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08 话》
当得知能够参加“cREEK”地区预赛的钢琴项目,也就是 6 月的全国学生钢琴比赛(坎托)时,崔志勋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之前受到了打击,但看到他下定决心的样子,我也再次坚定了要全力以赴的决心。
“这小子,为什么要加变奏啊!”
“这样听起来不是更好吗?”
“话虽如此。”
全国学生钢琴比赛的初赛于 3 月 22 日(周六)和 23 日(周日)分两天进行,规定曲目只有一首。
肖邦的《c 大调练习曲》op. 10 No. 1。
这首曲子和声跨度较大,需要身体灵活地配合演奏,虽然我目前的表现还不能说十分完美,但凭借着略有成长的身体和技巧,也足以驾驭。
对于 8 岁到 19 岁的学生来说,要完美演奏这首曲子颇具难度。
“不是,不是说变奏会成为扣分因素吗!你听我说啊!”
“……知道了。”
这演奏可真无趣。
准确把握作曲家的意图固然是出色的演奏,但这样一来,所有超越常规的钢琴家们就都会演奏出相同的版本。
就像计算机一样。
当然,不进行变奏也能演奏,但有这样的限制就变得十分无趣了。
要是当了评委,就得整天听相同的曲子,而且还得听两天,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结束练习后。
3 月 22 日,我和洪成、林秀英一同前往厦门地区初赛场地。
当然,父母和彩恩一家也都一起。外公因为有事没能来,显得十分遗憾。
“不用特意来也没关系的。”
“说什么呢。我们儿子参加比赛,当然要全力加油了。是吧,彩恩?”
“是的!”
“会很无聊的。”
再好的曲子,像机器一样重复几十遍,也会让人厌烦。
幸好是上午的顺序,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但在我之前演奏的就有二十多人,对家人们来说可不容易。
更何况。
“贝贝!是贝贝!”
“他也来参加了?”
“为什么偏偏在厦门啊?”
我也不太想听到这些千篇一律的反应。
“贝贝先生,请这边看一下!”
“这是首次参加比赛,是为明年的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为目标进行准备的吗?”
“今天很抱歉!请在比赛后再进行采访!”
我也不太想让记者们蜂拥而至,不停地按快门或者拿着麦克风提问。
彩恩突然被周围的人叫嚷、欢呼,或者被人盯着看、提问,吓得紧紧抓住我的手躲在我身后。
我自己也还不太习惯这种情况,她这样也无可厚非。
好不容易情况得到控制,和同行的人打过招呼后,我们前往了候场室。
参赛选手年龄限制在 8 岁到 19 岁,但小学低年级的选手几乎没有。
“……看,是贝贝。”
“真的来了。”
“他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就是啊。就算通过初赛又能怎样。反正冠军肯定是他。”
对于那些已经丧失斗志的人,我毫无兴趣。
我闭上眼睛,再次回想起今天要演奏的肖邦练习曲,这时候场室里设置的显示器传来了第一位参赛选手的演奏声。
失误。失误。失误。
连琴键都按不对,节奏更是混乱。
下一位参赛选手也是。再下一位也是,虽然其中有稍微好一点的孩子,但所有参赛选手都连基本的要求都没达到。
‘崔志勋的水平好像比我想象的要高。’
之前我以‘那个年龄段孩子的实力’为标准时,觉得崔志勋只是普通水平,但现在看来他的实力相当不错。
相比之下,有着宝石般天赋的彩恩更加耀眼。
“27 号参赛选手,贝贝先生。请上台。”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我能清楚地听到人们的窃窃私语或者小声议论。
“哼。”
“轮到他了。”
“他会演奏得多好呢?”
崔志勋明天也要在这种氛围中演奏吗?以他的能力,初赛肯定轻松通过,但他要如何克服这种压力和嫉妒呢?我不禁有些担心。
但很快我就抛开了这种想法。
我大致了解他的家庭环境。
在那样的家庭中还能阳光正直地成长,他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动摇。
走上舞台后,我向为我加油的家人、彩恩一家以及洪成打过招呼后便坐了下来。
‘果然。’
‘能如此完美地演奏如此高难度的曲子。’
‘嗯……’
前来担任评委的人们一上午都面无表情,看到贝贝出现时,甚至露出了些许欣喜。
他们原本就期待着能亲耳听到这位已被称为“大师”且在世界范围内声名远扬的天才的演奏。
果不其然。
与他平时的演奏相比虽然略显平淡,但在准确演绎规定曲目方面却堪称完美,令人惊叹。
可能是为了比赛而大幅收敛了个性,而这一点也让评委们更加满意。
因为如果贝贝展现出原本的演奏风格,评委们可能会感到为难。
对于评委们和前来观看的观众们的耳朵来说是种享受,但按照比赛标准只能如此评判。
准确演奏乐谱的能力。
这是本次地区预赛初赛和复赛的唯一评判标准,满分 100 分,每出现一次失误根据情况扣 1 分、5 分、10 分。
低于 70 分则淘汰,由于允许演奏者对曲目进行改编,所以评判难度较大。
即使贝贝很特别,也不能对他单独采用其他标准,所以评委们按照标准给完美演奏的贝贝打出了满分。
这是理所当然的完美演奏。
“弹得不错。就照这样继续下去就行。”
“不用你特意强调我也知道。”
演奏结束后,我与同行的人会合。
在准备比赛的过程中,洪成给我讲解了很多关于比赛的知识,他十分热情。
“辛苦了。”
“听得很过瘾。”
林秀英和父亲也向我表示祝贺。
母亲紧紧地抱住我,欣慰地抚摸着我的头,因为这样的事而听到夸赞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比曲子发表时的反应好多了。’
我正有些尴尬地站着,却注意到彩恩的表情不太好。
“怎么了?”
“不好听。不是哥哥平时弹钢琴的感觉。”
“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只有彩恩和我有相同的感受。
“那我们去吃饭吧?彩恩妈妈,附近有一家中餐厅,一起去吧。”
“好啊。彩恩,牵手。”
就在我们准备移动时,远处传来了一个许久未闻的声音在叫我。
“呀呼!”
“啊。”
回头一看,是来自《朝日新闻》的娱乐记者石原玲正挥舞着帽子朝我跑来。
之前是短发,现在已经长到肩膀了。
“哎呀。是石原小姐啊?”
“这个石原?”
母亲似乎也认出了她,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而没见过她的父亲则向母亲询问关于石原玲的事。
“是在日本给贝贝发新闻报道的人。怎么回事呢?”
拿着相机的男人和气喘吁吁跑来的石原玲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先打了招呼。
“你好,贝贝,啊。好久不见,是吧?”
“先喘口气吧。”
“嗯。稍等。”
真是让人怜惜。
片刻之后,缓过气来的石原玲再次打招呼。
“您好,阿姨。这位是叔叔吧?我是《朝日新闻》的石原玲。贝贝,你好吗?”
石原玲向我们打招呼。
“你好,石原小姐。在华夏有什么事吗?”
“听说贝贝参加比赛就来了。我怎么能错过这种事呢?”
话说回来,她最近确实没来找过我。
“最近都没来呢。”
“之前有专门负责的人。不过,那个人也不错,但我只想要报道你啊。我还跟他说要是不让我报道你我就辞职呢。”
虽然不太清楚详情,但似乎是有她自己的缘由。
“哎呀哎呀。是想我了吗?难过了?”
“一点也没有。”
“从两年前开始,日本就出现了一个弹钢琴很有名的孩子。引起了很大轰动,我也没办法……等等。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说日语的?”
“跟坂本和希姆拉学的。”
“哇。搞音乐的人记忆力和语言学习能力都很强,看来是真的啊?语调和发音都很棒啊。”
是这样吗?
“你好,石原记者。我是星耀娱乐的林秀英。”
在我和石原玲交谈时,林秀英站了出来。回头一看,彩恩一家和洪成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边的情况。
“哎呀。你好。”
“您是来采访的吗?”
“啊,是的。哈哈。有点……唐突了吧?不过简单采访一下就好。”
“很抱歉,现在不太方便。刚刚才向其他记者们请求谅解。如果您实在需要的话,两个小时后可以吗?”
“两个小时……”
石原玲用眷恋的眼神看着我请求帮助,但我也饿了,而且还有人在等着。
“希姆拉在办公室。让他在那里等你,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啊。”
“都已经来了,就让希姆拉请你吃饭吧。”
“这样好吗?”
有好处就接受也不错。
在日本刚开始活动时受到了她很多帮助,我觉得这样招待她也是应该的。
林秀英也觉得这样可以接受,便告诉了她办公室的地址。
“那一会儿见!”
我挥着手和渐渐远去的石原玲告别,然后去吃饭了。
“我知道贝贝很有名,但今天看到人们欢呼,还有记者们赶来,才真正有了实感。”
“别说了。贝贝入学那天是什么样你忘了吗?”
母亲又开始闲聊起来,我则牵着想要拉我手的彩恩,跟在她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