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是工业革命和科学技术的爆发时期,大量学术理论都在这一时期逐渐成形。
随之而来的,是人类愈加膨胀的政治野心,各国之间,战乱不断;地区武装,冲突频发。国际形势,可谓风谲云诡、千变万化...
正当光绪对中俄签订的不平等条约,而感到颇为气恼时。
又一件令朝野震惊的国际事件,乍然出现。
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二月。
法国政府重新组建内阁,原有内阁成员,几近更换,新任内阁成员在总理茹费理的号召下,置国际条约于不顾。
一意孤行,目中无人,调遣海军,一路长驱直入,接连攻陷了越南的产煤基地鸿基和军事要地南定。
越南政府在此国家存亡之际,却战和不定,一退再退,致使法军得寸进尺,一进再进。
消息传到清廷,众人一片哗然,这法兰西帝国在国际上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如今这般言而无信的做法,与市井的泼皮无赖,有何区别?
只怪光绪前世是个典型的工科男,本身又对典籍史册不咋感冒,否则,也不至于出现如此这般猝不及防的被动局面。
早朝会议上,堂下的主战派和主和派爆发了激烈的争执,而堂上的光绪与慈禧也因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亲爸爸,俗话说得好,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法国此举,与那卑鄙小人有何异处?!”
“皇上,我现在发觉你的民间气息很重呀,各种谚语讲的比史文顺溜多了,看来是翁同龢他们,教偏了方向呀。”
“亲爸爸,这个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法国,完全视我国的尊严为无物,不断践踏我国的国际权威,倘若此时再不发兵,那我朝的江山,危矣啊!”
“好了,皇上!你别老是江山江山的,说的我好像完全不顾祖宗社稷似得。
你要知道,这件事儿他本身,跟我们的关系就不大,两国争斗,我们作为第三方,又何必插足其间,自讨没趣呢?”
在慈禧的眼里,这光绪哪里有点做皇帝的样子嘛,分明就是小孩子脾性,他以为这打仗就跟小孩子斗殴一样,谁把谁揍服了就算英雄好汉。
可,实际背后牵扯的国际影响,国内经济,还有民生问题,他这个做天子的,是一丁点儿都没考虑呀。
“可是,亲爸爸,法国人向来贪得无厌,吞并越南后,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进一步试探我们的底线,誓必要对我国...”
“好了!皇上,你也别整天在我面前危言耸听的,我堂堂大清国,难道还会怕他几个西洋人不成?这件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慈禧粗暴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随后又极不耐烦的对堂下朝官大声呵斥:
“行了行了!这里不是集市场!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你们都给我歇口气儿!”
堂下顿时一片噤声。
“这件事儿我就做主了,传我的懿旨,让滇、桂两省督抚派出驻军,重点防卫住我国边境,还是老规矩,绝对不可和法国人起正面冲突。李鸿章!”
“臣在!”
“我给你交代个事儿,这次,由你来做外交使臣,你去找找英、美、俄等大国使者,让他们出出面,居间调停一下法越之间的事情。”
“臣,领旨!”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乏了,退朝吧!”
堂上的主战派,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慈禧见到堂下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丝毫没有跪安之意,不免眉头一皱,怒声训斥:
“你们刚刚吵架吵聋了吗?!我说了,退朝!”
众人一听,急忙俯身下跪,口头高呼:
“太后圣明!太后圣明!”
见慈禧太后起身离位,百官们也无心再议,纷纷鱼贯而出。
“六叔,六叔...”
上朝时,军机大臣们跪在最前,自然,退朝的时候,也得走在最后面。
恭亲王刚挪几步,就隐约听到身后不断传来呼声,转过头一看,正是光绪皇帝在朝自己招手示意。
恭亲王急忙一路小跑,来到光绪面前行跪拜之礼。
“六叔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礼节就都免了吧。”
“皇上,为何在此召见?”
恭亲王看到光绪的半个身子都躲在大殿侧门里,眼珠子滴溜直转,一副偷摸鬼祟的样子。
“唉~!说来话长,不如不说,我给你交代几个正事儿,你得抓紧时间去办。”
“请皇上示下。”
光绪朝门外瞧了瞧,确定慈禧走远后,才放心开口:
“六叔,你先给云贵总督岑毓英发封电报,叫他务必将军中利器、粮饷战备,多多驰援给越南的刘永福,交接时,切记要将我方的标记、字号全部铲除掉。
接着,你给密使唐景崧去封密信,让他尽快说服刘永福出兵,去打响抗法的第一枪,这一枪,必须打的狠,打的亮!
最后,你给法国发个照会过去,就说,嗯...
贵国朝令夕改,岂有大国风范?!”
“这...”
恭亲王听到最后,明显有些犯难,皇上的这几条决策,不明摆着跟慈禧太后作对,两者的意思,完全是大相径庭嘛。
“六叔,你宽心了去办,出了事儿,算我的,得了功,全算你一人的。”
“呃...”
“哎呀,那这样,你所拟的全部函件,我让父王跟你联名落款,有责同当,六叔,这样总该行了吧?”
“皇上,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六叔,事成之后,我会记你恩情的。”
话已至此,恭亲王也不好再作推辞,应了一声后,便弯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嗨~~这皇帝当得,说话做事跟做贼似得,下发指令,还得到处求爹爹告奶奶,唉,可真他娘的憋屈!”
光绪看着恭亲王远去的背影,嘴里不满的嘟哝了两句,随后,便也从侧门,踱步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