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司齐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名字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接通。
“文盛!”
沈文盛用力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圈,阴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传送到阮司齐耳边。
“夜时彦已经对沈氏下手,你说接下来会不会轮到阮氏?”
阮司齐眸底闪过寒意,放在桌上的手指用力握在一起。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助的,你尽管提。”
沈文盛把烟蒂扔出窗外,夜晚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吹起他额间的碎发,车内的烟雾消散了不少。
“没用的!沈氏已经断了所有的资金链,即使赔上你整个阮氏也只是石沉大海,起不了一点涟漪。”
阮司齐没想到夜时彦会有这么大的实力。
沈家在华北是商业巨头,与他们阮氏不相上下,可是短短十天便被他轻易瓦解,一个商业帝国已经到了倒塌的边缘!
这不禁让他身上冒起寒意,夜时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他们不可超越的存在。
他捂住额头,轻轻开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沈文盛看向灯火通明的住院大楼,视线从第一层慢慢往上数,直到停在十七楼。
“明天开始,沈氏会进入清算流程。司齐,这只是开始,以夜时彦的能力迟早会查到子沫身上,沈氏的今天就是阮氏的明天,我们都低估了他的实力。”
电话内传来冗长的沉默,对即将发生的事,两人都生出无力感。
阮司齐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阮氏带到曾经的辉煌。
他自认自己并不比夜时彦差,可是如今他才算真正的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多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是阮家对不起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
沈文盛收回视线,阴冷的眼眸渐渐眯起:“希望我和子沫的婚事能按照约定继续。”
阮司齐抿紧薄唇。
说实话,沈家如今已经没了回转余地,如果他现在不答应两人的婚事,也无可厚非。
而且沈文盛说的没错,以夜时彦的实力,早晚会查到阮子沫的头上,到时候他们阮氏的结果不会比沈氏好到哪里。
这样的情况下,还继续这场婚事已经没了意义。
“你放心,你们的婚事不会出任何意外。”
听到他的回答,沈文盛默默挂断电话,重新点燃香烟,邪魅的笑意逐渐放大,眼尾猩红死死盯着前方。
沈氏的破产来的猝不及防,在整个华北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想不到华北的龙头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倒塌,到底是什么人才有这样的实力!
沈万良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前的沈文盛,苍劲的面容在短短几日苍老的十几岁,像极了垂暮的老人。
病房的门被推开,沈科和罗梦茹怒气冲冲的闯进来。
两人谁都没有关心床上的老爷子,直接走到沈文盛面前质问。
“文盛,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围满了股东,见到我们一个个的都要说法,你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是啊文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公司就破产了呢?要不是那些股东上门,我和你爸还蒙在鼓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破产了呢?”
面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质问,沈文盛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床上的沈万良挣扎着要坐起身,脸色憋得涨红。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沈科回头看他。
“爸!你这是做什么?这公司也有我的一部分,现在毁在他手中,我连问都不能问吗?”
沈文盛脸上有了变化,走到病床前把沈万良扶起坐好。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文盛?这些年沈氏在他手中发展的怎么样我心知肚明,如今这样,都是你们养的好儿子害的,但凡你们对沈文明多加管教,至于能走到这步田地吗?”
沈万良气的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沈科见老爷子生气,缩着脖子反驳:“这怎么能怪我?又不是我让他去招惹夜时彦的?”
“你!”沈万良抓起桌上的水果,直接扔了出去,刚好落在沈科的脸上。
沈科惊叫一声,捂着鼻子大气不敢出。
“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孩子惹出这么大的事,还搭上了一条命,你半点伤心都没有,居然还去指责他。”
“文盛为了沈氏殚精竭虑,你身为他的父亲,一点帮衬的心都没有,如今出了事只知道责怪他,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四六不懂的混账玩意儿!”
沈科见他当着沈文盛的面骂自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发作却不敢,只能呜呜吱吱的开口:“我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你说什么?”沈万良瞪大眼睛看着他。
“爸!现在不是说沈科的时候,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那些股东现在嚷嚷着要我们给个说法,在这么下去咱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罗梦茹虽然看不上沈科的怂样,但终究是不忍心看着他被打被骂。
沈万良是半点都不愿和这两人说话,指着门口一脸不耐的说道:“公司的事不用你们操心,现在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爸~”
罗梦茹没想到沈万良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平时在家,即使他对自己有意见,也会顾及自己儿媳妇的身份留下几分薄面,像刚刚这样直接开骂的还是第一次。
她脸上一阵燥热,气愤不已的抬腿向外走去。
房门被关上,沈万良看着沈科:“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沈科被他一吼,连忙跟着出了病房,留下祖孙俩无声对视。
沈氏破产的事很快传到了华南。
阮子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都是遮不住的喜悦之情。
她小跑着下楼,关仪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听到脚步声侧头看去。
“妈,你听说了吗?沈氏破产了!”
关仪放下杯子,拧眉看着一脸高兴的她,语调微扬:“沈氏破产了你高兴什么?”
阮子沫脚步放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
“沈氏破产就意味着我不用嫁给沈文盛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