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年下,各家各户都在挂着红灯笼,准备迎贺新年。
这个时候却是李沐言最忙的时候,父亲李思珩也外出去有自家生意的镇上到自家的各个铺子查看盘点收账以及给这些下属发发赏银。
与云家的合作也日见中天,两家本就强强联手,这一合作更是直接将大燕国一半的生意都垄断在两家之手,这需要李沐言处理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与云家云尘一直书信往来,有时候也会约往哪个对彼此还算近的镇子碰面商讨事宜,她还了解到了一件趣事,原来这骁骑营一开始真正的老板居然不姓云,而是叫林骁的一个人。
据说那人想法奇特,是个商业奇才,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身份居然还是当年璟亲王的正君?只不过英年早逝,不然李沐言还特想去请教请教这位前辈呢。
“少主,请您去听雨轩一趟吧。”
赵管事来到书房看到自己少主,赶紧禀明情况。
“听雨轩?怎么了?不是让他们都早些回家过年,上元节前两日再回吗?”
李沐言疑惑?听雨轩能有什么事?人都让她放走回家过年去了。
“您忘了?您没准宴公子回家,是他,他被路大夫查出有孕了。他的小厮看宴公子食欲不振,就请了路大夫去查看,这不,诊断出有孕了。”
赵管事说明了事情始末,但李沐言却没心听完整,起身往听雨轩走去。
这是真的吗?他竟有了身孕?她要做母亲了?可她明明只要了他一次啊!
进了听雨轩的院子,步入宴清寒的屋中,看到宴清寒清瘦的身影,想着两人自从她大婚那日又是一个多月未见了,她竟有些恍惚,她似乎忙的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宴清寒看到沐言的身影倒是规规矩矩地问安,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却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李沐言会不会让他留下这个孩子。
他曾想过以后与苏婉成婚,成婚后会有一儿一女,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孩儿,还是李沐言的。
“宴奴见过少主。”
“起来吧。”
“少主,宴公子按理说身为侍奴有孕这件事还是需要跟您知会的,您看是留还是不留啊?”
路大夫也无法,这李府的规矩便是只有正君有了孩子其余的侧君侍君侍夫才能有孕,而侍奴是不许有孕的。他也只能如实禀报。
宴清寒听着路大夫的话手在袖子里攥紧,很怕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让李沐言察觉。
“怀多久了?”
“依脉象上看应是不足两个月。”
路大夫也只能推算至此,毕竟月份小,做不到太精算到日。
“不足两个月,那是否代表一个月零几天也是不足两个月一个月二十几日也是不足两个月?”
“宴奴,你自己说说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李沐言听到不到两个月,她想起自己那日算起也就撑死一个半月,而他与苏婉可就刚好快要两个月,这个孩子太难界定到底是谁的,不如就别要了吧。
宴清寒做梦都没想到,她居然问他这个孩子是她的吗?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难道还能是苏婉的?她不会以为这是苏婉的孩子吧?
“......”
李沐言看着一言不发的宴清寒更是生气,他不回答是不是就默认了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他怎么敢怀别人的孩子!
“宴奴,侍奴是不允许有孕生子的,你既然也没什么想说的,那就这样吧。”
“路大夫,你去备碗堕胎药给他喝。”
宴清寒的心如坠冰窟,他以为至少她听到他有孕了是开心的,就像他一样虽有些意外但也是惊喜的,就算无措也会接受他的到来的。
亦或者她就算不喜也会让他生下来,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直接说打掉,她根本不想要。
姜槐看着自家公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已经默默流泪了,这李家少主实在不是良配,碰了公子之后也不给名分就这么扔在这不闻不问,过年许听雨轩众公子回家团聚,却单独把公子一人留下。
公子查出有孕了多好的喜事啊,他甚至以为李家少主会直接宣布娶公子为侧君的,结果只是让打胎,公子的命真苦。
“宴公子,这药放在这了,你自己喝吧。”
路大夫把煎好的药放在圆桌上,就退下了。主子家的事他还是少管。
宴清寒看着那药拳头攥了又攥,他如果不喝,像他多么贱似的非要给一个强迫他的人生孩子,但是他如果喝了,他有点舍不得这个还未蒙面的孩子,他何其无辜......
他慢慢走上前,左手微微有些颤抖,李沐言发现他还戴着那日他生辰她送他的手镯,看着宴清寒的表情心里也有了些不舍,宴清寒拿起药碗准备一饮而尽,李沐言却制止出声。
“等等,你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只不过你得发誓此生你都只是我的奴,永不背叛,我指的可不仅仅是表面,而是要从心往外的心悦诚服,全权听令与我,不许违抗我,你的一切皆由我主宰直至生命的终结。”
宴清寒听着她的霸道条款觉得跟如今又有什么差别,他不就已经是为奴为仆的在这听雨轩里被圈禁着,再差还能怎样?
宴清寒不易察觉的用右手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终究未忍下心将他舍弃。
“好,我答应您。我发誓,我宴清寒此生只是您的奴,永不背叛。我将全权听令于您,不会违抗您,我的一切皆由您主宰直至生命的终结。”
“我相信宴奴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李沐言边说着边看了看他平坦的肚子,那里真的有个小人儿吗?会是她的孩子吗?
“赵管事,告诉路大夫给他配好安胎药,还有各种孕夫所需的药材,让路大夫用心给他保胎。”
“还有,他是不是吃的不大好,你吩咐田嬷嬷多给他备些吃食,水果糕点补品等也一应备足。”
说罢转身要离开。
“少主,我可否,宴奴可否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与家人一起过年。”
宴清寒知晓如今自己再想见到李沐言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他也想像其他公子一样,回家过年。
“不许。”
“一日也行。”
宴清寒不放弃。
“一日都不行。别总想着回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李沐言,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宴清寒说的声音很轻,他想不到为什么她现在能对他这么狠心,逼他到这种地步,骄傲又不允许他问出这样的话,这话在说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所以很轻但足以让李沐言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