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茶壶登时碎裂,血水瞬间涌出,合着琥珀色的茶水交织在一起,顺着李衍的头发往下,几乎是顷刻间,就将他白色的马球衫染成了斑斓。
梁墨冬并没有停止,他拎起了李衍的脖子。
别看李衍肾衰竭,其实他也有大概一米七八,肩膀宽阔,稍微有点肚子,是个有力量的男人。
所以我才会选择药他。
但此刻他看着梁墨冬,整个人也仿佛矮了半截,抖若筛糠。
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药效和对方年纪身高体力的压迫。
但同时肯定也是因为梁墨冬那冷静而癫狂的眼神,以着这目光似乎沙仁都不奇怪。
所以李衍完全处于了木僵的状态,任凭梁墨冬揍得嘴角出血,而后又拖到地上,开始踹,全程没有丝毫反抗。
我也是此时才回过神来,跑过去抱住梁墨冬,说:“别打了,你还有伤呢!!”
梁墨冬不理我,我拉不住他,他的刀口在肚子上,我并不敢用力抱他的腰。
我只能劝他:“再打该出人命了,你会坐牢的……”
“你不是听见了吗?我就是算计他的,我又没跟他上过床……”
他终于住了手。
我继续说:“你乱吃醋也有个限度好吗?而且你为什么在我家?”
其实这话也没必要问,因为我已经看见了,林莉莉正站在她的房门口。
肯定就是她领来的。
我也就看了林莉莉这么一眼,甚至没看清她的表情,毕竟梁墨冬太有存在感了。
他今天打扮得老抢眼,铁灰色英式西装三件套,白衬衫,灰色印花领带,搭配着他那宽肩细腰大长腿,端的是一个英俊潇洒,矜贵优雅,低调奢华——跟那种某国电视剧里内种财阀似的。
他小时候是辣种很潮的运动蓝孩,现在长大了嘛,也穿西装,但款式还是比较时尚休闲。所以说十三年了,我这是头一回见他倒腾得这么事业有成,是以我这目光根本就从他身上移不开。
不过,因为揍人对现在的他来说是重体力,他这会儿正微微气喘。面容平静但脸色寡白,盯着我的眼睛里愤怒、生气、震惊,好像还……委屈。
我被他看得好不自在,拉住他的胳膊,说:“你先坐,你刀口疼不疼,你先坐下,我给你倒茶……”
林莉莉也跟着反应过来了,颤声问:“这男的是不是死了?咱们打幺二零吗?”
“别!”我赶紧说,“应该是因为我给他药倒了,问题不大,咱们先讨……”
我想说咱们先讨论一下。
结果梁墨冬转身就朝门口走了。
我赶紧跟上去,说:“你别走,你冷静一下……”
他已经下了楼。
其实我不跟又如何呢?
不跟才是对的。
但是他这会儿明显有点脚下拌蒜,我也就顾不上想那么多,跟上去拉他说:“你慢点儿,二楼和三楼的那感应灯全都坏了啊!”
说话间我就一脚踩空。
幸好梁墨冬一把搂住了我。
我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这感应灯真的坏了,黑黢黢的,我有点儿害怕。
他就这么抱着我,看不见表情。
我这么缩了一会儿,忽然感觉他的手往下滑了滑,好像是要松开了。
我也反应过来了,说:“你的表……”
还在我手里呢。
他没理我,好像没听见似的,径直下了楼。
我下意识地就追上去了:“你拿上呀!你的表……”
“你走慢点儿,别跑这么快……”
“梁墨冬,你聋了吗,我说你慢点儿……”
追着追着就下了楼,楼下已经停了一辆梁音产的商务车。
车灯一打,我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故意的!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根本没办法把我直接从上面拽下来。
于是我转身就想跑。
但为时已晚,司机一拉开门,梁墨冬就边把我推进去,边对司机说:“毅哥上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我倒是能跑,问题是现在太亮了,我这衣服在亮光下……有点透。
外头要是没人也就罢了,还站着个毅哥呢!
这一犹豫,梁墨冬就已经上了车,一边把西装丢了过来,说:“安全带。”
我把他的西装穿到身上,说:“我哪儿也不……”
他已经起步了。
靠,起步就这么快!
我赶紧扯出安全带,刚扣好,就听见梁墨冬的声音,轻声的:“这衣服还是我买的。”
确实是他买的,还那一堆的时候没注意这件,因为吊牌摘了。
话说回来,我根本没这么性感的衣服,买又来不及。
我说:“临时顶一下,他又脱不下来,你没看我都给他拷上了嘛!”
他没说话。
“我跟他有点儿事情谈,不是你想得那样!”我目前还没想到要怎么说,但他开这么快,也不能激怒他,“反正从来没有跟他上过床,其实亲他都没亲过……”
算了,这个一时半会儿真的编不圆。
我索性说:“再说你怎么突然跑我家来了?你不是在年会吗?跟你的未婚妻,这才几点啊!”
他还是不说话。
他越来越快,我真的很怕:“亲爱的,你开慢点儿行吗?咱俩停下聊聊,我害怕……宝贝,求求你了……”
“闭嘴。”他终于开了口,幽幽的,“不然就带你一起撞死。”
幸好他并没有开太远。
就在花园路的十六公馆。
我们这里的高端社区,那种大平层。
车一停,我就立刻拉开车门往出跑。
都要带我撞死了,指不定要怎么搞我!!!
但跑了没两步胳膊就被扯住了。
我赶紧叫唤:“疼疼疼,你放开,我不跑……”
是真的疼,我眼泪都出来了。
梁墨冬手稍微一松,我赶紧抽出去,还想跑,又被这家伙搂住了腰,扣回了怀里。
我当然还要挣扎。
我还要喊疼。
但这回他不理了,那胳膊就像根钳子似的,箍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边挣扎,一边被他弄进了楼门。
显然是因为我叫唤得太厉害了,一进大门,他就给我摁在墙上,堵住了我的嘴。
我只能啃他,他也不为所动。明显是下了狠决心,堵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