火烧了孤儿院。
院长妈妈收走我的手机,不让我看,孤儿院的网也断了,大门一直紧锁着,要出门的人,都往小门。
可院长妈妈在孤儿院门口被打了,我彻底疯了。
我拿着菜刀冲了出去,指着那个把院长妈妈打倒的中年妇女,吼着:“说,哪只手打的。”
她哪只手打的,我就剁了她哪只手。
院长妈妈被我的举动惊到了,直接抱住我,还示意那个中年妇女快走。
那个中年妇女边走还边骂着。
“不要脸的女人,以前那么爱季司川先生,这会又和顾少安顾少在一起,真是的,都城怎么会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我的手都在抖,大吼着:“你们要死的,尽管过来,我以前就是太窝囊了,但是今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在乎别人怎么想,可别人会在乎我吗?这种被践踏的关系,我受够了,既然你们给我强加罪名,那我就豁出去了,不管不顾,来一个,我砍一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林微微。”院长妈妈大声地要吼醒我,“那我和孤儿院呢?你就不管了?我把你捡来,把你养大,为你操碎了心,你现在因为两个男人就不管不顾了?”
“院长妈妈!”我也吼着,攥紧拳头,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微微……”院长妈妈红了眼,抱着我的手微微发抖。
我的眼泪也疯狂地涌了出来,手中的菜刀丢到一旁,反手抱住院长妈妈。
“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就靠自己。成长,强大,最后主宰。”院长妈妈坚定道。
我胸口剧烈起伏,紧咬着唇,终究还是忍不住,靠在院长妈妈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我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看到了季司川。
他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地朝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