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湿润的眼眸中欲落不落的水雾刺痛了裴玄清的心,他慌得皱起眉头:“怎么哭了?真的不麻烦,我可以处理好的。”
他黑眸闪了闪,又道:“我愿意对婉儿好,也无需回报,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婉宁将脸埋在他胸膛前,夏日衣衫单薄,裴玄清胸前很快便感受到湿濡。
他轻抚着女子后背安抚:“不哭了好不好?若实在想回报也可以,我要点回报还不行吗?”
裴玄清不知她到底因何落泪,是觉得无法回应自己的情意还是担忧前朝布局?他只能柔声安慰妄图转移她的思绪。
果然林婉宁抬起头来,挂满泪痕的脸上小巧的琼鼻微微泛红,她哽咽着问:“陛下要臣妾如何回报?”
“想你在我身边自在些。”裴玄清伸手轻轻拭去怀中女子脸上的泪痕。
这不是没话找话吗?她入宫后被他宠的已经比从前胆子大了很多,她自己都觉得真有点无法无天的意味了。
林婉宁撇撇嘴:“臣妾在陛下身边还不够自在吗?”
“不够。”裴玄清说着,声音更是温柔了几分:“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哪怕将勤政殿拆了,我都不会说一句你的不是。”
“我想要这样的你,这样的自在随意,懂了吗?”
这才是原本的她,真正的她,骄纵任性的她。
女子扬起的小脸上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情,他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女子?
帝王嫔妃不是应该亲疏有度,恪守本分,乖顺讨巧,不争宠,不善妒……
他……从未将自己当做嫔妃看待的是吗?
可这好像宠女儿一样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林婉宁还未来得及回神,鼻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呼吸缠绵间,唇瓣柔软熟悉的触感传来,一双大掌伸到她的后腰。
失重感传来一瞬,再次落地她坐在了寝殿内的铜镜台上。
“这样的回报我也喜欢。”唇齿间男子的声音流出。
前夜羞人的记忆霎时便袭来,林婉宁脸颊瞬间红成一片,她抬手推拒:“臣妾不要在这里。”
青天白日,视线太过清晰,与晚间更是不同。
裴玄清嗓音暗哑:“还是放不开?那婉儿闭上眼睛。”他单手扼制住女子一双纤细的手腕,眸中欲色渐浓。
女子此刻已完全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挣脱不开,动弹不得,只能扭动着身子拒绝:“才不要,白日宣淫有违宫规。”
拒绝终究无效,她沉沦在帝王的温柔缱绻里,没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婉儿,我爱你。”
“嗯。”
“你爱我吗?婉儿……”
“嗯。”
“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绝不离开,好不好?”
一阵沉默,只闻女子细碎的呻吟。
没有回应,裴玄清慌了:“婉儿,回答我。”
“臣妾不喜拘束,不喜皇宫……可是,宫里有臣妾离不开的人……”
裴玄清动作一顿,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覆身而上,他轻笑道:“原来婉儿这么会说情话,不妨再说几句?”
女子面色绯红,别开脸去:“不说了不说了,陛下喜欢听,找旁人去。”
裴玄清语声威严起来,掐着她的腰用力:“再说一句试试?”
“臣妾知错,不说了……”
……
沐浴过后,裴玄清又揽过女子腰身,二人紧紧相贴,林婉宁伸手推他:“热死了,陛下离臣妾远点。”
裴玄清不放手,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唇角微勾:“小没良心的,冬日就抱的我紧紧的,夏日就赶我走是吧?”
其实挺好的,他喜欢她有话直说的样子,此刻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林婉宁掰开他的手臂:“臣妾说的是实话嘛,陛下不热吗?”
裴玄清听话的拉开些距离,难怪她夜晚睡得不安分,原来是嫌热。
但是没关系,不安分的样子也很可爱。
林婉宁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她这两日作息并不规律,午睡时辰通常挪到了傍晚,晚间便挪到了凌晨,此刻昏昏欲睡。
背后男子孤单落寞的嗓音传来:“唉,明日御驾一到,又要忙了。”
林婉宁没理。
“忙起来没个时辰,不知是否得空来海棠水榭。”
林婉宁装睡。
“唉,回宫后前朝烦心事也没个消停,不知又要……”
林婉宁无奈,林婉宁转身,林婉宁自觉钻进男子怀里。
裴玄清满意了,闭嘴,睡觉。
……
翌日,圣驾大队伍浩浩荡荡抵达沐山避暑行宫,整个行宫倒是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富康公公一早便在海棠水榭外候着,随着圣驾一同来的,还有堆积了三日的政务,裴玄清也在这日清晨离开,前往宸渊宫安顿。
林婉宁站在殿门外送他,裴玄清走了两步又回眸看了她一眼:“你坐轿辇去南山苑。”
海棠水榭偏远,到南山苑路程不短,现下天又热,她这些日子日日往返,很是辛苦吧。
可御辇只有一乘啊,林婉宁正要问“那陛下如何呢?”话未出口,裴玄清接着道:“去吧,朕早膳用多了,走走路。”
林婉宁笑着点点头,雪白的面颊上还留存着淡淡的粉色,今日抿了玫瑰红的口脂,浅笑之间增添了一丝妩媚的韵味。
不与他相让了,他昨日说了,要自己自在些。
饶是一眼,裴玄清也失了一下神,唇角微勾,转身离去,富康公公小步跟随。
芝兰在身后一脸轻松的笑意:“恭喜娘娘了,江嫔再无力对娘娘不利了,此番娘娘受了委屈,皇上心疼娘娘,待回宫后晋位,往后咱们的日子便是更顺遂了。”
林婉宁收敛了笑意:“会吗?登高必跌重,他宠我爱我,将我捧得这么高。可我每上扬的一步,都是距离危险更近的一步。”
“我拉下江嫔,是折断了江家的臂膀,幸而太后是个明辨是非大局的人,否则,我便是以一己之力向世家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