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兴也气愤道:“除了昨天分了一点肉给我们,之前给了几根骨头一点肉汤外,你们还给了什么?这些东西大家也都有,你可别说这就叫单独照顾我们。”
杨中梅看着那头大野猪,想着这些日子陆家日日收获满满,对他们却实在是吝啬,满是酸气道:“可不是,这些东西于你们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你看你这口气,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胡家占了你们多大的便宜呢!”
顾春枝气得头发晕
大儿子当时没能娶个好媳妇,是她心中之痛。是以轮到二儿子的婚事时,她是慎之又慎。
因为担心挑到一个不好的媳妇,她都没敢往远处挑,专门挑了村里知根知底的人家。
她万万没想到,胡兴夫妻平日在村里看起来老实能干的,结果居然这样贪婪不要脸。而她看好的姑娘,更是个拎不清的。
对比起来,反倒是她一直不满意的大媳妇,更像个人。
她扶着头,直跟陆午正道:“是娘对不起你,没给你选个好姑娘,这亲退了也好。”
陆午正此时对胡春娇早已没了留恋。
不过该掰扯的却要掰扯清楚,不能他们做了那么多,最后还留下个恶名。
他看着胡家夫妻道:“你们怎么不说之前遇到劫匪,我大哥拼命挡住劫匪?护住你们一家人的事?”
当时就是因为他想护住胡春娇,而他大哥又想保护他,才被劫匪伤得那般重的。
现在他们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实在是心寒。
“还有,你口中的一点肉,和不起眼的汤和骨头,那可都是我大哥大嫂辛苦打猎得来的。你们什么都没做,白吃白喝,还嫌给少了?”
陆午正话音落下,牛大花和周家婶子也都表示赞同,说胡家人不但没良心,还和陆大头那家白眼狼一样贪心,还要现在闹出来,若等以后成亲了,陆午正娶这么个媳妇,才是倒血霉。
而就在这时候,得到消息的胡家老两口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胡老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来就往胡兴夫妻俩人身上招呼,“你们两口子又在胡咧咧些什么?老娘还没死,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了算了?”
她拿着棍子,在夫妻俩人身上招呼了一通后,又给顾春枝道歉,“亲家母,孩子们不懂事,说胡话,你莫往心里去。”
顾春枝冷淡道:“这称呼我可当不起。”
要说闹这一场,是胡兴夫妻俩个自作主张,她是半点不信的。
两口子加起来六十多岁的人,说是孩子不懂事瞎胡闹,骗谁呢?
她道:“这么婚事你们既然不满意,我们也不强求,今日就请各位乡亲帮忙当个证,从今以后,我儿和胡家姑娘的婚事作罢!”
胡老太道:“亲家母,这都是误会,就几个孩子不懂事,瞎胡闹而已,你等我好好教训他们几个。”
“胡婶子,这可不是几个孩子的胡闹。听胡家哥嫂刚才的意思,对我们家意见可不小。”
陆寅珩上前一步,把母亲护在身后,道:“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没得还没成亲,两家就闹成仇的道理。”
不等胡老太说话,他又道:“虽然退亲的事是你们胡家先提出来的,但我们是厚道人家。之前送去胡家的聘礼,就不用退还了。你也放心,以后到了江州后,我陆家绝不在外人面前提我们两家定过亲的事,不会影响胡家姑娘再说人家。”
胡老太还想再说,胡春娇却拉着她,不准她再说。
她本就瞧不上陆午正,更何况陆家还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她自尊心哪里受得了。
胡老太因为生闺女前一晚做梦梦见一个白胡子仙人,说给他家送福气来了。
不想梦醒就发动,生了胡春娇。而胡春娇出生后,胡家当真好事连连。
胡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儿是个福星,也一直比较偏疼这个闺女。
胡春娇虽是个农村姑娘,但却从没像村里别的姑娘一样,下地干过活。
不仅如此,胡春娇还是唯一一个送去学堂,跟着老秀才识过几年字的。
她自觉自家闺女配陆午正是绰绰有余的。
陆家这幅态度,女儿又明显不热络这门婚事。
她也不再多说。
不过闹了这一场,和陆家也算是撕破脸皮了,自是再不好留下来帮忙处理野猪,胡家人都回了歇脚地。
陆寅珩也婉拒了孙家人的帮忙,最后只留下穆家和周家人帮忙。
在陆寅珩珩和胡家掰扯的时候,季云霜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野猪的皮剥了下来。
陆午正看着那张皮,感叹道:“嫂嫂这手法可真厉害,皮上一点多余的肥肉都没有。”
陆寅珩看着那张完整的野猪皮,微微蹙眉。
没个几年功夫,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刀法。她上辈子离开他之后,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才这么一想,他又飞快止住了自己的思维。
不管她后来经历了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他绝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浑身冰冷地从季云霜身边走过,面无表情地拿着刀分割野猪肉。
他手上的刀又快又稳,只片刻工夫,就将一头两三百斤的野猪分割成了无数细块。
季云霜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莫名觉得有点发毛。
总感觉,绿帽哥是在把野猪当她泄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