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露出灿烂的早霞。
胭脂色的早霞像一片片火绒似的嵌在天边,山山水水都被笼罩在一片柔和而又幽暗的红光里。
同在这片红光之中的,还有几个缠斗的身影上。
季云霜拿着剑,不停地攻击端王,招招都是杀招。陆寅珩则与巫女缠斗在一起,同样也是不要命的打法。
当晚,发现巫女带着端王逃走后,她便和陆寅珩紧跟着追了出去。
之前在动手的时候,季云霜从没见巫女动过手,一直指挥着那些恶心的虫子行事。
她起初还以为巫女并不会功夫。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巫女不但会功夫,而且比她预想的还要厉害。
陆寅珩也有些意外。
他因为上辈子的记忆,再加上这辈子两次和巫女对上,巫女都只是指挥虫子,利用虫子来攻击人,这也导致他出现了错误的预判。
巫女不但武功很好,甚至还不在他之下。
他和巫女对战时候,好几次被巫女腰间扯下的软剑刺中。
不过软剑并没有刺穿他身上所穿的防护服。
防护服坚硬无比,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因为太过坚硬,将巫女手中的剑折断。
巫女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脸上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终于开口道:“你们是谁?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
季云霜一剑刺穿端王的胸口,抢先答道:“你这种怪物,没资格问。”
说话的同时,她干脆利落地抽出了剑,又一剑砍到端王脖子上。
端王的脖子瞬间被砍断,一条恶心吧啦的红色长虫,从端王的脖子爬了出来。
这条虫比之前见过的所有虫都要长,要大。而且浑身上下的红,泛着一种渗人的光。
季云霜和陆寅珩都感觉置身于某种浓稠的黏液之中,浑身黏糊糊,手中的剑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似乎所有的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季云霜知道不对劲,她用力地咬了咬舌尖,一股血腥味蔓延在她的口腔,她似瞬间从那种黏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手中运力,提剑朝着那条虫子挥去。
刀和虫子相碰,她的手感到一股回弹之力。
这条虫子居然不像别的虫子那样,一砍就断,而是像钢筋一样坚硬,将她的剑弹了回来。
季云霜眼里露出一抹诧异,但继而又是释然。
这鬼东西既然像末世那些虫子一样早已变异,身体变得坚硬,倒也算不上很奇怪。
虽然难对付,但她在末世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对付过。
她再次抬剑,朝着虫子劈了过去。
虫子弹开,努力想要找到机会进入季云霜的身体。
而季云霜这次朝着那虫砍过去的一剑只是虚招,她剑招一晃,却是朝着巫女攻了过去。
巫女实在是没想到季云霜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攻向自己。
季云霜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季云霜和陆寅珩两人双面夹击,终是将巫女逼得节节败退。
有防护服的保护,那条虫子不能感染他们,杀伤力骤减。
季云霜和陆寅珩一同合力,全力攻击巫女。不知是不是因为季云霜的许多剑招都是从陆寅珩处学来的关系,两人配合起来十分的有默契。
他们知道巫女可能练了什么巫术,能让身体受伤过后,伤口快速地恢复。
但季云霜觉得,这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是以,她一剑一剑在巫女身上试探。
她的剑刺入她的脖子、胸口、肚子……到处都被她试探过。
巫女的伤虽然能快速恢复,但剑刺入身体的疼痛,却是不能避开的。
巫女脸上的面具早不知什么时候遗落了,此时,脸上满是汗珠,疼痛与怨恨,让她的整个脸都扭曲变了形。
而季云霜也发现,随着她受伤越重,她的伤也就恢复得越慢。
同时,那条上窜下跳,一直想进入她身体的虫子也渐渐失去光泽。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没想到,巫女和这条虫子还是连在一起的啊!
她朝着陆寅珩投去一个眼神,再次朝着那虫子攻去。这一次剑砍在虫子身上,并没像上次一样,将剑弹回来。
而是将砍出一条大口。
巫女瞪大眼睛,喷出一口血来。
“原来,这恶心的虫子受伤,会让你也受伤啊!”季云霜看着巫女的反应,手中的剑再次朝着虫子砍去。
陆寅珩也没有停止对巫女的攻击。
通过刚才的事情,他已经看明白了。巫女和那条虫子有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他们伤到端王,对巫女和那条虫子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那只是一个临时用的躯壳而已。
但伤到虫子却不一样。
他近乎残忍地虐杀巫女,季云霜终于将虫子砍成了好几段。
在季云霜彻底杀死虫子的那一刻,巫女也再次吐出一口血来,软到地上。
她满眼恨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季云霜和陆寅珩。
季云霜虽然杀死了那条邪恶的虫子,她却半点也不敢大意。
即便是已经将虫子砍成了几段,她依旧是用念力,拿出自己特制的火,将其焚烧成了灰烬。
整条虫子被焚烧成灰烬后,季云霜来到巫女面前。巫女身上布满了伤口,血不断从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来。
巫女此刻已经不能动弹了,她的一双眼睛却似带着什么执念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季云霜和陆寅珩。
“你是巫族的巫女?”
季云霜虽是在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们巫女,还有多少像你一样,为祸人间的败类?”
听了她的话,巫女嘴角居然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她看起来,并没有立马就要死了的恐惧,而是道:“那你要不说说,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我们做个交换!”
她这反应,不管是季云霜,还是陆寅珩,都是没想到的。
季云霜冷笑一声,居高临下道:“你现在没资格跟我做交易。”
“是吗?”巫女嘴里呕出一口血,却笑了一下,“那你想问我的问题,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她笑得很得意,“但是……”
“但是什么?”季云霜觉得她这个样子很不对劲,她瞬间警惕起来,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陆寅珩也浑身戒备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随时防备巫女突然暴起伤人。
但她却并没有暴起伤人,而是就这么断了气。
只是脸上始终挂着一个阴毒,又意味深长的笑。这样的笑,挂在一个死人身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朝霞褪去,明亮的太阳照射着大地,但季云霜和陆寅珩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反而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