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
李沐言见此场景瞠目欲裂,眼神已经凶狠地想要杀人了。
“是谁!简直找死!”
她甚至都不敢将他抱起,跪在清寒身边,看着他此刻易碎破败的样子,心揪成了一团,宴清寒听到李沐言喊他,清醒过来,
“点,殿......”
宴清寒被人卸了下巴,说不清晰,李沐言发现立马帮他端上去回了位。
“孩子,救救孩子。”
宴清寒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昏迷,他一直在强撑着精神等着李沐言来救他......
李沐言听到清寒的话才想起孩子,看着下面流出的血,心知大抵是救不回来了,她只希望清寒不要有事。李沐言一路上施展轻功赶回王府,留下霜雪处理剩下的事。
“刘管事,快去喊路大夫。”
刚进门口就催着刘管事去喊路大夫。
路大夫急匆匆赶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查看,情况不妙。
“殿下,孩子是保不住了,侧君肚腹曾遭受撞击捶打,又被喂下了堕胎药,如今是让侧君娩出死胎,否则危及侧君性命。”
“务必要保住侧君。”
李沐言被这一系列的变故要气疯了,是谁!她已经吩咐霜雪彻查此事,伤害她就算了,居然还把手伸向了自己的人,当她是病猫?!
路大夫给人喝了参汤,宴清寒悠悠转醒,路大夫上前说道,
“侧君,您现在体力不支,您先咬着参片,现下需要您随着阵痛娩出胎儿,您得使劲。”
“保不住了吗?”
宴清寒还是不敢相信,他多么希望今夜这一切都是做了一场噩梦。
“侧君,属下无能,我会给您喝一碗催产药,您先娩出他好吗?”
路大夫看着宴清寒的神色也很伤心替他难过,但是他的医术也只能做到保住宴清寒的命,不过那人下手太狠了,就算是他的师父来了,恐怕这个孩子也救不活了。
“侧君,您要调整好呼吸,吸,呼,呼的时候用力。”
路大夫一边教他如何使劲一边用手推他的肚子,帮他更快的娩出。
宴清寒边流着泪边用力,脸色惨白,声嘶力竭,李沐言都不忍再看了,而且清寒流了好多血,她发誓要让这人付出代价。
“呼。”
终于费了一番气力,路大夫赶紧叫人把死胎拿走。
“不,让我看看他。”
“清寒,听话,别看了,你受不了的。快拿走。”
李沐言走上前坐在宴清寒的床边安抚着人,不让他看。
“殿下,就让我看一眼。”
“清寒,看了你便更忘不掉了。”
李沐言也伤心,这是她第一个孩子,没想到就这么离开了他们,此仇不共戴天。
“殿下,我想杀了她。”
宴清寒眼神空寂,心如死灰。欺负他可以,但是不能伤害他的孩子。
李沐言闻言连忙抱住他的上身,
“不用你说,妻主也不会放过她的,你看到是谁了吗?”
两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才想真凶的事。
“我被她蒙上了眼睛,后来我挣脱开她又带着面具,但我记得她的声音。”
宴清寒咬牙切齿地说。
“好,能干出此事的不是陈王,就是永王,等你休养好了,我召他们来府上,你听听到底是谁,不过我想其实也不用追究今日是他们谁了,统统都去死好了!”
李沐言也是气愤至极,比她立储大典发生的事更让她气愤,这不是在嘲笑她没本事,居然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掳走宴清寒。
*
宴清寒经过此事以后,一直郁郁寡欢,虽然也照常喝药调理,但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意志消沉下去。
“公子,你在多吃一点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姜槐,我吃不下,你拿下去吧。”
姜槐知道小公子没了的时候,难受的哭了一晚上,但是伺候公子时赶紧把眼泪擦干,生怕再引得公子伤心,但是公子这回好像伤的比上回还重,说什么都不肯吃饭。
姜槐无法只得告知李沐言,李沐言最近忙着查这个事,又跟母皇禀明了情况,告知了母皇不想再忍。
母皇劝她还未在朝堂站稳脚跟,不能正面敌对,但是她已经忍不了了,就算拼个头破血流,她也不能不报此仇。
李沐言回府就看姜槐已经等在星月阁门口。
“殿下,请您去看看侧君吧!最近他的状态很不好,也不肯吃东西。”
李沐言闻言又去了清风阁,远远的透过轩窗就看见那人望向窗外的落寞身影,看着让人无比心疼。
那个孩子在宴清寒的坚持下埋在了院内的树下,他每日就这么静静望着,也不说话。
“清寒,怎么,听说你不好好吃饭。”
李沐言拉过宴清寒的手,已经进了六月,他的手却如此冰冷。
“殿下,我吃不下。”
宴清寒撤回自己的手,眼里了无生气。
“姜槐,他有没有好好喝药。”
“药是有喝的,但是多半喝过后又会吐出来些。”
“你去请路大夫过来一趟。”
“清寒,你要振作起来,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殿下,你说他会不会痛?”
宴清寒的眼睛空洞无神的着,说的是那死去的孩子。
“清寒!”
李沐言看着宴清寒的样子心里揪揪的疼,但是她不能倒下,霜雪已经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这件事应是与陈王有关。
“见过殿下、侧君。”
“子悠,你快给清寒看看,现在他喝不进去药,吃不进去饭。”
“唉。侧君这是伤心过度,哀莫大于心死。殿下也要多多在身边陪伴开导侧君,不然侧君这种境况,容易走死胡同了。”
路大夫看着也难受,但是现在只能靠侧君自己。
“我会多做些药膳,既能让侧君治伤又能解决膳食问题。”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清风阁吧,帮我好好看着侧君!我不希望他有事。”
“好。殿下放心。”
“清寒,孩子没了我也很难受,但是你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乖乖喝药吃饭好吗?”
“好。”
宴清寒回应着,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
他好痛从来没这么痛过,第一次这么痛还是被萧北离陷害没了清白,名节受损,导致李沐言那么过分的对他,后来又知晓心上人不过是喜欢他的银子也已心死,可是跟这一次相比,曾经的痛又算什么,这次才是痛彻心扉,真的好痛,身上的痛不算什么,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比这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