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第029话
在那短暂却又热闹非凡的课间休息时光里,教室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一群小女孩如同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围聚到了我的身旁。
“贝贝呀,你住哪儿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好奇地眨着大眼睛问道。
“我呀,住杏林区呢。”我平静地回答道,目光在她们一张张充满童真的脸上轻轻扫过。
这一下可不得了,她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把我围得水泄不通,那股子热情劲儿,让我连想去厕所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我无奈地站在人群中央,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由孩子们组成的包围圈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耐心地回答了其中几个关于住处的问题,可从她们那懵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似乎对杏林区这个地方毫无概念。也难怪,这地方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坐了许久车才到这儿,她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同时也在努力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那你是住公寓不?”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歪着头继续问道。
“不是呀,是住宅。”我如实回答。
“住宅?挺厉害呀!那有院子没?”另一个小女孩眼睛一亮,兴奋地追问。
“有倒是有,就是挺小的。”我回忆着家中院子的模样,回答道。
“那你有自己的房间不?”一个短发小女孩不甘示弱地抛出下一个问题。
“没有呢。”我摇了摇头。
“哎!”她们齐声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那声音里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我心里暗自纳闷,这些小家伙怎么突然对我住哪儿、住什么样的房子这么感兴趣呢?不过老妈之前也多次叮嘱过我,要对女孩子温柔客气些,不能失了礼貌。所以,尽管内心有些疑惑和无奈,我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一一回应着她们的问题。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和我有过简短交流的八岁小男孩,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过来。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得意。
“切!那算啥住宅呀?你就说实话吧。你这衣服也不是啥名牌吧?”他带着些许挑衅的语气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
‘说衣服不是名牌,这啥意思呀?’我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实在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想干啥。我本以为自己在现代华夏生活了这么久,已经对这里的一切有了一定的了解,可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事情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这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老爸老妈平日里对我担忧的缘由。我在这学校里的种种经历,似乎都在提醒着他们,我与其他孩子之间存在着许多难以理解的差异。无论是我对一些事物的看法,还是其他孩子对我的态度,都让他们觉得不安和困惑。就像现在,我都还没搞清楚这些小家伙为啥对我住的地方好奇,也不明白他们为啥非让我说实话讲穿啥衣服,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
但既然他们非要我说实话,那估计是挺重要的事儿吧,我就先应着呗。“嗯,在市场买的。”我轻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自然。
“哼!看吧。我问他擅长啥,他都不回答。还说住住宅,肯定是在撒谎呢。”八岁小男孩转头对着其他孩子说道,试图煽动起大家对我的怀疑。
“他是个骗子呀?”一个小女孩天真地跟着问道。
“他是骗子哟~他是骗子哟~”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吵闹声。
我心里那个气呀,这些小孩子要是光学会些不好的玩意儿,可真够让人烦的。他们这样无端地指责和起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心里想着,与其在这儿跟这些小鬼头纠缠不清,还不如赶紧去趟厕所,然后回来多吹几次之前学的竖笛呢,至少竖笛能给我带来一些宁静和愉悦。
“别这样呀。人家今天是新来的朋友,可不能这么对人家。”就在我准备强行突围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般在教室里响起。
我扭头一瞅,原来是那个被七岁小男孩崔智勋介绍过的小家伙。他瘦瘦小小的,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崔智勋快步朝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还大方地把手伸给我。
“我是崔智勋,七岁啦。请多关照哟。”他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心里很舒服。
他怎么又突然来这一出呀?真是搞不懂。我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握住了他的手。
“智勋好帅呀!”一个小女孩忍不住夸赞道。
“智勋说得对呀。干嘛要对可爱的贝贝说那样的话呢?”另一个小女孩也跟着附和。
有意思的是,崔智勋跟我打完招呼后,之前一直没动静的几个孩子也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纷纷站出来,开始帮我说话呢。
‘说是天才学校,可咋感觉也不太像呢?’我在心里暗自想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普通“天才”的脑回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可比普通幼儿园让人闹心得多,孩子们的心思似乎更加难以捉摸。
我当时急着去厕所呀,实在没心思在这儿多停留,就随便跟崔智勋握了下手,晃了晃,说道:“行嘞。不过厕所在哪儿呀?”
“啊?呃……出去往左就是。”崔智勋热情地给我指了路。
“谢谢啊。”我感激地说道,然后从围着的孩子们中间挤出去。来到教室外面,我长舒了一口气,按照崔智勋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左边有厕所的标识。我不禁感叹,小孩子的膀胱就是不禁使呀,这一折腾,差点就憋不住了。
***
晚餐时分,家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暖黄色的灯光洒在餐桌上,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贝贝呀,学校咋样呀?”老妈一边给我夹菜,一边关切地问道。
“挺有意思的呢。”我笑着回答,脑海里浮现出学校里的点点滴滴。
“在学校都干啥了呀?”老妈继续追问。
“学吹竖笛了。虽说挺简单的,可我还没吹出特标准的音儿来呢。不过我觉得应该很快就能吹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竖笛的音色和吹奏的感觉。
“交到朋友了没?”老妈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稍微琢磨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要是能和喜欢音乐的朋友一起聊聊音乐,那应该挺有意思的吧?”我有些憧憬地说道。
听老妈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以前和那些音乐朋友,还有和坂本良一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了。那些时光里充满了音乐的交流与碰撞,每一个瞬间都仿佛是一颗璀璨的星星,镶嵌在我记忆的长河中。那可都是挺开心的回忆呀,虽说我没哭出来,可一想到学校里这些孩子的水平,感觉要做到那样好像不太容易呢。
“那好像挺难的哟。”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突然寻思着,要是说啥我理解不了他们呀,水平有差距啥的,老妈可能又得伤心了。老妈总是希望我能在学校里过得开心,能顺利地融入集体。所以我就寻思着先顺着老妈的心意吧,不想让她为我担心。“不会呀。我试试呗。”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就好。真幸运呀。来,这个也吃点儿。”老妈欣慰地笑了笑,又给我夹了一块煎蛋。
我看着碗里的煎蛋,那蛋黄煎得金黄金黄的,色泽诱人,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我轻轻咬了一口,味道在舌尖散开,满满的都是家的味道。
***
午餐时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食堂的餐桌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因为昨天老妈也说让我主动和别人唠唠啥的,所以我就鼓起勇气,和旁边的小女孩搭话了。
“你喜欢哪个音乐家呀?”我微笑着问道,眼睛看着她。
“我?”小女孩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和她聊天。
她点了点头,稍微寻思了一下,然后一拍手,兴奋地说道:“我喜欢林恩京。”
“林恩京?”我有些好奇,这个名字我之前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嗯。她是拉电子小提琴的,你不知道呀?可帅了呢。”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绘声绘色地给我介绍着。
“电子小提琴?”我更加好奇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比较新奇的乐器。
因为没听过她说的这些,我就表现出挺感兴趣的样子,这也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然后这小女孩就像变魔术一样,迅速拿出手机,熟练地在屏幕上操作着,开始搜索起来。
‘小鬼头还带着手机呢,挺有意思。’我在心里暗暗想着,同时也在期待着她能给我展示出什么样的惊喜。
我就耐心地等着呗,不一会儿,她把手机递给我,还细心地帮我戴上耳机。我把手机靠近耳朵,小女孩给我看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青年拿着小提琴的画面。那青年穿着时尚,眼神专注,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艺术气质。
接着,一阵充满现代感和冲击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那声音像是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我的听觉神经。我一下子就被震到了,足足愣了有五分钟,沉浸在那独特的音乐世界里,无法自拔。
至少在我重生之后,还没碰到过让我这么惊讶的演奏者呢。我也听过不少录好的音乐,也见过像李胜熙那样的天才。但这种我从没听过的音色,以及演奏者能用这样的技巧把情感深深传达到人心里头的能力,可真是少见呀。那音乐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灵魂,触动内心最深处的琴弦。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音质似乎不太好,有点可惜了,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上有了一点小小的瑕疵。
“咋样?好听吧?”小女孩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自豪,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夸赞。
“嗯,真的挺好听的。”我由衷地赞叹道,对她的分享表示感谢。
“切!你说你搞音乐的,居然连林恩京都不知道?你是咋进这儿来的呀?”这时,旁边一个小男孩突然冒出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我又没钱。”我无奈地回答道,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挑衅。
“连竖笛都吹不好。”他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话语里的攻击性更强了。
也不知道为啥,从昨天开始就有一些莫名其妙找我茬儿的家伙。好像带头的就是那个比我大几岁的小鬼,不过我嫌烦,就没理他们。他们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总是在我身边捣乱,让我不得安宁。
“你们为啥老是针对贝贝呀?”这时,一个正义感满满的孩子站了出来,大声问道。
“咋啦?你和他在一起,水平都得被拉低,赶紧离远点。”那个八岁小男孩蛮不讲理地说道,还试图拉拢其他孩子。
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咋长大的,从小就变得这么古怪。在我的记忆里,这个时代的孩子们生活条件都不错,又不是没爹妈,也不会饿肚子,更不是那种有兄弟姐妹早早生病去世的悲惨情况呀,可为什么他们的行为却如此让人难以理解呢?
过了几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孩子反倒越来越幼稚了。他们开始说我穿的衣服便宜啦,说我撒谎啦,还说我连现在流行的音乐都不知道啥的。他们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子,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也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呢。至少当我铺开五线谱写曲子或者修改曲子的时候,他们不会来捣乱,这一点特别让我满意。在这里,我能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自由地挥洒灵感,就像一只在广阔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
“你在干啥呀?不懂音乐还在纸上画音符,画了音符可不一定就是音乐呀!”一个八岁小男孩(好像听过他名字,可记不起来了)和其他几个孩子走过来,围着我大声地吵闹起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嘲笑和不屑,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误解。
“嘘。嘘。”他们一边挥着手,一边发出嘘声,试图赶我走,就像在驱赶一个不受欢迎的外人。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然后在我正在修改新创作的钢琴奏鸣曲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硬把我的乐谱抢走了。他的动作很粗鲁,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还给我!”我生气地喊道,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就不还~”他拿着乐谱,在我面前晃悠着,还挑衅地笑着。
“嘿嘿 嘿嘿。”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教室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连着几天被他们这么折腾,现在连乐谱都被抢了,我心里那火儿“噌”就起来了,都想照着那家伙的鼻子来一拳了。我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我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大人了,不能和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得忍着,要保持风度。
“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吗?”我咬着牙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就在这时。
崔智勋像一个小英雄一样,迅速站到了那个烦人的小男孩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我的乐谱。他的眼神坚定而勇敢,仿佛在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对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家伙大声喊道:“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你爸爸!”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威慑力。
“那,那个。”那个小男孩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情。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要是不想挨骂,就别再欺负贝贝了!”崔智勋继续说道,步步紧逼,让那个小男孩毫无还手之力。
“啊,知道了。”小男孩无奈地低下了头,乖乖地认了错。
看着孩子们演的这出闹剧,崔智勋把乐谱还给我,然后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嗯。”我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乐谱呀?我能看看吗?”崔智勋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乐谱,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他是个圆滚滚的可爱小家伙,给他看看应该也没啥问题。“看吧。”我笑着说道,把乐谱递给了他。
“谢谢。”崔智勋小心翼翼地接过乐谱,然后轻轻在我旁边坐下,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紧接着,他就发出了惊叹声:“哇,这些都是你背下来的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和敬佩。
这曲子是我写的,说背下来也没错呀。“嗯。”我平静地回答道。
“好厉害呀。我可没办法背下这么多内容然后默写出来呢。你的记忆力可真好呀?”崔智勋赞叹道,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默写?”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照着这个抄下来呀。”崔智勋耐心地解释道。
“你说什么呢?”我更加不解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说法。
“……难道,这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崔智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啦。”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我本来还以为他还算正常呢,没想到也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不对,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呀。’我在心里暗自想着,在这些孩子的认知水平里,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应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吧。毕竟他们还只是孩子,对音乐创作的理解和认知还很有限。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也能理解他为啥会这么想了。崔智勋和我轮流看了看乐谱之后,笑了。他的笑容很纯真,让人感觉很温暖。“你好厉害呀。你比我还小一岁呢。”他由衷地赞叹道。
“嗯,我就是很厉害。”我毫不谦虚地回答道,因为我对自己的音乐才华有着足够的自信。
“是啊。那你还有其他擅长的事情吗?”崔智勋好奇地继续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探索的光芒。
“钢琴和小提琴。”我回答道,这两样乐器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左右手,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创作的时光。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都没去参加过比赛之类的地方吗?”崔智勋追问道,他似乎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
“我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我反问道,在我看来,比赛并不是衡量音乐的唯一标准。
“能拿到钱呀。”崔智勋天真地回答道,在他的世界里,钱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啊,对哦!不过参加比赛要是能拿第一名,心情也会很好呀。还能得到周围人的夸奖呢。”我顺着他的话说道,虽然我对比赛的兴趣不大,但也理解他的想法。
“夸奖的话,听我曲子的人也会给我呀。不过能拿到多少钱呢?”我继续问道,我对比赛的奖金数额也有些好奇。
“幼儿组大概能拿到5000元左右吧?”崔智勋不确定地回答道。
“才这么点钱啊,真少呀。”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
在那之后呀,我和崔智勋就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聊了各种各样的事儿。虽说不是在探讨那些音乐里特别深奥、让人绞尽脑汁的专业知识,但和他唠嗑可有意思了,能唠出好多新奇好玩的内容。
比如说国内那些有名的音乐比赛的信息啦,什么比赛啥时候举办,都有哪些厉害的选手参加过。还有通过比赛能拿到多少奖金,崔智勋那小家伙好像对钱还没个太清晰的概念,所以每次说到这,他都有点迷糊,讲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再就是我们华夏的一些超有名的音乐家的故事,他们是怎么走上音乐道路的,又有哪些传奇经历,这些都能让我们聊得热火朝天。
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聊了好长一会儿之后,崔智勋“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兴奋地跟我说:“贝贝呀,我们去弹钢琴吧?”
“有钢琴吗?”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嗯,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就有。走吧!”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伸出小手,拉着我就往那走。
跟着崔智勋到了地方,嘿,还真有一架钢琴在那摆着呢。和一年前相比,我这身体可是长高了不少,心里琢磨着,只要姿势摆对了,就算可能会有点别扭,但弹个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崔智勋比我大一岁,个头比我高不少,他往那钢琴椅上一坐,姿势那叫一个标准,有模有样的。
崔智勋弹起钢琴来,那水平和同龄人一比,可真是厉害得没话说。就算是那些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的孩子,要达到他这样的水平,那也得费不少功夫,下很大的力气练习才行。看他那熟练的指法,就知道他平时肯定没少练琴。
不过呢。
“咋样?”崔智勋弹完一曲,有点小得意地看着我问。
“弹得挺好的。”我真心实意地夸了他一句。
“现在你也来弹一次吧?”他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钢琴前,坐到了椅子上。虽说还是感觉有点不得劲儿,不太舒服,但现在这种程度我还是能勉强应付得了的。因为我胳膊短嘛,所以就选了一首音域稍微窄一点的曲子来演奏,也就是我听过好多遍的,舒伯特的《第十九号奏鸣曲 A 大调》。心里还忍不住想着,要是能再早一点遇到这首曲子就好了。
我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着前世快结束时遇到的那位年轻天才,一边开始弹奏他留下的那些美妙旋律。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跳动着,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音符就像一个个小精灵,在空气中欢快地飞舞着。
演奏完,我还沉浸在那美妙的余韵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椅子上下来。这时候我发现崔智勋正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怎么了?”我有点疑惑地问他。
“你……钢琴弹得真好呀。”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是弹得挺好的。”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在我看来,我本来就应该弹得不错呀。
“你也是从小就开始学钢琴的吗?啊,不对。看你现在都还不太舒服的样子,以前肯定更难吧。”崔智勋好奇地问道,眼睛里满是探究的目光。
“胳膊和手以前是挺短的。”我无奈地回答道,其实不只是胳膊和手,腰和腿以前也没现在这么长呢。
“..哎。”崔智勋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接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心里直犯嘀咕:‘怎么突然这样了?’
“怎么了?为什么哭呀?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感到受挫了吗?”我着急地问道,看着他哭,我有点不知所措。
“呜呜呜!”他也不回答我,就一个劲儿地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静静地在旁边守着他,像个守护天使一样。等他稍微平静了一点,崔智勋擦了擦眼泪,然后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啊,对不起。”
“没关系。”我安慰他道。
“原来真的有天才呀。”他吸了吸鼻子,感慨地说。
“本来就有啊。”我平静地回答。
在一阵沉默之后,崔智勋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发出了感叹。他那原本清脆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好像有点沙哑了。
“嗯,真的有。你好厉害呀。”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
“嗯。”我应了一声。
“嗯?”他有点疑惑地看着我,好像不太明白我的反应。
“就是说你很厉害的意思呀。”我解释道。
崔智勋看了我一会儿,好像觉得我有点奇怪,然后就开始跟我倾诉起来。
“我爸爸是富商,他特别喜欢我弹钢琴弹得好。”他小声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就静静地听着,心里在想,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儿而感到有压力,但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大概也是因为和我这水平差距太大,所以感到受挫了吧。
“他会夸奖我,因为他喜欢,所以我就一直练习。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人都叫我天才了。我要是不努力,就不行呀。要是我做不好,爸爸会失望的。我爸爸,可吓人了。”他一边说,一边微微颤抖着身体,好像回忆起爸爸的严厉就有点害怕。
这种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很多次了,好像很多孩子都会因为家长的期望而有压力。
“所以我就一直拼命练习,而且还不能让人看出我练习的痕迹。我是天才呀,要是被人发现我在练习,我就说谎说我是在玩呢。这样我就能成为更厉害的天才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想说一说这些。”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好像希望我能理解他。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也曾经想把钢琴砸了呢。”
“什么?真的吗?”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看着就来气,就想砸了它。”我回忆着当时的心情说道。
“……你不喜欢钢琴吗?”他不解地问。
“喜欢呀。”我回答道。
“嗯?”他更迷糊了。
“那你不喜欢音乐吗?”他接着问。
“……不是,喜欢呀。”我耐心地回答。
“那就行了。喜欢就好。没办法的事儿呀。音乐家就是这样的呀。”我笑着对他说。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和崔智勋这么折腾了一圈后,回到教室,那个以为我和崔智勋不见了而着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学院老师李秀珍,看到我们就凶巴巴地问我们去哪儿了。那表情,就像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然后在走廊休息时间,我们俩悲催地得并排站着罚站。不过呢,在走廊站着的时候,我和崔智勋也没闲着,又开始聊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作曲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心里头就像有一股清泉,一直在涌动着,这些东西必须要释放到外界去,就像水满了就得找个出口流出去一样。
我要谱写曲子。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