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疲惫不堪的目光,她问男生:“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男生有些懵,摇着头:“不…不是,我不认识她,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你们半夜三更在桥上面干嘛。”
他低着头,沉声道:“我有事想不开…她路过时让我放弃轻生。”
护士眸色微沉,从席默林衣兜里搜出手机交予他:“你看看能否联系上她的家属。”
男生接过手机,同样处于关机状态,他长按开锁键。
开机后,他又用她的指纹解锁屏幕,点开通讯录,和他的一样,很多未接来电。
他立即拨通打了最多次的,标着姐姐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立时传来激动责怪的清冽声。
“喂…默默,你现在究竟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我和相君都快找疯了…说话呀,默默…”
男生闻此,眉头蹙的更紧。
“喂…”
舒相毓语气倏然警惕:“你…你是谁?为什么会用我妹妹的手机…”
“她昏倒在路边,我们现在在急救车上,正准备前往安平医院。”
“她怎么了,严重吗?”
“她发着高烧…你还是亲自来趟医院吧。”
“好,麻烦你与我保持联系,谢谢。”
挂断电话,席默林已经输上液体,吸上氧气。
很快到了医院急诊科,男生等在急救室外面,席默林被推进去进行救治。
舒相毓和舒相君还有喻卿潼、梅萧斐都匆匆赶来医院。
急诊这会儿还有不少病患突发病情前来就诊。
舒相毓穿着普通,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掩的很严实,露出的目色透着焦急万分,拨打默默的手机,确定了坐在椅子上的男生就是帮着叫救护车的人。
男生见到她,立即将手机交还。
“谢谢你,谢谢你帮她叫救护车。”
“没关系,其实应该是她帮了我…对了,医生让家属来了就去里面登记信息。”
“好,那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
舒相毓转身快步走进急救室,舒相君不放心,紧随其后。
喻卿潼也想跟着去,被梅萧斐拉住:“抢救室不能去太多人,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舒家姐弟在护士站登记了默默的基本信息,很快就有护士过来询问家属是否到了。
舒相毓立即向前表示是家属。
护士表示患者情况已稳定下来,要先降温,稳定电解质,让她先去缴费拿药过来。
舒相君主动承下跑路的事,留下舒相毓去守在默默身边。
拉开蓝底床帘,她见到默默输着液,吸着氧气,旁边还有监护仪,闭着眼睛,脸色憔悴,泛着不一样的潮红。
焦作担忧了整晚的心,此刻见到她这般模样,让她霎时心痛如绞,泪意涌来。
短短两日,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缓然来到病床边,垂眸凝视着她,俯身伸手触及她的脸庞,滚烫异常。
接受完采访,梅总告知她,默默来杭州找自己时,她除了深感惊诧外,首先浮现脑海的想法便是逃避和纠结。
去庆功宴的途中,她始终放心不下。
自她生日过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说不想她,那是假的。
可是既已向她提出分开,见面在所难免会发生争吵,想要得知理由。
“木头,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她思虑过后,本想找她好好谈谈,不曾想她也故意回避着自己。
舒相君交完费领完药过来,神色急切:“木头怎么样?”
“她身体向来不错,应该问题不大。”
“姐…你们吵架了?”
舒相君觉得奇怪,姐半夜突然给他打电话,说默默来了杭州,还联系不上,他显然深感诧异。
舒相毓没打算向他解释什么,也解释不清,让他守着默默,她先出去询问一下情况。
从医生那里得知体温和电解质恢复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她随后来到外面,让梅总她们先回去休息,暂时不用那么多人守在这里。
喻卿潼得知默林情况稳定,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舒相毓向男生再次表示感谢,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以便默默醒了好联系他。
“我叫纪峥,电话号码是…”
纪峥报出自己的号码,同时留下了席默林的号码。
临走前,他神情认真,情绪已然平稳:“今晚若是没有遇到姐姐,我或许已经选了另条路,麻烦等她醒了,替我向她表示感谢,我会和父母再好好谈一谈的…”
“好,我会转告她。”
待三人离开,舒相毓走到外面,深深呼吸着凌晨清冽的空气。
她想疏解心里郁结的酸楚和苦闷,本就是自己无缘无故造成的伤害,还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她不想默默这样痛苦下去,可是又做不到不闻不问,亦无法放弃唾手可得的名利…
梅萧斐载着喻卿潼回到自己所住的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同公司的艺人皆住在这里。
喻卿潼的车晚上从剧院出来就开了过来,本想开车离开,去外面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奈何没脸没皮的女人非要将她带回自己房间。
梅萧斐关好门,上好锁,唯恐她会跑了似的。
“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再睡会儿。”
喻卿潼有些局促:“我…等会儿睡沙发吧。”
梅萧斐没强求:“都行,我没意见。”
她如今不想急于求成,反正她答应了自己,慢慢和好感情才更稳定。
喻卿潼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待她洗完吹干头发出来,见到梅萧斐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这人还是那么心口不一,她想过去喊醒她,犹豫半晌还是算了。
她找了毯子为她盖上,关掉灯,转身准备去床上睡。
谁知喻卿潼正睡的迷迷糊糊,忽感身边有人抱着自己。
“别乱动,困得很…”
“嗯,睡吧。”
梅萧斐浓浓地睡音散在耳畔,手上的力度没有松开丝毫。
医院急诊室渐渐安静下来,舒相毓让相君去外面椅子上小憩会儿。
她独自守在默默身边,不时为她擦着虚汗,用酒精为她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