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理性上他找不出她丝毫的瑕疵,情感深处却总似有一层薄雾弥漫,让他们彼此之间始终未曾彻底抵达对方的心灵深处。
姜怀虞如同漂浮在云端之上,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话语的停滞,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眼中流露出几分迷惘之色,轻轻地发出一声询问。
“怎么了?”
这一声,宛如春日里最柔软的柳絮,轻柔而又撩人心弦。
白玉京望着妻子那张泛着桃红的脸颊,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情,身体前倾,那张丰润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便在他的覆盖下绽放了。
夜色已深,春意盎然。
……
第二天,恰逢私塾的例休之日,姜怀虞得以在家中悠闲度过。
早餐刚过不久,白二婶便突然造访,要与她闲聊,并且热情地邀请她前往自己家中小坐,理由是想要向她讨教一些针线活的技巧。
姜怀虞反正闲来无事,便携带着自己的针线篮跟随她前往。
白玉京则依旧在书房中勤于学业。
奉昀和慧依则在堂屋认真完成他们的功课,两个孩子都显得格外专注,因为姜怀虞曾承诺,上午功课完成后,下午便可自由玩耍。
兄妹俩已经很久没有尽情耍了,对此急不可耐。
因天气炎热,田间工作较少,家人都窝在家里。杨氏干脆也叫上了白戚氏,一行人说说笑笑,一同前往白二婶的家中。
而谢雯茵则因为今晨沐浴在阳光之下,略感头眩,于是决定在家中稍作休憩。
在家中人纷纷离去之后,她轻手轻脚地烹制了一壶香茗,亲自送到奉昀和慧依面前,细心叮嘱他们要全心投入学业,不可有丝毫懈怠。
接着,她又重新烹煮了一壶醇厚的茶汤,这一次,是送往白玉京的手中。
踏入书房,她微笑着将茶水轻放于案头,柔声道:“玉京表哥,请喝口茶,稍作喘息。这茶水我已预先晾凉,此刻饮用恰到好处。”
白玉京恰好感到口干舌燥,便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随即抬头望向谢雯茵。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额角隐约可见细密的汗珠。
他不禁关切地询问:“雯茵,你感觉如何?”
谢雯茵轻轻摇头,面上的神情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适。
“无碍无碍。”
她的话语虽轻,却透露出一份坚持。
“我听母亲提及,你中了暑气。若感不适,不妨回房休息,这些琐事无需你操心。”
谢雯茵微笑着回应:“无碍的,只是简单的泡茶而已。玉京表哥,你不妨多饮几口,这是我大哥从远方带来的凉茶,饮用后能驱散暑气。”
白玉京微微颔首,便提起茶碗,一口闷了。
谢雯茵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手中的茶碗,直到他将杯中的茶水喝了干净,她似乎才略微放心。
白玉京放下茶碗,再次劝道:“雯茵,你快些回房休息吧,无需在此侯着。”
“嗯嗯。”谢雯茵应下,但她的脚步却依旧停驻原地,像是在等什么。
蓦地,白玉京突感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紧接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体内的力量一一点夺,他瞬间变得软弱无力,一声巨响,“砰”地一声,他的身体重重地栽倒在了书桌上,陷入了昏迷。
谢雯茵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她静静地伫立片刻,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疑惑和恐惧,逐渐转化为坚定不移的决绝。她缓缓地、坚定地朝白玉京的方向迈步走去。
……
外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弟妹啊,你的心灵手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你描绘的花样既美观又精致,绣制出来的成品更是令人赏心悦目。看看我,手拙得像是无措的幼儿,连慧依都比不上,真是让人汗颜。”
几位家庭主妇在白二婶家中聚在一起做针线活,她们轻松愉快地交谈着。得知姜怀虞新近描绘了几款花样子,众人都纷纷表示想要一睹为快,杨氏便陪着姜怀虞一同回来取。
姜怀虞微笑着说:“慧依正值学习的好时光,进步自然迅速。大嫂你每日忙碌于琐事,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其他事情。若你自小也像我这般,只专注于这几样技艺,你的手艺定能超越绣娘。”
听完这番话,杨氏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原本就是她手艺不精,可在姜怀虞口中,听起来却像是赞美之词。她不禁越来越喜欢与姜怀虞交谈,那份愉悦让她觉得如沐春风。
杨氏喜滋滋地与她携手漫步,嘴角始终挂着微笑,轻声说道:“挑选了图样,我也得去看看那两个小宝贝是否口渴、饥饿,或者是否在认真地完成他们的学业。”
“大嫂请放宽心,他们为了下午能外出游玩,必定不会懈怠的。”
“弟妹啊,你教育孩子真是有一套独特的方法,奉昀和慧依在你的呵护下,如今既懂得礼仪又孝顺体贴,真是让我省心不少。”
两人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书房的门外。
姜怀虞轻轻推开了门,正准备跨步进入,然而她才刚刚抬头环视一圈,便惊得呆立当场。
杨氏察觉到她脸色突变,好奇心驱使下,也探长脖子朝里窥视了一眼。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你们这是……”
但她却无法将后续的话语说出口。
只见书房内,白玉京斜倚在座椅上,上半身的衣衫已被褪去,而谢雯茵坐在他的怀抱中,仅着一袭轻柔的抹胸。
两人衣冠不整,场面显得极为粗俗不雅。
谢雯茵见到她们突然闯入,也是惊慌失措,紧张地问:“你…你们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怀虞眉头紧蹙,努力保持镇定,缓缓说道:“我画的花纹样本遗忘在书房,回来取用。”
猛地目睹那副景象后,她的世界仿佛瞬间颠覆,内心的震撼令她在这个角落再也无法驻足,急忙掉头欲逃离现场。
暂且按下心中的千言万语,待他们穿戴整齐后再作商议。
杨氏却紧紧攥住她的手臂,眉头紧蹙,疑惑道:“情形不对,玉京怎会毫无反应?”
姜怀虞努力压制内心的翻涌情绪,再度将目光投向他们。
这一次,她才察觉到,白玉京竟然紧闭双眼,他依靠在椅背上的姿态也显得异样,无力地瘫软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就像是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塑。
他的模样,显然不是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