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本来您跟宴公子是一起来的,应该一起教习,但总不能因为宴公子耽误您的教习,所以老身先行教过宴公子。”
“您首要学习的就是行礼问安、端茶倒水这些贴身伺候的小事,以及府中规矩事宜,由严嬷嬷教导,还有最主要的便是床帏之事,这个主要由老身教导。”
“如果学的不好也是需要处罚的,还请萧公子用心学习,免得受皮肉之苦。”
萧北离知晓一般大户人家对于自己的夫侍们的要求都很严格,规矩繁多又苛刻,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深有体会。
而此时已经被关了两个时辰禁闭的宴清寒努力的把自己蜷缩在冰冷坚硬的石床上瑟瑟发抖,他本来就怕黑,这个地方如此昏暗,没有光照,也不点蜡烛,他只能不断想着苏婉,来缓解这种害怕,抵抗着不要被充斥在周身的黑色深渊所吞没。
第二日前去暗室送饭的下人喊着:“饭来了。”也没见到人过来取,他想着这公子变奴仆搁谁身上心情能好,不想用膳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了傍晚又来送饭,可是看着清晨送去的饭食一定没动,便劝道:“我说宴公子,您该吃饭吃饭啊,再坚持两天就能放你出去了,别想不开啊!”
还是无人回应,不会真的想不开了吧,赶紧上报给暗室的管事唐嬷嬷,唐嬷嬷打开门,点燃烛火一看,只见宴清寒侧身蜷缩在地,呼吸急促、浑身发抖,赶紧走到身边查看情况发现他眉毛紧缩、双目紧闭、冷汗涔涔,已经昏厥。
等宴清寒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处令他十分恐惧的幽暗之地,躺在不知何处的寝房,身上只穿着被新换上的寝衣。
一旁的丫鬟看他醒了,赶忙出去禀报。
少顷,李沐言就走到他的身边,坐在床边挑眉问道:“怕黑?怎么不说?”
“我说了,你就不会关我?”
宴清寒蹙着眉,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恐惧中缓过来,眼神略有虚无,语气不善道。
“你要做的是如实禀报,至于关与不关,在我不在你!”
李沐言边说着话边注视着此刻有些将脆弱外溢的宴清寒。
“你已经受到了处罚,就不必再关着了,明日与离奴一起在我身侧伺候,休息好了就回自己住处吧,对了,以后要自称宴奴。”
宴清寒听到不用再关禁闭,心里长舒一口气,可是在听到让他自称宴奴的时候,眼波闪了闪,他一瞬间有些愤怒又有些心酸。
“是。”
还是倔强的没有自称宴奴。
李沐言心知让他真正的服气可没那么简单,想着刚因为处罚而昏厥,便没有继续为难他,冷哼一声离开了。
看到李沐言走了,宴清寒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丫鬟端着一碗粥走到床前,看着眼前极其俊美的宴清寒,微笑着说道;“宴公子,少主吩咐,让您喝下粥再离开。”
看着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粥,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的肚子,现在已经叫出了声,宴清寒窘迫地接过粥,道了声,“谢谢。”
“这是哪里?”
“这是少主星月阁的厢房。”
宴清寒草草喝下了粥,便想离开这。
“这位姐姐,你可以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吗?”
“公子叫我霜花就好,我是少主的贴身侍婢,我这就带你过去。”
霜花带着宴清寒到了听雨轩,此时听雨轩的侍奴们听说院子里又来了新人,心思各异。
林羽安先跑了出来,当看到宴清寒的时候,那双星星眼眨了又眨,他本来觉得封染哥哥已经够美够仙的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宴清寒可以好看成这样,完了完了,他岂不是更没戏了。
震惊之余,立在当场,霜花看到了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着问了安。
“林公子。”
其实霜花身为少主的大丫鬟都无需向少主的侍奴们请安,但是霜花一直随和守礼,就算他们还没真正成为主子,也是少主的侍奴不是。
“霜花姑娘好久不见啦。”
林羽安热情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这位是宴清寒宴公子,与萧公子一同入府的,你可以多跟宴公子他们走动走动啊。”
“霜花姐姐说的是,姐姐可有给我带好吃的过来?”
林羽安年纪略小才十六,还是小孩子心性呢,所以霜花也比较照顾他。
“这次来的匆忙,下次一定给你这个小馋猫带。”
说罢,便引着宴清寒去往东南角处的屋子。
“宴公子,你以后就住在这,一会田嬷嬷会过来吩咐一切事宜,我就先行告退了。”
“谢谢霜花姑娘。”
宴清寒虽然不喜李沐言,但是对于别人还是礼仪周全的。他看着四周狭小的空间以及简陋的家具,无比想念自己的黄花梨水波纹架子床。
他带的行李已经被提前送了过来,他就带了些衣裳和银子,想着早晚有一日会离开这,也没有姜槐陪伴,他只能自己收拾起来,看着衣柜里只有两件下人服饰,虽说府中下人服饰不是麻布糙衣,但是也比不上自己的衣裳啊。
坐在窗边的圈椅上,有些郁郁,晚风吹起他的长发,也吹起他的思念,他想起来李府之前与苏婉话别的场景。
“婉婉,我如今这种状况不得不去李府待上许久,你可愿等我?”
宴清寒表面很平淡的说出这番话其实内心也很忐忑,他怕苏婉拒绝他,自己也有些心虚,也怕一时半刻无法脱身,让苏婉空等个三年五载的。
“清寒,你的境遇我明白,你总要听母父之命,李府门第高华,你嫁过去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苏婉难掩痛苦之色,哀戚说道。
“婉婉,你别误会,我就是去李府当个下人,我也不会做这些,说不定那李沐言烦了,就早日让我回府,我是绝不可能嫁给她的。”
宴清寒一听苏婉开始说他与别人天作之合,心里难受极了,她怎么能把他推给别人。
其实,苏婉也怕宴清寒真的嫁给别人,眼睛一转,期期艾艾地说道;“清寒,你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心意,我愿意等你,可是,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呢?”
“半年,最多一年,婉婉,我一定会早日回府,到那时你上门提亲可好?”
宴清寒满目期盼地看着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