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淑仪听了吴淑媛的一番话,心中便生出了结亲的意向。
只是在吴淑媛面前要多装装样子,免得日后有人说起时,还以为是袁府倒贴的呢。
“姐姐既有此意,我便代家兄谢过姐姐了。”
“要说啊,袁府中还真有一个女侄待字闺中,若姐姐不弃,我便告知家兄,将女儿送进宫来服侍姐姐,如此亦可圆满姐姐美意了。”
吴淑媛听后脑子里稍稍打了个转。
原本是想拉拢一下袁淑仪,以便借助他哥哥袁昂的势力,在朝中为自己的儿子说上几句话,自己再寻找机会到陛下面前诉诉苦水,有了大臣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的吹风,相信萧综就能得个职位做做了。
而袁淑仪这番话,歪打正着,直接把话题转到了袁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等吴淑媛反应过来,姚儿便在一旁拍起了手。
“就是啊!”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那世谦弟弟生性顽皮,是该娶个贤惠妻室治一治他了。”
“淑媛娘娘,要不就这么定了?”
姚儿盯着吴淑媛问道。
吴淑媛见状看了看袁淑仪,看来她袁府也早有此意了吧,还真是有意思,以后恐怕就要跟她袁子珊做亲家了。
见姚儿如此模样,吴淑媛便掩袖一笑。
“你瞧你,像个疯丫头一般。”
“我又如何不答应呢?可这最后还要禀报陛定夺不是!”
姚儿听后立马抓起来了吴淑媛的手,高兴的合不拢嘴。
“谢天谢地,我啊,总算没白费这份心思了!”
回明光殿的路上,吴淑媛心里那股子高兴的劲头儿还未消散,可仔细想来,好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很可能是心里没底,不知道是祸是福吧。
“姚儿,你怎么不拦着我呢?”
“你不仅没拦着,还在其中煽风点火了。”
袁淑仪幡然醒悟,只是此时怕是晚了。
“我可不想综儿娶了袁家女子。”
姚儿听后狠狠地瞥了一眼。
“吆,听你这么说,我不仅没有功劳还犯了大错呢。”
姚儿见四下没人,便将身子凑了过来。
“你啊,可要好好想一想。”
“我想什么?综儿贵为皇子,他们袁家充其量是个大族而已。”
“怎么,难道还有哪个姓氏宗族能与琅琊萧氏媲美了?”
“哼!”
姚儿听到吴淑媛一番高姿态的表述很是不悦,当然,她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终究逃不过她那妇人之仁了。
再说姚儿,毕竟经常在王公贵族中闯荡,这攀附之道自然是手拿把掐的。
于是她也跟着冷笑一声。
“既如此,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母子要不要和袁氏联姻,我不再插手。”
吴淑媛听罢,脸上有些挂不住。
于是扶着姚儿,进了明光殿。
姚儿跪坐于凭几之上,绷着脸。
吴淑媛于次座陪同。
“姐姐且听好。”
“太子之位乃是父皇钦定,朝廷诸臣工附议赞同。而且太子从小勤奋好学,又在朝中小有作为,父皇对他也十分器重,你就不要在太子身上动心思了。”
“而除了太子,只有综儿年已弱冠,他已被封为豫章郡王了,若在朝中无甚职位,只有回到封邑,或是养马射猎,或是吟诗作赋,都与父皇无关,更与朝廷无关。”
“那袁昂身居尚书右仆射,而尚书令王瑛年老多病,虽居高位但并不执掌实权,如此一来,尚书省便是他袁昂说了算。姐姐若与袁氏结成亲家,那综儿想要在朝中立足,袁昂又怎能不倾囊相助呢!”
“今日袁淑仪已被你一片赤诚所感动,并且也答应了联姻之事。”
“姐姐现在应该趁热打铁,去求父皇给综儿赐婚,而不是犹豫不决!”
“可是......”
吴淑媛听后还是有些吃不准。
“姐姐......你不会忘了吧。”
姚儿欠着身子凑了过去,声音低沉。
“自从你来到建康宫后,仅仅七个月便生了下了世谦弟弟,直到现在,那些谣言仍不绝于耳!”
吴淑媛听后猛地一惊。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淑媛急忙朝着堂外望了望,生怕有外人听到一般。
“我是在帮你,自古母以子为贵,世谦若不能飞黄腾达,你后半生又能倚靠谁呢!”
“当下有如此良机,姐姐还有什么理由再瞻前顾后呢?”
姚儿说着,便起身欲离去。
吴淑媛也跟着起身,拉住了她。
“姚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姚儿见状便缓缓转过了身子。
“这几天劳烦你了,我又怎么会让你白费功夫呢?”
说着,便拍了拍手。
没一会,一个婢女便拿过一个木盒来。
“这又是什么稀奇玩应儿?”
姚儿好奇的欲将木盒打开。
吴淑媛羞的满脸通红,可一把没拉住,还是被她给打开了。
只见木盒里是一根青铜材质的小棒子,有五六寸长,通体圆润;前端呈半圆形,其形态有顶天立地之意;在看其腰身,上面纹路清晰,有几股脉络蜿蜒盘旋其上,缠缠绕绕之后最终归到了根部的两颗椭圆形的球体之中。
姚儿一打眼,便抿了抿嘴儿。
“浪蹄子!这是什么下作东西。”
说话间,姚儿便将那物件拾起,从腰身间轻轻一拉,竟能延展出两寸多长来。
“哎呦,真是没羞没臊,快收起来。”
吴淑媛举起锦帕遮着那副红彤彤的小脸,极力躲避着。
姚儿听后也缓过神儿来,憋着笑瞥了她一眼。
“差人送到我那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别院里,匠人正在忙着重建厢房,这几日紧急赶工,左厢房在原有地基上垒砌了石墙,椽梁皆已置备完毕。
萧辰一直在院子中踱步,只因仆人辛寿被廷尉署带走问话去了。
在这之前萧辰已多次问过辛寿,可并没有什么异常。
新桥酒馆的店家也从侧面印证了辛寿的话,从信任角度出发,辛寿不像是在撒谎。
可是案子还是没有头绪,房子烧了可以重建,但要是被贼人惦记上,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思量之时,正逢一队甲士来到了大门外。
“来人,将此处围起来!”
说话间,十数个甲士冲了进来,逼迫着工匠停了工,而后便要往正堂屋里闯。
萧辰见状不知所以,张开手臂拦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可是萧辰?”
带头的甲士身着铁甲青衣,盔胄上竖着黑色翎羽。
是骁骑营的人,萧辰心里嘀咕着。
“正是在下,不知将军你是?”
“我乃骁骑营王平之,奉右卫夏侯将军令,特来捉拿要犯!”
“要犯?”
“谁啊?”
只见王平之愣了愣眼。
“我素问萧侍郎为人奇异无常,虽说为南国做了些事情。”
“不过此处乃皇城之外,属我外军管辖,”
“包庇朝廷要犯既是重罪,你担当得得起吗?”
萧辰见状稍做拱手,微微一笑。
“呵呵,王将军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既然如此,就请便吧!”
“大家都歇歇吧,喝碗水。”
萧辰朝着众工匠唤了一声。
王平之一扬手,众甲士一拥而上,满院子找人。
甲士胡乱找了一通,都摸了个空,王平之见了也早有预料一般,斜眼看了看萧辰,坐在马上稍作拱手。
“失礼了。”
“没关系,等别院修缮完毕,欢迎王将军来做客。”
“免了。”
“不过我倒要提醒你一句,任她再怎么藏匿,也逃不出京都。”
“驾!”
王平之说完,挥鞭而去。
看着王平之的背影,那是一个威风凛凛,不过今天空手而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清溪桥外,几天前的小雨在竹林里还没干透,暇园和往日一样,平静的像是长在地里的竹子一般。
萧辰和易琼在正堂一侧坐着,七殿下没一会儿从后室走了进来,时不时得咳嗽着。
“七殿下,您身体不适,又刚从江夏回来,还是多休息才是。”
萧辰关切的说道。
“无妨,无妨。”
“咳咳......”
“现在绳州之乱已经平定,江夏新政也有了成效,你我都可以稍作安心了。”
“是嘛,那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着绳州那边,看来那两个番邦确实是被索虏威逼利诱了。”
“是啊,虽然绳州战乱已经平息,不过日后会不会有其他州郡遇到此类情形,还吃不准。”
“我不在朝中这段日子,发生了诸多事情,不管怎么说,战事皆在索虏,这才是边关战乱根本。”
“萧郎啊,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还请殿下直言。”
“从江州救灾到二郡新政实施,再到绳州退敌出谋划策,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功不可没,可为什么还不接受封赏呢?”
“呵呵呵,萧辰不敢当,即便有再大的功劳,我也不想做什么官,毕竟我......”
“此言差矣!”
七殿下摆弄着茶杯,打断了萧辰的话。
“君子之道,乃承天命,行仁德。”
“为官之所以有班品,严明等级贵贱乃是其次,班品高者,方可担当大任,成就大事!”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萧辰微微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散骑侍郎,若按律令,仅能在东省里行走。”
“可陛下多次委以重任,让你参与朝政,这实在与礼制相悖,故而臣工多有不服。”
萧辰听后愣了一下。
“可是,即便我做了大官,他们照样不服,他们一开始就不服,根源就是我不是南国的人,推行的政策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好!即便如此,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呢?”
“他顶着满朝偏见,一次次信任你,就是想在你功成之时用封赏帮你树立威严,和诸臣工建立信任,进而为南国百姓做更多善事、大事。”
萧辰听后不禁泛起了思绪,想想这一路走来,皇帝一直在暗中派人保自己的性命,又给了诸多立功的机会,自己也的确做出了些许业绩,故而从二郡回来后就能被封赏。
可自己一心想着做个普通人,这深宫大院的,自己又没有根基,今天上了位,保不齐明天就要锒铛入狱,这风险自己可是承受不了。
再者说自己是被迫来到南国的,虽然现在对这很有情感,但终究不是本地人。
心里一直都做好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准备,说不定哪天妖风一刮,鸡笼寺的房梁又把自己送了回去。
全盘回想下来,倒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可皇帝那边呢,他的用意自己却没有多做考虑,这么想来,和七殿下说的意思逻辑完全吻合。
诶!毕竟是年轻人,千想万算,没注意到这一层,
所以说,面试的时候人资一直问,身为外地人,你是否决定留在这座城市呢?
因为决定留下与否,对组织是否需要你、是否能重用你,起决定性作用。
很明显,今天又遇到了这个问题。
“萧郎,我知道你心中忧虑,不过对你封赏,乃是陛下和我思量再三才决定。”
“今日我便将这层薄纸点破,到底是去是留,你可要三思啊!”
萧辰眨了眨眼,看来自己想的没错,是去是留,还真就奔这来了。
不管在哪上班,如果一直悬着一颗心,也干不长久。
回去也是打卡上班,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回想起自己每每问起同学的工作如何,得到的回复都是‘先干着呗!’。
是啊,再怎么说也在这生活一年了,都挺好。
于是萧辰低头拱手。
“陛下和七殿下用心良苦,萧辰未能识得此中深意,实在心中有愧。”
“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萧辰不敢再推辞。”
“呵呵呵,好!好啊!”
“看来陛下和我,都没有看错你。明日,萧郎随我一同进宫,陛下要在朝堂之上,让众臣工都看到,南国对有功之人,绝不吝惜封赏!”
“能如此,萧辰感激不尽。”
“哦对了,我书信里所说玉漱姑娘一事......”
萧辰稍作拱手,低身问道。
“你们二位放心,暇园还不至于被那些甲士骚扰,”
“如此,我和易大哥就能放心了。”
“嗯,回想那张思钧也是一代英雄。”
“诶!没想到他家中妻女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易琼听后皱着眉头。
“都是那奢......”
“大哥......”
萧辰急忙用手碰了一下易琼。
易琼见状看了看萧辰,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大哥,这里有布巾人护卫,你也别在这守着了,明日一同进宫,你还得回去当值呢!”
“殿下恩德,易琼无以为报!”
易琼说着,朝七殿下深深致意。
“呵呵呵,不必多礼。”
“我听闻中军选拔勇士赶赴北徐州,那韦铎智勇双全,又有沙场征战本领,如今能受到重用,乃是陛下爱才之意。”
“你易琼也是骁勇之士,若令你身先士卒,于郢州战场克敌,你可愿意啊?”
易琼听后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大哥,说话啊......”
萧辰急忙拍了拍易琼的胳膊。
易琼缓过神来,起身跪地叩首。
“若得此良机,易琼,定不辜负殿下期许!”
“呵呵呵,好!”
“你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如今萧郎已崭露头角,你既有报国之心,我亦会像信任萧郎一样信任你!”
“多谢殿下。”
院子里,玉漱是一身布巾人的打扮,除了身材瘦小,面色细嫩之外和其他布巾人无甚差别。
见到七殿下几人走出来,玉漱上前跪地行礼。
“小女玉漱叩见第下。”
“姑娘快快请起。”
玉漱虽一身男装,可终究是极致美人的底子,虽无粉黛却显得更加纯粹清朗。
七殿下稍作迟疑,而后点了点头。
“你且安心在此住下,我会择机派人送你出城。”
玉漱再次行礼,而后抬眼看了下易琼。
次日清晨,内朝里百官顺次列队,手持笏板,等着皇帝。
“上朝!”
喜儿立在皇帝侧身,朗声唱道。
“吾皇万年。”
众人跪地行礼。
“众卿平身吧。”
“谢陛下。”
“近日朕在礼佛,颇有心得;又得经史典籍数部,实在爱不释手。”
“如今南国正如春日之昭昭,朝中事务亦愈加繁多,正如册中所言,‘穷牍竭虑,难以为君也’。”
“朕之子嗣十人,太子始居东宫,今有谦儿已加弱冠,朕心甚慰。”
“朕欲为谦儿寻一良女,结成佳偶。”
“袁卿?”
袁昂稍稍低头,举着笏板起身来到了大堂中央行礼。
“臣在。”
“朕听淑仪说你家中有一女,乖巧温顺,淑仪有意将其配给谦儿,可毕竟是卿家生女,朕还是要亲自问问你才是啊。”
袁昂听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叩首。
“袁氏一族蒙恩甚厚,如今再受恩泽,老臣......老臣惶恐之至!”
“呵呵呵,起来吧!”
皇帝微微笑了笑。
“你袁氏一族为我南国兴盛大业鞠躬尽瘁,朝中众卿亦看在眼中。”
“卿能如此,朕对后宫也能有个交代了。”
“陛下圣明,南国永昌!”
众人皆跪地叩首。
陈郡袁氏、琅邪王氏、吴郡陆氏、谯郡夏侯氏、会稽孙氏、河东何氏、柳氏、彭城到氏、酂城刘氏以及皇帝家族的南兰陵萧氏,是朝中势力最庞大的十大家族,其中的陈郡袁氏、琅邪王氏、吴郡陆氏、谯郡夏侯氏,是除了皇族外朝中最有权势的大族。
他们之间互相通婚乃是当时的潜规则,门第高、出身贵,自然要互相匹配。
虽说皇帝有意重用寒门之人,并为此开设了学堂,考试选拔人才,鼓励地方举孝廉。可政策毕竟刚开始没两年,朝中即便有寒门子弟,官职都还不高。至于朝中后起之秀徐修仁、周开逸、刘孝孺、陈庆之、朱异、张缵等人,也都是祖上殷实,旧朝贵胄之后,他们中也仅有徐修仁、周开逸崭露头角,至于以后发展成什么样,还说不准。
而萧综作为皇子,若能得到朝中大臣拥护,对于他的培养和任用也就顺当多了。
袁氏一族通过与皇族联姻,其地位也再次被拉高,如此互惠互利之举,令人艳羡。
“彦达啊?”
“臣弟在。”
七殿下于右侧首位起身,来到了大堂中央。
“你既从江夏回来,就给诸位说一说,二郡新政成效如何。”
“是。”
而后七殿下转过身来,挺身立定。
“诸位臣工,经陛下潜心安排,我与二郡地方太守躬身监察,如今二郡土地皆已分配得当,江州所迁流民亦编列于二郡户籍,于二郡百姓同享土地。”
“如今二郡土地多已种下稻粟,小至乡里,大到郡县,水利和道路皆已修缮。江夏郡城郭之外,又添置建了几处乡、里,之前百姓吃苦水之事,已经不复存在了。”
七殿下说着,看了看一旁的徐修仁、周开逸和远处的萧辰。
三人皆喜笑颜开,点头示意。
“按照计划,不出三年,二郡便可成为西部边关补给重地,若进展顺利,说不定还能为朝廷供奉更多调税。”
“殿下为政井井有条,我等深感敬佩。”
堂下传来一阵叫好声。
皇帝面目和善,也跟着露出了微笑来。
“是啊,此次革新试点,七弟和诸位臣工功不可没。”
“朕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如今几位爱卿立了大功,朕自当封赏。”
“来人,传旨!”
“是。”
喜儿从侧边来到前面,捧着一卷黄绢。
“众臣听旨!”
“安成王施政精心,深得民意。”
“为国分忧,劳形甚重。”
“着领安西将军、郢州刺史,累行石头戍事;特任使持节、加散骑常侍、都督郢、司、霍三州诸军事。”
“加从者五十,赏绢百匹。”
“代中书令徐修仁,为政从民,鞠躬尽瘁,乃经天纬地之良才,着其为中书令,加侍中;中书舍人周开逸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忠君爱国,为政亲民,着其为中书侍郎,加散骑常侍,二卿各赏绢五十匹。”
“散骑侍郎萧辰,胸有良策,心怀天下,遇事泰然,身兼勇毅,乃亘古难得之谋士,通晓时局之将才,虽履得政绩而不受封赏,朕心难平!”
“着其为游击右将军,封淮南县子爵,食邑千石,加散骑常侍。”
“郢、江二州免调税三年,江夏、南新蔡二郡太守各赏绢五十匹,俸禄增倍;治下县府,俸禄增倍,二郡官吏皆免三年朝拜。”
“钦此!”
“我等谢主隆恩!”
萧辰虽然拱着手,可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就像是做梦一样,飘飘然,朦朦然,犹如劲松憾雪,头顶一阵麻酥酥的清凉;又似长风震云,以至于脚下生起一簇软绵绵的虚无来。
公侯伯子男,子爵品阶虽不高,但食邑千石,这可是超出了正常标准,更意味着萧辰啥也不做回到封邑,躺在炕上咬着床头吊着的鸡腿,就能享乐终生了。
萧辰抿嘴儿一笑,功名利禄这东西,谁得着不说好呢!
正是:
内外私心各一端,前后荣光两相欢。
稳坐大殿赏王侯,却看县子喜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