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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署的小屋里,灯光昏暗,差役押着一人来到了内堂。

臧未真坐在正中间,旁边是少府卿孙庆绪,两侧分别是廷尉丞刘嗣芳和卫尉少卿伍有常。

“跪下!”

差役对吕金水厉声喝到。

只见他白了一眼后,跪了下去。

臧未真瞧了瞧:“吕金水,你勾结索虏,于宫中行刺,你可知罪?”

“你们无凭无据,胡乱拿人,某家定要向贵嫔娘娘禀报!”

“放肆!”

臧未真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本卿在问你话,还不如实招来!”

吕金水被这一吓,倒是安静了许多。

“某家奉旨到润璞坊进些细软,跟那店家也不过是买卖关系,廷尉说某家勾结索虏,不知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瞧瞧便知道了。”

吕金水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无非是拿了些好处,又不是什么大过错;至于那马之礼是什么身份,才懒得去问。

“来人,带上来。”

臧未真一声令下,只见侍卫带来两个姑娘。

这二位原本是花容月貌,可经过隔壁的大狱里这么一折腾,早就落魄的不像人样了。

“吕金水,你仔细瞧瞧。”

吕金水借着微弱的光线瞧了瞧,紧接着摇了摇头。

“这两个乞丐,某家不识得。”

“还在狡辩!这二人便是润璞坊马之礼送于你,她们皆已招供,你还不承认!”

吕金水再次挑眉瞧了瞧,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之情。

昔日温润如水的美人儿,却被他们糟践成这样,这帮挨千刀的畜生!

“我承认,收了那马之礼些许银钱,可少府那么多署令,终日克扣钱财物资,已是默许之事,又有哪个是清白之人呢!”

孙庆绪听后咂了咂嘴儿,气不打一处来。

话说吕金水摊上的可是忤逆大罪,孙庆绪又怎么可能偏袒呢!

“你承认了就好,我少府绝不容此等贪腐小人!”

孙庆绪厉声骂道。

“哼!”

吕金水冷笑一声。

“我说孙中丞,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晋王那边容不下你,你就到显阳宫去谄媚,今日又和廷尉署如此亲近,怕不是你孙中丞,只配在别人身后乖乖做条恶犬狂吠罢了,哼哼......”

“大胆!你......你竟敢侮辱本丞!”

“臧廷尉,此等奸诈小人,罪不可赦,依我之见,应速速施以重刑!”

只见臧未真扬手示意,孙庆绪气不过,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此时,门外进来一差役,跪地行礼。

“启禀上官,润璞坊已查封,没有抓到马之礼,听周围人说那马之礼已消失了数日。”

“嗯,你退下吧。”

“是!”

“先将他压下去。”

既然没有真凭实据,吕金水也便暂时留了条小命,蹲到了大狱里不说。

经过数日的医治,萧辰一瘸一拐的大腿也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屋外的那股子湿冷寒气一阵阵的往大腿的伤口里钻,甚是难忍。

这日,皇帝和七殿下等人在明正堂也就是皇帝的第二个书房议事。

“京都地动,乃是苍天之怒,朕,坐立不安呐。”

“那索虏又对我南国日夜垂涎,边关州郡还要多多防备才是。”

“陛下放心,臣弟明日就动身去郢州赴任。”

七殿下低头拱手。

“哎......”

陛下长叹了一声。

“我会遣徐太医与你一同前去,你身体有恙,还要多多保重啊。”

“臣弟......明白。”

“陛下,我腿上的伤没有大碍了,既然有太医同行,我也想跟随七殿下一同去往郢州!”

“萧侍郎忧国忧民,朕都看在眼里,可你数次历险,何不养好伤后在做打算呢?”

“眼看着新政就要实施,我在京都也待不住了,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看着眼前这两位,心里说不出的欣慰,甚至于感激。

商定妥当后,几人各自离去不说。

皇帝下令修缮城内百姓房屋,统计损伤情况,于此同时在全城缉拿马之礼等索虏。

另一边,建康城和皇宫之中都增加了防备,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话说七殿下和萧辰乘船西下,来到了江夏郡,并没有直接到郡府中,而是带几个贴身布巾人去了城外的一处村子里。

只见阡陌交通,草房子错落有致,虽值冬季并没觉得怎么寒冷,田地里仍有一片片黑绿色的农作物。

来到一户人家,只见一位老者步履蹒跚,从门口朝他们望着。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商贩,荒郊野外无处安身,可否讨碗水喝呢?”

老头微微点头:“既是远道而来,请自便吧!”

屋子里算不上有什么陈设,无非是一座冒着烟火的灶台,还有半截木桶,七殿下低头再看,只见桶里乘着浑的发黑的水,不由得满心疑惑。

“老人家,我听闻此处乃是灾民安置之地,为何不见有清水可吃呢?”

“呵呵,你们啊,一看便是富贵之人,又怎知百姓疾苦啊,罢了罢了......”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人家,我在京都认识些许权贵,你若与我说上一二,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们。”

七殿下抚了抚老头披着麻衣的胳膊。

“权贵?呵呵,权贵好啊,为官者坐明堂,不用受民间疾苦,甚好!”

“老人家,朝中权贵并非都一无是处,盛夏时节长沙、岳阳等地赈济灾民那位萧辰、徐修仁和周开逸等人,都是心怀天下之士,还望老人家再给他们些许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七殿下面带微笑,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他是在恳求。

府衙的公信力,源自百姓的肯定。

而这位老人的一番暗讽,身为革新的主导者,又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呢。

“罢了罢了,老朽已是行将就木,只可惜我那孩儿被抓去做了壮丁,唯盼老天有眼,保佑他活着回来吧。”

“我等低贱小民,生下来就要为吃什么而发愁。你看这片片良田,我等虽每日劳心耕作,到头来仅落得个勉强糊口罢了,再看看那些大户,随时都会增加赁钱。”

“此处贱民虽有容身之所,已毫无生存之道了......”

老人家说着,放下门上的草帘,进了屋。

萧辰几人陷入沉思,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说的就是如此情境吧。”

萧辰低声叹道。

江夏郡府,徐修仁、周开逸等人正在和当地的太守萧彦瑜、各县县令、地方大族、里长做着宣贯,接连讲了数日,恩威并施,为实施新政做着铺垫。

虽说这些人表面上都积极迎合,可背地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江夏郡大族有费、李、康、孟四家,南新蔡郡有傅、陶两家,以这六家为首的大族,竟占据了二郡田地的五成以上,加之各个地方府衙的官吏私占良田,最终能给百姓分下去的田地已所剩无几了。

虽说其中有没落贵族比如孟、陶、李三家,可所谓没落不过是无甚官职没有权利罢了,至于兜里的钱财可一点也不少。每年收的土地租金就够他们在当地甚至是其他郡县购置诸多产业,作威作福了。

士农工商,商人虽低贱,可明晃晃的银钱是实打实的有用。

早在徐修仁、周开逸来之前,几家大族便听到了新政试点的风声,于是紧急召开了会议,商议应对之策,等徐修仁召集他们宣传新政利好之时,众人心里便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其中一个大族代表,名唤费敞,乃是江夏郡新田县令,朝中还有后台,是六家大族里最有实力的一家,

这日,几家大族在江夏郡费敞府中聚集,时逢春节期间,府宅里张灯结彩,仆人家丁皆换了身新装扮,列队在院中迎候着。

“费令府上如此庄严气派,小弟真是开了眼了,呵呵呵。”

孟峻打量着费府令,心中甚是欢喜,低身拱手说道。

“早闻费令最喜园林奇景,今日观之,府中廊檐雕琢精美,奇石秀玩应接不暇,我闻京都临川王有一府宅,其中秀美世间罕见,今日观费令这深宅大院,定可与之媲美啊!”

南新蔡郡陶然,理着那件蜀地蝉丝质地的袍子说道。

“二位仁兄说笑了,费某身为一方府令,时刻以百姓福祉为己任,至于居舍,无非酣睡时有二尺之席罢了。”

费敞微微一笑,扬手示意。

要说他们几个又如何能跟费敞比呢,要不是朝廷来了上官,实施什么新政,费敞才懒得跟这等卑贱之人来往。

“只可惜萧太守不肯与我等会面,不然......”

康峒一时间失了态,身旁的李馥扯了扯他的衣襟,他这才闭口作罢。

原来,几人早就商议好,把伏玄耀、萧彦瑜二位太守请到府上,以便汇报下几人的想法。

而萧彦瑜绝非泛泛之辈,他为政清廉,爱民如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几乎很少与地方大族有交情,以至于这几人对他并不是很了解,这几个大族登门造访时吃了闭门羹,只能一同来到费府吃酒诉苦罢了。

至于南新蔡太守伏玄耀,虽说平日里与他们有些来往,可值此京都来人的当口,伏玄耀也敢不再搭理他们,这就让人犯了难。

来到内堂,东家费敞坐在了左侧首位,剩下几人顺次落座,而堂上边的主位还空了三张桌案,李馥和康峒对视了一番,心里泛起了嘀咕。

“来人,看茶。”

“是。”

仆人听后从侧门端着茶器顺次置下。

几人看后心中很是疑惑,说好的酒宴怎么就成了吃茶清谈的场子。

费敞自然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于是起身拱手。

“诸位,费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只因稍后会有贵客登门,还请诸位稍安。”

“哎呀,费令太客气了,我等今日来此,皆因敬佩费令为人仁义果敢,逢此危难之时,还请费令带我等兄弟度过难关呐!”

孟峻起身,深深作揖示意。

身旁的几人也跟着附和着:“是啊,朝廷在江夏、南新蔡二郡实施新政,乃是置我等与桌案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请费令给我等指条生路才是。”

费敞听了这话倒是沾沾自喜起来,别的不说,就凭个人的本事,在座的几位根本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或者说,都是垃圾!

要是都乖乖听话,由自己统一安排,不管怎么说也有几成胜算,况且此事过后,费家的名声定会远扬,光耀家族大业,重返往日光辉,便指日可待了。

此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仆人,跪地行礼。

“府令,贵客已来到了府外。”

“哦?他们来了。”

费敞急忙起身,整理着衣襟。

“诸位,贵客已到,请随我出门相迎。”

来的是什么贵客,能让费敞亲自出门迎接呢?

几人也摸不着头脑,只得随着费敞小跑着来到了大门外,列队跪地等候着。

不一会儿,只见一队车驾缓缓驶来,阵仗无甚华丽,但随从侍卫皆精神抖擞,目光严厉,寻常人见了无不后背发凉。

待烟尘过后,侍卫将车驾的帷布卷起,跪在地上当起了下马凳。

前后车上共下来三人,一人身着墨绿色宽袖长袍,头戴纱冠,正是江夏郡太守萧彦瑜!

旁边一位,头上裹着一块朱色布巾,身穿黑色长袍,面色稍显不安,那便是南新蔡太守伏玄耀。

最前面一个,光看那气势就不是一般人。

“二位太守,这就是费敞府上,请移步吧。”

说话的正是西昌侯、太子詹事萧靖艺。

费敞闻声后连连叩首:“小人费敞,叩见第下,二位郡守。”

身后几人已经吓傻了,自己从未见到过如此阶层的贵族官吏,恍惚间舌头僵硬,只有跟着叩首不说。

“都起来吧。”

“谢第下。”

费敞起身后低头上前引路,几个大族便立在一旁,连这位大人物的模样都没敢抬头看。

来到内堂,萧靖艺客套一番,最终坐在了中间的正位,二位太守于左右列坐。

其他人在堂下顺次坐了下来。

少顷,野味珍馐,陈年美酒,皆置于案上,宴席这才开始。

“要我说,六殿下就是多虑了,殿下担心诸位迫于形势,你等不敢贸然会面。这不,派我来此,请诸位小聚了。”

“我早问二位太守爱民如子,为政清廉,如今观之,二郡百业兴隆,黎民安居乐业,都是二位太守之功啊!”

“承蒙尊侯错爱,我和伏太守任重而道远,至于新政之事......还请尊侯明示。”

萧彦瑜轻声回道。

“呵呵呵......”

西昌侯故作笑脸,抚了抚萧彦瑜的臂膀。

“你我同为南兰陵氏族,彦瑜兄与陛下亦是早年好友,曾担任过宫中卫尉,既是一家人,我就不说两家话了。”

“如今实施新政,不知彦瑜兄有何看法啊?”

“尊侯言重了。关于新政一事,近日中书徐令、周舍人已同我等言明利弊,我作为一方太守,定当以国家为重,为陛下分忧。”

“好!哈哈哈,好啊!彦瑜兄此话铿锵有力,真不愧为我朝栋梁!”

“来,诸位,一同满饮此杯。”

萧彦瑜自知西昌侯来此的用意。

自己的地位虽比不上他,可自己毕竟是陛下旧时的老友,南国没建立时便跟随陛下左右,有这一层关系在,量他西昌侯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酒过三巡,一旁的伏玄耀坐不住了,因为自己明确反对除旧革新,仍然坚守古制。

可西昌侯字里行间都是夸赞萧彦瑜,看样子他们倒像是一路人了。

“第下,恕卑臣冒昧,新政之是,不知六殿下是何态度?”

这一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萧靖艺也放下了手里酒盏。

“郡守稍安,六殿下差我来此,正是奉陛下旨意参与新政实施,若新政有悖逆古制之举,我定会向朝廷检举参奏。”

西昌侯这番话倒让伏玄耀吃了定心丸,之前只是听闻朝中两派在政见上多有摩擦,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了。

萧彦瑜一时间陷入了尴尬,堂下的就是当地的大族富户,身旁这二位乃是六殿下一派,看来今日自己定要表态站队才能离开了。

萧彦瑜稍作思量,终于心生一计。

那便是在众人饮完一杯后做出醉酒状,趴在案上假意吃醉了不说。

西昌侯见萧彦瑜如此失态,心里不仅冷笑一声:如此明哲保身之人,实在难成大事。

如此,萧彦瑜逃过一劫,由侍卫搀扶着送到了江夏郡府。

剩下的人并没散去,由费敞引着来到了后堂。

又一番歌舞酒宴后,众人才退去了之前的紧张和不安。

此时的伏玄耀心中甚是欢喜,有了六殿下一派的支持,看来自己崇古遵礼也不再孤单了。

西昌侯朝费敞示意,费敞会意后屏退左右,只留下几位大族客人。

“诸位,我来时殿下特地嘱咐,奉劝各位速速将手中土地售卖,以免受调税争敛之苦。”

“这......第下,我等世代经营田亩,若是没了土地,这让我回去如何向那些大户交代啊!”

李、孟等人借着酒劲儿,歪歪扭扭的跪地苦着诉。

“慌什么!你们回去后给附近县、里百姓施舍些银钱,让他们帮个小忙,暂时把土地记到他们名下,待风头过去后,在将土地收回来便是了。”

西昌侯缓缓说道。

“第下之意......是把土地转给那些无田庶民,如果新政实施,那调税便算到了他们头上。”

“我们等些时日在将土地收回来,里外便可毫发无损了。”

几个大户互相对视了一番,这点子是真的好啊。

由朝廷的六殿下撑腰,那还怕什么呢!

“如此既能躲过调税,又能保住我等手中田亩,第下深谋远虑,小人深感敬佩!”

“小人携二郡大族,叩谢第下!”

费敞跪地叩首,以表心中感激之意。

那几人听后也爬了过来,连连叩头不说。

“我听闻新政乃是陛下钦定之策,又派来了徐令这样肱骨重臣,可见新政实施绝非表面功夫,只怕这风头,一时半会......过不去啊。”

伏玄耀摇头感叹道。

“太守所虑不无道理,不过朝中自有六殿下给我等坐镇,你们几位乃是地方大族,暂且失势乃是为了日后长存。不是我说你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些才能行得安稳啊!”

“几位,还有异议吗?”

几人对视一番,皆俯身跪地。

“我等谨遵第下教诲。”

事情商定,费敞朝身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只见仆人捧过一个木盒来。

费敞打开木盒,取出两张布帛,先后走到西昌侯和伏玄耀面前。

“京都至此千余里,尊侯舟车劳顿,郡守亦为了郡中事务劳心费神,我等略表心意,望尊侯和郡守笑纳。”

西昌侯抬眼瞧了瞧布帛上面写着的礼物清单,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本奉命行事,既是诸位一片真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呵。”

伏玄耀这边拿着布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挤出笑脸陪着,最终还是塞进了宽袖里。

七殿下和萧辰等人来到江夏郡府时已是傍晚,安顿好了之后便和徐修仁、周开逸汇合。

“这几日我们进展还顺利,萧太守为人谦恭,对新政虽有些微词,可终究能以大局为重,答应我们亲自到所辖各县实施新政;至于伏玄耀,此人生性耿直,崇礼尊古之心丝毫不为言辞所动,我担心......他会成为症结,阻碍新政。”

徐修仁说着,看向了七殿下。

“嗯,城外虽有良田千亩,可灾民生计难以维持,陛下即已下定决心,新政必定要实施开来。我已修书给九弟,请他从南郡调水兵五百人,一来可保我等安全,二来可断绝地方大族渗透,恩威并重,方有回旋余地。”

“殿下所言甚是,虽说二郡太守不敢轻举妄动,可在必要之时,还是异地调兵方能成事,至于大族之间彼此呼应,我觉得可用离间之策逐个击破才行。”

周开逸在一旁说道。

“哦?你细细说来。”

“我闻孟、陶、李三氏家道没落,虽有万贯家财,但无光宗耀祖之机,即便和其他大族联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而相比万贯家财,他们更想要权柄在手,以重振家族声望。”

“嗯。”

七殿下几人听后皆点头示意。

“我是想,既然他们想要声望,殿下可赏赐以周边县府令、丞之职,一来可满足他们心愿,支持新政;二来亦可打破大族间往来联系,消弱阻力。”

“开逸言之有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细节之处,就交给你去办了。”

七殿下面带微笑,不由得对周开逸增加了许多欣赏之意。

“开逸兄思想如此开明,我还真没想到啊。”

萧辰在一旁打趣道。

“呵呵,侍郎说笑了,此计虽解燃眉之急,可是其他大族在二郡影响颇大,甚至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我和徐令再三思量,还是束手无策,诶......”

“是啊,时间紧迫,好在二郡土地温润,稼穑不受时节限制,新政越早实施,灾民便能有更多希望了。”

徐修仁在一旁补充到。

“你们恤民之心我和陛下自然理解,可新政关乎国运,务必事事细心,切莫急躁。”

“殿下说的对,有些时候无计可施或许就是最好的计策,以不变应万变,咱们先一步一步迈开再说吧。”

萧辰笑了笑说道。

至此,实施新政的大方向已经敲定,至于后续如何,萧辰等人也只得摸着石头过河,试探着前进了。

正是:

一言一谏震朝堂,九卿十署序纲常。

四时风月多变幻,今朝施策尤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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